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57章

作者:鹿燃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齐林黑着脸匆匆自外碎步奔来,停在何呈奕面前。

  何呈奕只瞧他一眼,便知有事,手上朱笔未停,便问道:“何事?”

  齐林几欲开口,可话到嘴边实难开口,于是轻步上来桌案边,仅用他与何呈奕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线道:“陛下,雨花阁的暖室内,似有侍卫和宫女在.......”

  “声音弄的不?????小,在外头都听得见.......”

  这种事儿在宫里也不奇怪,先皇在时,宫里也曾有过此事,男女在一起看对眼了,倒也说不出对错,何呈奕也是一笑置之,“这种事儿你处理不了吗?何需过来问朕。”

  “是......皇上所言及是,只是......”齐林咬了牙,硬着头皮,似报了必死的决心道,“听说里头的宫女,是......”

  “是秦葶......”

  这个名字一出,何呈奕笔尖儿于折上顿住,朱砂一点正滴于折上,他缓缓别过眼,宽长的眼尾此刻挂着寒意,犹如一把刀朝齐林切看过来,“你说什么?”

  第 61 章

第六十一章 吃的亏补脑干

  近春的夜里, 雨化成水,流淌满处,雨花阁外的砖石尽数被打湿, 似下了一场透雨一般,水渍上倒出扭曲的灯笼影。

  何呈奕负手而立,就站于雨花阁外, 隔着两层门板,听到了自暖室内传来的声音。

  男声急喘用力,女声似娇莺恰啼。

  声声绕在何呈奕的耳畔。

  不久前的除夕夜里,秦葶便是在这暖室里醉的不成样子,被他亲自抱着回到寝殿。

  即便是宿碎与他疯狂的夜里,秦葶也不曾这般放肆欢意。

  夜色笼于他的脸上, 看不清神色,但负手在背后的一双手, 捏成了拳。

  里面的人每唤一声, 就好似一把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痛的他透不过气来一般。

  他无法想象门板那头此刻是何等狼藉,甚至也不敢推开那道门,他怕, 他怕在此情此景之下见到秦葶。

  生平头一次, 他竟对着一块门板有了怯意。

  明明他有立即便要冲进去杀人的冲动,但脚下的步子却似定在原处, 迈动不开。

  更不知晓, 一会他入了门中,见了秦葶, 他又会如何。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他会将那个对秦葶做出这种龌龊事的男子以尖刀凌迟, 亲手一块一块削下他的肉,让他活着的时候亲眼见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掏出来喂狗!

  声音都闷在暖室里,却又在这般寂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与响亮。

  何呈亦站于最前,齐林紧随其后,再接身后还有禁军护卫几人,面面相觑。

  齐林更是紧闭了眼,恨不得连耳朵都不长,在心里暗骂秦葶糊涂,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最终,前面那人再也听不下,缓缓抬起一只胳膊来,手掌朝上。

  禁军头领会意,将手中提的长刀双手奉上。

  下一瞬就瞧着那位阴郁的帝王单手提刀,一步一步近了雨花阁的门。

  众人皆不知一会儿会经历何种血腥之场,更没留意,此刻一个身影,自南边抄手游廊下缓缓行来。

  见着雨花阁前停了许多人,灯火缭乱,秦葶停下步子伸手取下本在唇里叼着的烤馍,单手将怀里的细长瓦制花盆搂的更紧了些。

  远远瞧着齐林在那头,何呈奕已入了雨花阁的大门,秦葶眼珠子一转,暗自庆幸自己先前的决定。

  虽不晓得现在里头发生了何事,但隐隐觉着,和傍晚时秋梨寻她有关。

  不急不缓的走上前去,齐林正在那厢急的似苍蝇搓手,独家完结文,肉文都在Q群524九〇8①九2只瞧着地上的水色倒映中,有一道影子靠到他身侧来,下意识的别过头去,正瞧见秦葶一手拿着烤馍,一手捧着不知从哪里取来的花盆抱在怀里往前探头似的看热闹。

  这一瞬间,齐林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刹,他上下打量,确认自己没看错,惊喜的一拍大腿:“我的那个秦葶啊,真的是你啊!”

  这一下近呼失声的高呼,惹的众人纷纷聚过目光来,在场所有人,见过秦葶的,皆目露诧异,既秦葶在这里,那屋里那个是谁?

  顾不得许多,齐林忙上前去,方才那一声唤,显然何呈奕也听到了,他单手提刀,缓缓侧过头来,就在见到秦葶在殿前一角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望向他时,心房刹时似被什么所击,而后便觉一股暖流袭来,包住他的全身,原本的怒不可遏亦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房里的人是谁,那女人是谁那男人是谁皆不重要,重要的是,秦葶好端端的正站在他的面前。

  那种又惊又喜又庆幸的滋味他形容不出来,却是初次感觉到。

  来时沉重的脚步此刻似卸下千斤重,稍抬脚一迈便跨出门槛,他自望向秦葶的眼,目珠下移,又看着她手里的花盆,明明心里万千滋味齐齐袭来,面上却仍能保持平静地问:“你去哪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葶此刻竟听着何呈奕的声线带着颤。

  “回皇上,奴婢去花房挑了盆花来。”她老实回道。

  花房里而今的长寿花开的不错,她细细挑了一盆淡粉色的,想着拿回来养,正遇花房小宫女在后院烤吃的,还拉着她一起,便耽误到了这会儿,临走时还带了一块烤馍回来。

  沉默了片刻,里面暖室里两个人的声音不小反大,似全然不晓得此刻外面是何种场面,秦葶目光寻到声音来源处,尴尬的眨了眨眼。

  何呈奕将她这神情捕捉在眼底,无论里头是谁,眼下都不重要,这种事情太过污秽,这时他没想旁的,只是不想染了秦葶的耳。

  “齐林。”他一声低唤,随手将长刀递给一旁禁卫。

  齐林应声而过。

  何呈奕又道:“查清楚里头的人,还有与此事所有有关之人。”

  冲动过后,何呈奕的脑子很快便冷静下来,不光是有人给秦葶造谣那么简单。

  话落,他自秦葶身边行过,朝往华宵殿的方向,走出两步见秦葶没跟上来,回望,她还看热闹般的往门里探眼,何呈奕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往回行了几步,单手抓住她的后脖颈将人给拎到身边来,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肩推在身前,一同往华宵殿的方向行去。

  行走间身前的长寿花瓣在秦葶身前左右摇晃,秦葶垂头小心护着。

  肩上的温热穿过夹袄传来,是何呈奕手掌的温度。

  一路被他带着回了华宵殿中,秦葶将花好生摆放在合适的地方,又抬手理了花枝,动作一气呵成。

  她背着身在这里忙着,何呈奕便一直站在身后看着她。

  他形容不出此刻是何种心境,却失了神,在心里自问,若方才在那暖室里的人当真是秦葶,他会如何?

  会杀了她?

  真的会吗?

  理好手里的花苞,秦葶这才转过身来,万没想到何呈奕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反倒将她吓了一怔。

  此刻何呈奕仿似也一下子回过神来,扭身大步走向金椅,宽步坐下,而后朝秦葶招手,“你过来。”

  朝前行去,秦葶今日心里有事,还是头一次主动向何呈奕发问:“雨花阁那里,出什么事了?”

  似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那一抹喜悦之中,不自主的牵过秦葶的手,指尖儿轻揉着她的,竟也是头一次心平气和的耐心同她解释,“有宫女和侍卫不规矩,在雨花阁里做不该做的事。”

  从前若是未经过,秦葶当然想不到是何种不规矩,可既由何呈奕开导过,便明了。

  “是谁?”她又问,心底升起一份疑云。

  “是谁都不重要。”何呈奕暗想,重要的不是你就好。

  此刻万事不明,的确说什么秦葶都觉着没有意义,想问的那些话都暂放在了肚子里,直到一个时辰后齐林回来复命。

  他将一份述书呈上,何呈奕一见,脸色即沉。

  秦葶似今日也对此事格外上心,也缓缓凑过来,伸头望着何呈奕手上的那份述书,尽管她一个字也不识得。

  将述书拍于桌案上,而后何呈奕一脸厌烦的吩咐下去,“让妙才人亲自过来领人。”

  一提妙才人,秦葶不免又想到秋梨,再一想秋梨的那杯酒水,串在一起秦葶好似一下子什么都晓得了,脊背发寒。

  不由又问起:“今日暖室里的人,是谁?”

  见她今日尤其关心此事,不免心下生疑,秦葶平日可不是个多事的人,这回倒是难得,“妙才人身边的秋梨,怎么,你同她很熟?”

  “她做了什么?”

  见她还在打听,何呈奕也不免多瞧了她两眼,仍道:“和一个侍卫交好,在暖阁里情不自禁。”

  一提此事,何呈奕倒笑的十分无奈。

  这种事他素来不愿管,但今日不同,那侍卫必死无疑,可秋梨是任妙彤身边的人,他兄长正在外打仗,也且先由着她去,一个丫鬟而已,让她带回宫里自行处置便是。

  “秋梨会死吗?”

  她今日说话简直古怪,何呈奕一眼不眨的望着她,以为她那份恻隐之心又流出来,“若是朕宫里的,她必死无疑,但她是任妙彤宫里的,是杀是留,全随她去。”

  此言既出,秦葶腿似一下子便软了,身形摇晃几乎吓哭了。

  瞧出她似不大对劲,何呈奕便问:“你又怎么了?”

  “若不是今日我留了个心眼,在暖阁里的人,就该是我了......”

  听得出?????她喉咙里的哽咽,眼前人眸光深邃,脸一下又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今日傍晚,秋梨拿着酒和点心来寻我,说要与我交朋友,还要给我送银票......”

  实则,就在秋梨来寻她的时候,秦葶心里开始不舒服了。

  她不觉得这宫里如今现在知道了她与何呈奕的瓜葛之后,还会真心同她交好,无非都是带着目的性和功利性的。

  看重的更不可能是她,而是何呈奕,这样的所谓交好,秦葶哪里稀罕。

  妙才人主仆对她的敌意她自初次见便以感受到,秦葶不过是缺少见识,但她不傻。

  然,直到秋梨为秦葶倒酒时,她的疑心才彻底起了,本以为她们不过是要借着她的手知道些何呈奕的消息,看来,不仅如此。

  秋梨自作聪明,在倒第一杯时手指轻捏起壶盖,在倒第二杯时便将壶盖放下。

  许是秦葶命不该绝,那一瞬她福至于心,忽记起她逃出行宫流连在街头巷尾时,有茶楼的说书先生讲五花八门的事。其中有一点便是,有许多作恶之人给人下毒,会在壶嘴或壶盖上作文章,仅浅听了一耳朵,她便记下了。

  因此秋梨那有些古怪的倒酒方式才引得她留了心眼。

  就在她不慎将那银票推落在地之际,秋梨弯身去捡,秦葶更是借机将那两杯酒水对调。

  一杯酒水下肚,她毫发无损,秋梨却倒在桌案上失了意识,手里的杯子摔落在地。秦葶怕有事说不清楚,亦晓得事非之地不能久留,谁知道这主仆二人会拿她如何,便自一楼的窗子翻了出去。本想着回华宵殿,转念一想,华宵殿似也没个能为她做主的人,干脆就按原本打算的去了花房。

  转了一圈儿回来,雨花阁果真生了事。

  这是秦葶生平以来心眼儿最多的一次。

  吃了那么多的亏,总要长些脑子才行。

  这里不是乡间,不是村里,而是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的皇宫。

  可怕的也并不止何呈奕一个人。

  这些都是她在行宫里便学到的,除了小双之外,所有人接近她的目的,或都不是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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