作者:一明觉书
广邑王宣应亭和广邑王妃裴毓芙正坐在正堂等他们。
宣峋与则穿着婚服,亭亭立在广邑王府的牌匾之下,见她打马而来。
他今日更是漂亮,饶是游照仪,在看清他的那一刻也被他眉目间的丽色横波晃了神。
她定了定心神,翻身下马,与他牵手并入。
很多年前,她牵着平姑姑,跟着他与王妃走入这个?大宅邸的时候,还并不明白今后自己?会走向怎么样的一条路,她只每日告诉自己?,想?要活下去,就得陪伴、保护世?子,这就是裴毓芙带她回来的最初目的。
后来她与世?子进入赫明山,每月一起坐马车回来,也是牵着手,无?数次的出入这个?王府,庭院深深,里面的每一株草木都刻在她的记忆中,成了她在边疆岁月中难得的抚慰之一。
习武、参军、护国安邦,这是她自己?想?做的;陪伴、守护、回应宣峋与的喜欢,这是她不论想?不想?都不得不做的。
她早就明白这些事情?,于是时不时的提醒自己?看他、注意他,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喜欢上他,好在这一天,终于是等到了。
不管这喜欢有多少?,她从不在乎过程,只在乎自己?想?要达成的那个?结果。
……
新人?躬身,俯拜天地高堂。
随着侍从的一声?声?唱和,很快礼成,虽然简陋,却?好似无?人?在意。
广邑王和广邑王妃甚至没?有请什么知交好友,至多只有驸马郑畔携着小郡王来了,但?京中消息传得快,众人?思及上次参演王府对待游照仪一事,纷纷私下猜测议论。
但?关上门来,广邑王府内还是其乐融融的。
因着只有广邑王、王妃以及驸马和徐襄理四个?长辈,几人?便坐在宴上叙话,郑畔持着酒杯轻叹:“促一对有情?人?,还得寻个?时机,唱个?大戏,真是荒谬。”
裴毓芙说:“谁说不是呢,得装模作样,虚与委蛇,累得慌,昨日我和应亭从宫中出来,还差点没?忍住笑。”
闻言众人?哄笑,徐襄理说:“刚来还是个?孩子,都到了能嫁人?的年岁了。”
几人?怅然,便看着在另一旁喝酒哄闹的十几人?。
焦十安没?成想?离京前还能参加上二人?的婚宴,激动?的要把?屋顶喊破,几乎喝的不省人?事,郑集安、宁康朝几人?也高兴,思及上次喝醉酒让他成亲别忘了喊他一事,便笑着和宣峋与调侃说:“我当时说着玩的,没?想?到你动?作还真快。”
帝姬也很震惊于二人?的速度,难得一脸敬佩的看着堂弟。
宣峋与已经从和游照仪成亲的恍惚中回过神来,红着脸坐在一旁,倒是游照仪一直在和郭泊灵狄却?非二人?拼酒,好似他才是那个?刚过门的媳妇似的。
闻言道:“是她突然说的。”
宣芷与震惊问:“你连成婚这事儿都让照仪说?”
宣峋与瞪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
宣芷与说:“我是不太懂,也不知道照仪怎么看上你的。”
堂姐弟二人?你来我往,别人?并不敢参与,只有郑集安会插几句嘴。
那边郭泊灵也是个?来事的性格,和狄却?非一撞,二人?合在一起灌游照仪酒,游照仪本想?反将?一军,但?一想?到之前狄却?非属意郭泊灵,便咬牙全盘皆收了。
此宴除了游照仪的故旧同袍,便是宣峋与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周星潭也来了,高兴的和几人?喝酒,看不出一点端倪。
宣峋与便安慰自己?,应该只是少?年欣赏,思及自己?那年从并州回来便浑浑噩噩,天天躲在被窝里流眼泪,现在想?来颇有些好笑。
众人?胡闹到深夜,本想?闹洞房,却?一个?个?醉的不省人?事,广邑王和王妃差人?妥当将?其送回家,宣峋与便扶着醉倒的游照仪回院子。
见她还有几分清醒,便倒了合卺酒,递给她一杯,说:“再喝一杯。”
游照仪醉醺醺的摆手,含混道:“喝不下了……”
宣峋与不听,把?酒杯塞到她手里,与她交手,说道:“快喝!”
游照仪顿了顿,一饮而尽。
合卺交杯,就真的能永结同心吗?
……
红着脸帮游照仪脱了婚服之后,二人?躺在一张床上。
本以为?她醉倒,今夜也不用洞房了,宣峋与便熄了灯准备睡觉。黑暗中霎时一片阒寂。
一心依恋的人?就躺在身旁,他还是有些难以平静,今夜和过往在军中躺在她身旁不一样,一点微动?都让他感觉心跳如雷。
半晌,他开口问:“灼灼,你睡了吗?”
游照仪其实并没?有庆功宴那日喝得多,还有一分清醒,只是还没?提上劲来,闻言道:“还没?。”
宣峋与磨磨蹭蹭的黏过来,说:“今天我们成亲了。”
游照仪应和:“嗯。”
宣峋与咽了口口水,紧张的说:“我……你知道的,灼灼,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我、我离开你的肯定会死的……现在我们成亲了,你要答应我…以后冲锋陷阵的时候,多想?想?我,还有我在等你。”
他还是对战胜那日游照仪摔下马的那一幕心有余悸,游照仪昏迷那几日,他几乎把?眼泪流干,怕她死、怕她痛、怕她离开他。
黑暗中听见游照仪说:“好。”
她从小就是这样,答应一件事很少?做承诺,都是说“好”、“行”、“可以”,但?宣峋与知道她会做到。
闻言宣峋与笑了,正准备睡觉,一个?身影却?突然翻了上来,压在他身上。
他吓了一跳,说:“干吗?”
游照仪摇摇晃晃的俯下身来,在他脖颈处轻嗅了两下,含混道:“你好香……让我吃一口。”他都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什么这辈子离不开她,什么离开就会死,这种强烈的依恋激发?了她那滔天的食欲,让她有点难以抑制。
又是这句话,宣峋与脸色爆红,软绵绵的说:“不许再咬我了。”
游照仪没?咬,只在他脖颈处亲吻,手去扯他唯一一件衣服。
意识到她想?干什么,宣峋与讷讷的抖着声?音说:“你会不会啊……”
游照仪的手已经不知道在哪了,模模糊糊的只能听见她说:“在军中听过,试试就知道了。”
宣峋与反抗不了,也不想?反抗,只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那你轻点……”
……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恍惚从一片白光中抓住一丝清明,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只游照仪在黑暗中笑着说:“都还没?到正戏呢,你这有点……”快啊。
她没?说最后两个?字,他却?猜到了,顿时羞愤欲死,扭着身子想?爬开,沙哑的嗓子中还带了一丝哭腔,抖着声?音说:“我不来了,你欺负我。”
游照仪攥住他的小腿把?他拉回来,说:“别啊,再试试。”
言罢立刻吻住他,将?他彻底压入层层锦被之中。
第二日一早,游照仪依然辰时中准时睁眼。宿醉的头有些疼,但?没?有上次那般难受,感觉到身边正靠着一具温热的身体,低头一看,他还依着她睡得沉沉。
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穿衣,她便继续照旧日作息和宣应亭去晨练。谁知宣应亭神色古怪的看着她,狐疑的问了一句:“阿峋还没?起啊?”
游照仪老实回答:“还没?,昨晚累了。”
闻言宣应亭脸色更加古怪,心不在焉的和她晨练。
直到她晨练完毕回到房中,宣峋与才刚刚睁眼,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着她走进来。
他还赤着身子,估计难得有睡这么懵的时候,锦被滑落也没?注意,只想?粘着游照仪,沙哑着嗓子开口道:“你去哪了?抱。”
她依言过去,将?他抱进怀里,说:“晨练。”
他还没?清醒,嘟囔着说:“你还有力气晨练……我浑身都好痛啊。”
闻言,游照仪掀开被子,检查了一番他的身体,道:“下手是重了些,我下次注意。”
宣峋与感觉到身子一凉,总算清醒过来,忙扯过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痕迹遍布的身体,含嗔带怨的看了她一眼,说:“没?有下次了!”
记忆彻底回笼,昨日一片混乱中他那些求饶话语一字不落的重新回到他脑海中,他脸色爆红,把?自己?彻底蒙进被子里。
见状,游照仪说:“你昨日还说很舒服……”被扑上来的宣峋与捂住了嘴,可手用来捂她,就抓不住被子,一片春光又乍泄出来。
被游照仪极具侵略性的看了两眼,他立刻松手,把?自己?再次裹紧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闭嘴!”
游照仪闭嘴了,过了一会儿又说:“吃早饭,快起了。”
宣峋与缓缓露出一张还带着春意的漂亮的脸蛋,说:“你先出去,我自己?收拾。”见游照仪转身离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宣峋与才慢慢把?自己?从被子里放出来穿衣整装。
期间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脖颈倒是干净,她念着今日他还要见人?,没?留什么东西,只是从锁骨之下开始,简直不堪入目,宣峋与忙把?衣服穿好,不敢再看。
走了两步,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打开门还踉跄了一下,被在门口等着的游照仪抱进怀里。
她见状后悔的说:“这么严重?早知昨晚早点收手了。”
宣峋与忙扶稳自己?站好,闻言瞪了她一眼,说:“你还说?我昨晚是不是叫你别弄了?你还……”
他昨晚骂也骂了,求也求了,但?游照仪跟匹恶狼似的,不把?他吃透了不罢休。
游照仪笑:“我喝醉了嘛。”
二人?相携去主院吃了早饭,好在面对裴、宣二人?揶揄的目光,宣峋与已经学会面不改色。
只是饭后宣应亭单独把?他扯到一边说:“儿子,你这不行啊,要不然爹给你找点药?”
宣峋与:……
有没?有药,他都敌不过游照仪,谢绝了父亲的好意,二人?又回院子。游照仪便帮他身上有些地方涂了药,又将?他抱到庭院中,二人?依偎在一个?大氅中看书。
阳光融融,雪满庭院,难得一片静好岁月。
第19章 不负韶华行且知
(2)
因着今年打了?胜仗, 宣应亭几人直到正月底才返回边疆,是近几年来第一次在京中待这么久,焦十安则参加完二人的婚宴后第三天便往河西军镇守的钕州去了?。
一向都是别?人送她?走, 送别?人走这件事游照仪倒是第一次做, 几人站在城楼上看着亲友离去的背影,说不上有多难过,就是心中麻麻的,一阵空茫。
回?来后还?和宣峋与说起, 闻言宣峋与抱着她的胳膊说:“这回?你知道我每次送你是什么感觉了?吧?我每次都觉得要死了?, 然后下次见到你又活过来了。”
世子殿下每次说情话都是无知无觉的,这种时候游照仪觉得自己应该给点反应,于是在院子门口便将宣峋与亲得泪眼朦胧。
宣峋与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样,勉力受了?一会儿便推了?推她?:“别?亲了?, 回?房再……唔!”
整个人被腾空抱起走了?两步,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迅速被关上。
立春一过?, 留在京中的几人便要走马上任了?。
以往的同窗中除了?周星潭、郭泊灵二人授官,还?有池柳笛也立功受封, 但他?也照旧被派往并州镇守,并没有留在京中。岱渊则顶了?她?的职, 也继续随军驻守。
好在京中还?有狄却非等人, 没事还?可以聚在一起喝酒。
第二日一早, 剑南铁骑的驻京营副统领授宣应亭之意前来广邑王府接她?, 此人叫做楚创,是一名和她?同岁的女子, 家?住京西,经营一个布庄, 正在议亲,喜欢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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