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舞夜夭
他又无法同两个儿子说什么,只能先赶出去宫去,眼不见为净。
两位皇子殿下如同没听到一般,跪在原地。
阿爹还能要了他们的脑袋?
今日不借好机会求个阿爹的保证,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未来的。
以前他们想法太天真,想着凭着擅长的领域拽下大皇子。
大皇子成了武道高手,对他们的性命威胁太大。
一旦大皇子掀桌,他们岂不是任由大皇子宰割。
五弟好歹能跑,也有阿阳护着,他们两个没有任何保命的依仗。
“该出征出征,该修律法修律法,老三该开文会开文会,你们所说的武道——朕会帮你们想办法。”
皇上先给两个儿子画一张大饼,画饼这事,皇上擅长。
大皇子抿了抿嘴唇,率先出了皇宫,骑在马上时大皇子回望金碧辉煌的皇宫,这一次出征,他只能赢!
一旦征战不顺,他在阿爹心中的分量都得降低。
二皇子同三皇子在大皇子走后,跪在地上痛哭。
哭声悲切,又带着几分不平幽怨。
他们的哭声传进皇上耳中,皇上的脑袋差点裂开了。
“朕还没崩呢,用不上你们现在就披麻戴孝做孝子贤孙。”
继续哭,两位皇子豁出去了。
昭阳殿中,杨妃仿佛能听到哭声,勾唇一笑。
“若论不要脸,都是穆北玄的儿子,比其父不差的。”
“让本宫的人看牢大皇子母族那群人,千万别被大皇子麾下的义士们杀了,本宫等着他们继续闹下去。”
“今儿这么一闹,少了安国公,气倒了太后,明儿他们放出来再闹几场,没准穆北玄都要被气昏过去。”
“真以为所有乡村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安国公同老太后?”
杨妃今日可是很过瘾,抽了穆北玄一记耳光。
虽然没打到,但是她是打了,划伤穆北玄的脸。
在御书房门前,大皇子同五皇子打了一架。
其余两位皇子不是省油的灯,以后穆北玄都知道儿子多的’好处’了。
杨妃做得再多,穆北玄未必怕了,穆北玄的儿子们往他心口捅刀子足以让他痛彻心扉。
穆北玄一向是想做慈父的。
“主子,皇上是否会帮二皇子他们开启丹田?”
“他上哪去弄八品高手的真气去?他那两个儿子哭一哭,闹一闹,能多些好处。
穆北玄不给几个高品高手教导他们,光靠画饼,他儿子不会相信。”
杨妃拍着椅子扶手,笑容灿烂极了。
宫里头少了几个高品高手,她的人行动起来方便多了。
高品高手不是大白菜,穆北玄这几年也没完笼络住几个。
虽然穆北玄本身不弱,高手少了,穆北玄的安全——杨妃暗暗琢磨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
“等云薇入宫,你去,你去把她叫来,给阿阳挑媳妇嘛,我先看一看,穆北玄不敢说个不!”
杨妃眯起眼眸,穆北玄做了那么多龌蹉事,精神状态也不是太稳定……发挥余地可就大了。
不过,云薇怕是不愿意参合进去。
杨妃叹了口气,“有本事的人,不为我所用,为我所用的,又没有云薇的手段,真真是奈何,奈何?”
不出杨妃所料,二皇子同三皇子红肿着眼睛出宫时,身边跟了两位武道高手,怀里揣了皇上赏赐的‘丹药’。
按照皇上所说,先练筋骨,再养真气。
哭闹一番,他们就能从阿爹手中得到好处。
以前他们真是太听话,太相信阿爹画得大饼了。
这一日,二皇子三皇子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会哭得孩子有糖吃。
“丹药?不,只是一些养荣丸罢了。”
皇上重重的叹了口气,总算是把两个儿子糊弄走了。
他罕见拒绝了今夜了临幸后宫,一个人披着外衫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时不时看一眼尚未修好的大门。
夜星闪烁,凉风习习,四周一片静谧,皇上显得孤独。
他是害怕孤独的,不然不至于夜夜笙歌,恨不得每天晚上都有七八个女人侍寝。
从小他喜欢热闹,刚满十六就跑出去混了,拉帮结派,同兄弟们一起吹牛喝酒。
在他大哥还是山寨寨主时,他便同山寨上的头目们打成一片,喝酒吃肉,玩女人,讲荤段子。
否则他没办法在大哥死后,迅速掌握山寨了。
今日,他本想去见紫宸宫万氏,可大皇子把五皇子打到吐血。
他去紫宸殿,万氏不会让他好过。
再贤惠柔顺的女人也受不了自己的幼崽被欺负了。
皇上无法替穆晨解释误会。
“天下在手,老子活成了孤家寡人。”
皇上突然开口,“去,把萧首辅,金太傅——他们都不懂朕,金太傅又要帮阿晨说话,朕对阿晨已经太过偏爱,朕不能只有阿晨一个儿子!”
郭太监躬身等着皇上的吩咐,心说,皇上还不糊涂。
然而可能有些迟,大皇子站得稳还好,一旦有个意外——他都不敢继续想下去。
“把舅舅——叫来?!”皇上再次摇头,苦笑道:“舅舅死了啊,他现在正享着儿子侍奉,孙子孙女围着他,朕成全了他,同朕说话的人都没一个。”
“陛下,要不传召诚国公?”
“那个老狐狸?也好,朕身边的老兄弟们,就他还敢同朕玩心眼,说说话。”
皇上一直警惕诚国公,没忘诚国公还是他的结义二哥。
当然川蜀王的结义兄长不过是面子上的情。
诚国公算是皇上领路人之一,在杨公麾下时,他郁郁不志,被高门显贵看不起,诚国公没少陪他喝酒解闷。
直到阿阳拜师杨家女公子,他才算真正进入杨公的视野。
郭太监最后确定皇上的心意,“奴才出宫去宣召诚国公?”
“安南伯,栖山侯,他们两个也叫进宫,顺便把朕藏的美酒开几坛,再上几个下酒小菜。”
“是,陛下。”
安南伯他们运气真是好,皇上已经冷落他们好几个月。
今晚皇上能宣召他们入宫,代表着皇上对老兄弟的清算应该结束了。
紫宸殿,五皇子在万氏面前跳来跳去,拍了拍胸口。
“娘,我一点事都没,您还不知道四哥吗?他没来看我,证明他知道我不会受伤吐血,伤到根本。
娘信不过我,还不信过四哥?”
万氏手中拿着针线做衣服,把猴子一般儿子当作一团空气。
五皇子还以为娘亲在生自己的气,乖巧蹲下身,将下颚抵在阿娘的膝盖上:
“娘,别气了,我真没事,给大哥上个眼药罢了。”
“这身袍子是给我做的?是不是有点大?况且我已经有好几身娘做的袍子了,都穿不过来。”
“不是给你的。”
“……那就是给四哥穿的?”
“阿阳不喜欢这颜色,他矜贵得很,袍子上的丝线都要最好的。”
万氏嘴角噙着温柔,眼角余光扫过叠得整整齐齐的两套华服。
五皇子顺势看过去,好吧,他怎么会觉得阿娘不给四哥准备衣服?
比他身上这身还要华丽。
不过,四哥已经是王爷,又不会亲自同人打架,伤了根基后,四哥身体有点虚弱,更显得矜持贵重。
五皇子一点不吃醋,一直觉得四哥值得最好的。
他整日练武,好料子给他穿都白瞎了。”这套衣服是送给大殿下的,你先别说话。”
万氏用针抿了抿发鬓,盯着亲儿子,说道:“往后别自作聪明陷害这个,陷害那个,别听你舅舅那些个鬼话,同你阿爹封得勋贵少打一些交到。
我只有一个念头,你同阿阳都能太太平平封王就藩。
等皇上去了,我出宫随你们就藩,在你王府住半年,再去看看阿阳。”
“娘还是直接住在四哥王府上吧,儿子去看您就行。”五皇子笑着调侃:“就藩后,儿子就自由了,可以去寻访高手名师,留在王府的日子不多。”
“不过,我估摸四哥没空孝顺您,他是想就藩,做大哥的屏障,可四哥——昭阳殿那边能放过他?”
五皇子抿了抿嘴唇,叹道:“今儿阿娘同那位一起——”
察觉到娘亲气色不对,五皇子改口:“儿子不说还不成吗?
连我这个亲儿子都想不到的事,别人就更想不通了。
民间百姓把您同那位说成不死不休。
结果,好嘛,你们是演阿爹呢。
亏着四哥提前暗示我,否则今日我得被吓住。”
“儿子问一句啊,就问一句,您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