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舞夜夭
不应该啊。
穆地主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娘不来撒泼打滚一通,皇上会怀疑老娘被人附身了。
“门口是阿阳?”
“回陛下,是靖王殿下。”
皇上嘴角抽了抽,淮阳王用手盖住红肿的半边脸,“二哥,我没脸见人啦。”
“阿阳进来吧,仔细同朕说说,你三叔同她婆娘闹得哪一出?”
“遵旨。”
穆阳骑马来得,速度极快,淮阳王前脚刚进门,后脚他已经赶到了御书房外。
不过,他离着御书房还有一段距离,紧凭着影子,阿爹看到了他?
他留下影子了吗?
穆阳把心头对阿爹是否具有高深武道的猜测压了下去。
阿爹太想看三叔的热闹,一时不慎暴露了一些信息。
听声辨位的话——也不过是六品高手的境界罢了。
穆阳走进御书房,先向皇上躬身行礼,“阿爹。”
皇上按了按鼻梁,说道:“穆凰舞怎就成了——孽种?你三叔这些年明知道这事,又心甘情愿抚养她,朕还封她为公主。
阿阳尽快说清楚了,朕怕你皇祖母突然冲进来。”
皇上知道这么清楚犹如亲眼所见,还用穆阳再说一遍?
“谁打了三叔巴掌?”穆阳好奇问道,“下手不轻呀。”
“杨娘娘。”
淮阳王继续捂脸,声音闷闷的:“我同二哥说实话,您不可再纵容杨妃了,她又不是皇后,充其量就是个贵妃,同我爵位相当,她说打就打我耳光——
这是打我吗?她不意二哥,不给二哥面子!”
皇上无力笑了一声,“管她?朕如何敢管她?朕当日迎娶她时,对天发誓,一辈子不亏待她,她——手中握着三次造反杀朕的机会。
“到底朕受了杨家的好处,她同朕发火时,朕都要躲着,为了立穆晨为太子,朕追封了皇后。
“又一根小辫子被她抓住了,她想出宫,朕不敢阻拦,老三……她打你一巴掌,你就当跌伤了。”
穆阳眼含忧色,三叔过关了吗?
“三叔不让她进王府,坏了她的计划,又扔她进了马车,恼羞成怒之下才打来三叔。”
皇上闻言大笑了几声,意有所指说道:“老三没白疼阿阳,要不怎么说读书多有好处,他这个扔字用得极好。”
“阿爹,本来就是扔。”
“知道,知道,是扔……”
皇上难掩几许羡慕,他连扔杨妃都没机会。
他离着最近的一次也就是新婚之夜了,就是亲了一口,又差点被杨妃拿匕首捅了个对穿。
不是舅舅翻窗进来,他怕是命都交代了。
好在杨妃不再对他剑拔弩张,享受惯了后妃的予取予求,殷勤侍奉,杨妃对他不假辞色,他反而觉得刺激过瘾。
时不时都想去昭阳殿,正因有杨妃,穆傲天才渐渐有了当皇帝的样子。
除了在美色上放纵一些之外,他所思所想渐渐符合开国皇帝身份,不曾痴迷享乐。
穆阳躬身说道:“三叔说穆凰舞不是亲生女儿,为淮阳王妃奸生女的事——我不好多言,奏请阿爹早做决断,一旦风声传扬开去,穆凰舞依旧还是公主的话——
自作聪明的人大多都会把此事往阿爹身上去想。”
“朕冤枉,太冤枉!”
皇上被穆阳点醒了,这不是光看穆地主热闹的事,没准他吃瓜吃成了主角。
“和离,你同你媳妇必须和离,穆凰舞的公主封号也必须除去。”
皇上连忙示意穆阳,道:“阿阳快把你三叔搀起来,老郭,拿些冰块同药膏,给地主用上,他这个样子,老娘见到了,还不得把朕的皇宫给掀了?”
郭大太监亲自去捧了一些冰块过来,穆阳搀起淮阳王,拽下他挡脸的手:
“杨娘娘擅长骑射,手劲儿比寻常女子要重。
这一巴掌——她用尽了全力,丝毫没顾及三叔。”
“阿爹,三叔这一巴掌是代我挨的,毕竟我断然不会收下承恩公为学生的,杨家人——”
穆阳小心翼翼给淮阳王脸上上药,寒意从眼底蔓延开去,声音暗哑:“最好一个都不要让我见到!”
皇上眸子变幻不定,最终长叹一声:“你杨母妃对你有教导之恩,杨少主战死多年,阿阳看在朕的面子上,冤有头债有主,你也该放下了。”
“放下?”
穆阳低垂的眼睫轻轻颤抖两下,“不是我不听阿爹的话,我依然记得当时的痛苦,我如今虽不是废人,可见过山顶的风光后,再让我只做常人,只能仰望山顶,我——我如何能放不下。”
皇上缓缓闭上了眸子,不忍看穆阳一般,然而无论是穆阳,还是淮阳王都不敢有任何大意。
“罢了。”皇上再睁开眸子时,无奈疼惜化作见坚韧,“朕不勉强你同杨妃和好,朕会另外给承恩公选老师——”
御书房外,传来老太后中气骂道:“贱人还敢来皇宫喊冤?女侯,呸,你就是老**,否则你女儿怎敢偷人?”
紧接着是衣服撕扯的声音,御书房外热闹极了。
“皇上,不好了,太后揪着女侯的头发,使劲撕打女侯。”
皇上闻言身体向后靠了靠,“让母后出了这口气,你们再去解救女侯。”
第二百零九章 太后娘娘vs女侯
御书房外,老太后火力全开之下,把比自己年轻的荣宁女侯打得狼狈不堪。
老太后没有任何老年人的行动不变,几乎是压着女侯打。
本身女侯会一些拳脚功夫,骑**湛,不至于如此狼狈。
然而她面对得人是太后娘娘,又自知自己闺女红杏出墙,纵然女侯爷能打过太后,就问一句,她敢还手吗?
以孝子标榜的皇上在御书房内坐着,女侯当着皇上的面殴打太后娘娘,她女儿的奸夫是皇上都没用了。
老太后充分发挥出得寸进尺的作风,敢打敢拼,抓挠撕扯,揪头发,撩开下阴,无所不用。
村门口老太太们打架得水平被老太后展现得淋淋尽致。
太后一套组合拳下去,女侯头发散了,衣衫破了,脸上也多了几道深可见血的抓痕。
她露在外的手腕上还有好个咬痕……衣服勉强遮挡的胳膊也被老太后咬出血,丝丝的血丝渗出来粘在衣服上。
老太后抓着女侯的头发,地上已有好几缕揪扯掉的头发了,愤恨不平:“这在我们乡下,你女儿偷人留下孽种,**的娘家人都要被揪光头发!
“该死的贱人血统卑劣低贱,为荣华富贵抛下生母,纵容生母害人,他们祖上就是畜生混账——惹急了我,哀家让皇上刨了你们两家祖坟为地主出气!”
“贱人,你们母女都是贱人,她当初千万百计嫁给我的儿子,就是想带着怀孕的身子嫁过来,让我儿做个便宜爹,打算羞辱我儿。
“地主是读书人,他要脸面,不好同你们掰扯,撕下你们的臭脸——哀家没读过书,是个种田的老太太,今儿哀家不要脸了,不把你们这对下贱母女打得没脸出门见人,哀家绝不会摆手。”
“陛下,陛下救我——”
女侯的头发被太后抓着,她只能弯腰低头,如同陀螺被老太后抽来拽去。
乡下老太太打人先抓头,一头在手,随便打之。
“叫皇上?他来了救不了你!”老太后手上更为用力,“俺是他老娘!不听俺的话,俺照样锤他!
他忘了是谁把他养大的了?
俺不是你这个废物,自己亲闺女被祸害成那样,你还只顾着冒牌货,当年一口吃的,俺都是先给老二吃,三兄弟都是喝着俺的血长大的。
他们敢不孝顺俺,天打五雷轰。”
老太后声音震耳欲聋,御书房内的皇上一声不吭。
哪怕他见到女侯被老太后揍得很惨。
“母后总是提起女侯同亲身女儿矛盾的事,是何缘故,她见过姜氏?”
皇上轻声询问,“母后有心为其不平,姜氏迷住云中君,迷住威武将军,魅力不小。”
淮阳王小心翼翼生怕外面的老太后听到自己的声音:
“二哥是知道老娘的,对亲生的看得极重,老娘辛苦一生,不就是为了抚养我们三兄弟吗?
她对女侯不认亲女格外看不惯,任何一个当爹娘的人,知晓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不是亲生的,亲生的女儿受尽苦难,对恶意换了女儿的人必会恨之入骨。”
“老娘是看不上女侯宽容换了女儿的卑鄙小人!”
皇上若有所思点点头,“也是这个理,母后小事上胡搅蛮缠,大事上从不糊涂,就因为大嫂——大哥的遗孤入不了族谱。”
淮阳王低垂眼睑盖住眼底一丝嘲讽,二哥的意思是母亲在这事不糊涂!
入宗谱的事可是大事啊。
皇上封了高庸王,口口声声说是大哥的亲生骨肉,从未提过给高庸王入族谱。
他是孝顺儿子,不好违背老太后!
“三弟可相信高庸王是大哥亲生骨肉?你是不是认为朕做得不够好,辜负了大哥所托?”
皇上眸光带着几分无奈,却是没错过淮阳王任何的细微表情:
“上有兄长顶门立户,下有三弟是母亲的心头肉,朕只能早早离家,独自在外漂泊。
咱们三兄弟中,你同大哥亲近,大哥占山为王时,除了诚国公这个军师之外,三弟也没少为大哥出谋划策。”
“你在兄弟们中读书最多,当年你也是杨公府的座上宾。”
“我哪是座上宾?”
淮阳王有几分羞愤,叹道:
“我是去杨家做了几日依附过去的文人墨客,被杨少主当奴仆挥来喝去,从那日起,我便知晓没有名声,只能当狗!
我发誓装也要装出傲骨高人得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