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150章

作者:鹿燃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见她自怀中撑起,何呈奕目光从那对饱满的白玉珠上扫过,怕她才出了一身汗见风受凉,随手扯了锦被披在她的背上,“他是咱们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只不过,相比他,我更喜欢你。”

  “再说,一个男孩子,不应溺爱,当让他像一只鹰,独行飞去,这样长大了才能成为一条龙。”

  “什么都让你说了,”秦葶窝倒在何呈奕的身前手里把玩着他的一小搓头发,在手指上打了个圈儿,“晗儿若是听到,会伤心的。”

  “话说回来,你要带我去哪儿?”秦葶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随即,他又是单手将秦葶放倒。

  到底面对秦葶时,于某些事上,的确是没有什么节制可讲的。

  ······

  天气凉爽,自山顶望去,枫叶都开始染红,似晚霞的颜色,一片软红。

  此回出门,也不过带了十余人,都是内庭一顶一的高手。

  秦葶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掀开毡帘朝外望去,出了京城,顺着官路一路朝西,秦葶倒是隐隐觉着这路上有些眼熟。

  思了半晌才记起,当初便是从这个岔路口走去,而后遇上了一群流兵,险些丢了命。

  过去那几年的日子自是苦难,现在想起,也是备感唏嘘。

  她也说不上自己的命好或不好。

  只是现在有了晗儿,和身后这个,倒也让她感到人生平静处,自有桃花开的欣慰之感。

  正想着,背后一张大手覆上,随之一个温热的胸膛贴在她的背上,何呈奕的长指习惯性的捏她的耳垂,“又在想什么?”

  她毫不避讳的指着外头的一条土路同他道:“当初我就是从这里走,遇上一伙流军的,他们杀了好多人。”

  那回,何呈奕自是也有印象,若非他到的及时,秦葶便会被那伙流军带到军营去,这般年轻可人的一个人,到了那里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就算事隔几年,再想起此事,何呈奕仍感到背脊发寒。这也是为何,当初他下令斩杀那些流军时,甚至都不肯给那些人留一个全尸。

  放在秦葶耳垂上的手轻浅顿住,他目光一窒,随而轻言道:“是我不好,若是当初带你一同离开,便不会有这些事。”

  马车轱辘声与何呈奕说话声卷到了一起,可秦葶还是听清了。

  相比何呈奕,秦葶内心其实要强韧许多,珠唇轻抿,她未回头,只以手指轻勾了他的,未回头,却谈笑道:“所你后半辈子你就要加倍对我好,以作补偿吧!”

  “那是自然,这不用你来说。”说话间人便又贴了过来,自背后轻轻搂着秦葶的腰腹,下巴亦杵在她的颈窝上,一脸安然。

  他时常这样,动不动就贴过来,秦葶早就见怪不怪。

  宫里的马车,驶起来平稳且快,就在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到了目的地。

  这一日秦葶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不过好在终是到了。

  何呈奕抱着她下了马车,秦葶只肖稍一环望便识这是何处。

  只瞧着这角度望去,便是几年以前她常看的风景。

  村头的铁匠铺旧时的幌子仍在,只不过上头的颜色褪的厉害,几乎瞧看不出本来颜色,那门脸亦是破烂的不成样子,只能隐隐瞧出当年的影子。

  “怎么来这儿了?”秦葶心里一股莫名的激荡生起,提着裙摆,顺着眼前的坡路下去,没走几步,便到了屋前,何呈奕紧随其后。

  只是站在门口,秦葶并未再往里走,倒是后来居上的何呈奕大步踏入门中。

  秦葶也随而跟上。

  印象中这铺面里还算是挺大的,可不知为何,再来瞧时,竟显得狭窄了。

  许真的是见过了宽院大园,再回时,便不似从前。

  “来。”何呈奕兴致冲冲拉起秦葶的手,带着他来到柜后的暗门处,招来人推开了墙角的一处烂木架子,而后又用了巧力推开了一道隐在墙内的暗门。

  一番动作下来,秦葶的眼瞪得老大,这么久,她都不知这里还有处暗门。

  此时天气已经渐渐暗下来,有人举了火折子走在前,将那算不得大的暗室照的通亮。

  借着这光亮秦葶环顾暗室之中,方知是如何的光景。

  这里不若外头狼藉,许是因无人知晓,所以与先前离开时无所差异,除了里面的灰落了不知几层,稍一走动便能闻到一股灰土气。

  地方不大,陈设一应却十分讲究。

  “当初我借口来铁匠铺做工,实则是来见冷长清,每次都是在这里见面。”何呈奕提步,走到一张桌案前,伸出食指抿了上头的灰尘,当真是厚重的一层。

  “怪不得·······”秦葶环望屋中,先前想不通的许多事就在此刻一下子想通了,“怪不得你离宫那么久,还什么都没落下,当真是精巧的心思。”

  “何呈奕,这世上是不是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掌控和意料之内?”

  这世上,若还有谁敢对圣上直呼其名,那唯有眼前这位皇后了,举着火折子的暗卫早已经见怪不怪,十分有眼力的将房内的烛台点着,而后轻步退了出去。

  “除你之外,”何呈奕目中含笑,转过身来正面对秦葶,“你便是我万没预料到的事。”

  “可是你怎么会带我回这里的,你就不怕被人瞧见?”

  “这村落在一年多前遇上泥石流,半个村子几乎没了,好在没有村民伤亡,乡令便让这里的人都迁走了,现在这是一处空村。”

  “啊?”一抹震色于秦葶眼中闪动,“那我们当初那间小房子呢?”

  “相安无事,”他又凑近了些,拉起秦葶的手,“这也是为何,今日我带你来此的原因,咱们一起回去看看吧。”

  这倒是当真说到了秦葶的心里。

  二人出了铁匠铺,一路朝村里行去。

  还好天气未黑透,那夕阳照下来时,正打在二人身上,这一路上,倒让秦葶恍惚觉着似从前两个人行于阡陌时的样子。

  只不过物是人非。

  后面所跟之人不再是阿剩,而是当朝帝王,她亦不是当初的野丫头,而是他的皇后。

  村中原本人丁就不旺,经了那一场,便显得更加荒芜了。

  一路行来,几处破败的院落毫无生迹,倒真是苍凉。

  原本二人的小屋就在村尾的那棵大槐树下,遥遥相望,秦葶竟不敢往前走了。

  最后还是何呈奕过来抱了她的肩,推着她前行,“走吧。”

  何呈奕当是最厌恶这里的,可眼下来看,他似比谁都欢实,巴不得走到小院去。

  二人破败的屋舍久无人居,烂木板门比离开时还要旧上几分,手上稍稍用力,那门便不经力,生生的散了一扇,在二人眼前倒塌下来,带起一阵风尘。

  何呈奕挡在最前,长袖扫过这阵尘烟,待这股灰降下,才重新踩着门板入了院中。

  院角里,还有秦葶当初编的竹筐,记得她后来练了好久的手艺,皆摞在院墙一角,还未来得及卖,便离了家,想来自她走后,也有不少人入了院中,挑挑捡捡的将好的都拿走了,唯剩下一个编的残缺的留守在原处。

  腕子脱离了何呈奕的掌心,她慢步朝那竹筐走去,经过几年的风吹雨淋,这竹筐也旧的不成样,好在竹子坚韧,即便经年累月,也不至于一碰就碎。

  “本是想着,待卖了那些筐,便能给你做双新鞋的,原来一早就是用不上的。”秦葶似笑非笑将那筐好生搁下,现在回想,当年真是单纯的要命。

  退离了几步,她回头,目光望向那间破屋,调转方向,再次提裙朝那破屋行去。

  二人前后脚入门,许是这村子里的人知道秦葶与阿剩家徒四壁,便也没进来翻动。屋里唯一的一件炕桌还瘸了腿,需要在下面垫上一块木板才不至于摇晃,这便是当初二人所有的家当了。

  灶间依旧,土炕亦是。

  糊的窗纸已经破烂的如同被粘在窗棱上的飞蛾,风一来,胡乱扑腾着翅膀却飞不离。

  好歹秦葶也是过了几年好日子的人,如今再回这间破屋,实则心里也是有些受不得的。

  若是如今再让她长屋在这样的屋子里,她怕是也住不惯。

  此刻,她竟突然有些理解了当年的何呈奕。

  从高处落下,心中落差自不会少,满门满心想的都是该如何离开,如何重回高处。

  “我才知道,你为何要带我来这儿。”秦葶朝后退了两步,肩与何呈奕的平齐,“不是旧地重游,是向过去道别?”

  “是。”何呈奕唇角勾起,“那段时光,我憎恨,但因为你,我便不恨了。”

  秦葶未说话,面露淡然的一抹笑意,随而主动拉起了何呈奕的手,“好的坏的,就当都过去了。不想了。”

  “好,都过去了。”有此一句,二人皆懂,今时今日,二人的心结彻底打开,消散、不见。

  二人踏着最后一抹霞光离开这间破屋时,默契的谁都没有回望一眼。

  因得他们知道。

  此去一行,过去不在,唯有未来。

  两个人携手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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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 番外19

  ◎回宫日常二◎

  宽阔的湖面波光送照。

  二人自那日离了京又别了村落, 去四下浅玩了几日便踏上了归途。

  夜色正浓,月夜正好,何呈奕带着秦葶上了湖心船。

  秦葶不是头一次在船上过夜, 也并不觉得新鲜, 不过过往每次都是揣着心事,不若此时,心上没有负担,只纯粹的欣赏美景。

  初秋的风最是凉爽, 湖心还隐隐可见未散的荷叶, 两岸的灯照打在水面之上,天水相接,盛景明朗。

  近圆的月亮打于湖面上,随着船行而动便散了。

  秦葶捧着脸颊坐在窗前, 身后有一只手探过来捏她的耳朵。

  “在想什么?”何呈奕自背后轻声问道。

  “你看那月亮真好看。”秦葶指着夜色中的明月说道。

  “的确美,”然,何呈奕还有下一句, “可不及你。”

  随而人又贴了过来, 秦葶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身子往前凑了凑,“我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外面游玩,你都不累的吗?”

  “不累。”说着, 手便不老实的朝前探去,伸指解秦葶的衣带。

  忽而一阵琵琶声起,一叶小舟自不远处缓缓而行至。

  那琵琶声也跟着越来越近。

  夹在湖心几艘船中似一片零落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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