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舞夜夭
“看了岳母生产艰难,怀孕时的痛楚,看了岳母折腾岳父,再看到父亲同样皇后,我突然觉得生孩子风险大,投入高,回本慢,挺没意思。”
穆阳认真说道:“我有薇薇就够了……”
“我都没嫌弃麻烦,你倒是想得很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能帮我怀孕,帮我生。”
云薇抬手捏了捏穆阳的脸颊,上上下下的捏,夹着声音带了一分奶音,“穆阳,给我一个儿子吧。”
“你故意的?”穆阳呼吸沉重几分,眸子沉了沉。
云薇眸子迷蒙,“不行吗?我只是想要一个同王爷很像的孩子啊。”
在马车上看了话本子,云薇学着话本子中的强调,“我只要儿子,绝不纠缠王爷。”
穆阳哪里还忍得住?
打横抱起云薇直接迈上简陋的低矮床榻……营帐外传来声音,“王爷,我们是不是该启程……”
砰,回应侍卫是一个茶杯,紧接着是穆阳难以压制的沙哑声音,“滚!”
侍卫吓得连忙后退好几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是白天啊,不是夜晚,不过王爷新婚,又对王妃情深,自然难舍难分,蜜里调油。
他太蠢了,难怪其余人不敢劝王爷启程。
万娘娘不曾催过王爷用早膳,王爷也没起来送闵王!
京城,皇宫。
皇上一连几日招静西侯陪伴,在御书房单独召见重臣时,他们总能看到静西侯或是站在皇上身边,或是坐在江山一统图屏风后读书。
皇上不曾避讳静西侯同重要臣谈论朝政,偶尔也会询问静西侯的意见。
重臣勋贵稍觉异样,静西侯已经完全取代云默?
莫非云默失宠了?!
“陛下,有靖王殿下的消息。”
郭太监着急忙慌小跑进御书房,顾不上去看重臣诧异的脸色,跑到皇上身边,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
静西侯此时正站在皇上的下手,耳聪目明的他听到了几句,虎符,靖王,给,闵王,西凉。
只是几个词已经让静西侯组合出了‘答案’,他想不到穆地主竟敢领兵去西凉。
皇上面色一瞬间阴沉下去,下颚绷得很紧,眸光薄凉冷冽。
御书房气氛突然凝重,压得萧首辅等人喘不过气,也不敢大口呼吸。
“你确定情报准确?莫不是他们看错了?还是奸佞故意欺瞒朕?”
“奴才问了又问,都说是真的,明日靖王殿下的奏报就能送到京城,陛下,靖王的奏报没人敢篡改,也没人敢截获。”
郭太监强撑着身体颤动,将秘宝的竹筒交给皇上,缓缓跪了下去。
皇上打开竹筒抽出特殊制材的纸条,快速浏览一遍,眸光更显的冰冷:
“好啊,好啊,不愧是老子的亲弟弟,这么多年,老子养他信他,他就耍老子一人?!”
皇上拳头砸向书案,哐当,书案上留下一个拳头印,起身狠狠踹倒了书案,大步向御书房外走去。
“准备车架,朕出宫去寻太后,得同老娘问明白了,她到底知道多少,又隐瞒了朕多少?!
她是不是只生了大哥同老三,老子是她从外面捡回来的?”
“陛下……”静西侯追到御书房门口,高声道:“您不议事了?”
“散了吧,老子不问清楚老三的深浅同志向,没准哪天睁眼就能看到老娘领着老三在床边哭诉,逼着朕封老三摄政王。”
皇上雷霆震怒,又羞又愤。
他好不容易打消对穆地主的怀疑,却被现实打脸,穆地主就是大哥身边那位最神秘的军师,比诚国公那只老狐狸更谨慎,更有用的军师!
难怪皇上一直觉得诚国公虽然聪明,能谋善断,但总少了一些机智。不是很像帮大哥规划山寨,收复山寨方圆百里的州县的军师。
皇上来不及乘坐轿子马车,命人牵了一匹骏马,他翻身上马,在皇宫中横冲直撞,好几个宫女为避让,摔断了腿脚。
郭太监连忙让御前侍卫跟上,不过侍卫可不敢在皇宫内骑马,他们只能迈开腿在骏马后飞奔。
萧首辅走到静西侯身边,问道:“方才侯爷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看皇上骑马的方向,不是出宫,莫非是……去昭阳殿?”
静西侯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
“皇上盛怒之下伤了皇后娘娘,静西侯就不担心吗?”
萧首辅再次试探,“这些日子陛下对侯爷的恩宠,已让侯爷忘了昭阳殿娘娘,静西侯到底跟过昭阳殿娘浪,侯爷同云大人不一样,云大人是皇上的臣子。”
“首辅大人多虑了,我不敢同云大人比,他有可能不是皇上的臣子,而我已经臣服于陛下。”
静西侯意味深长看了萧首辅一眼,神秘一笑,“我比不了云大人,你们同样比不了他。”
第四百四十章
静西侯敢同云默比吗?
他可没有一个能迷住太后的老父亲!
他们都是皇上的臣子,云默是皇上的异父异母的继弟。
他们才是一家人,按照规矩,静西侯还得叫云默一声四爷。
皇上因为反对太后嫁给安国公的事一直很愧疚,这份愧疚一点不差都补偿给云默了。
安国公还在时,皇上不觉得安国公好。
故去的安国公被皇上惦记着,以前不好的事也成了好。
萧首辅等六部重臣,以及走出御书房的武勋们没料到会听到静西侯这么一句感叹。
武勋脸上露出不服气之色,文官倒还能沉住气。
“就算云默是你们读书人眼中的文坛领袖,他的继女做了靖王妃,他同皇上的情分能有我们深?我们陪着皇上的老兄弟了。”
“静西侯你回京很快取代云默,陛下对你宠爱信任的紧。”
“就是啊,静西侯不用怕云默,我们支持你。”
武勋们自动把静西侯划到自己这边的阵营中。
他们以前同静西侯打过交到,当时静西侯是杨家女公子的人。
他们同静西侯并没太大冲突,一起征战过。
当年皇上同静西侯都是杨公麾下的将军。
静西侯连声说道:“可别这么说,我真是承担不起,云大人同皇上犹如兄弟,我不是,充其量不过是皇上的臣子。”
静西侯对他们作揖,生怕他们的言论被皇上听了去。
武勋们觉得静西侯太过胆小,可能是被皇上收拾过一顿。
但是皇上的确为静西侯冷落疏远云默。
“静西侯不用怕,靖王殿下已经就藩了,我们说云大人几句,不必怕靖王带人打上门去。
况且我们又没说云大人不好,他的确没法子同静西侯比,在情分上,我们跟着陛下多年,比云大人亲近。”
“别,你们别害我。”静西侯摇头道:“跟了陛下多年情分就深?你们是忘了这些年折进去的老兄弟了吧,齐国公,祁阳侯,上定伯等等,哪一个同皇上不是多年的兄弟,他们现在……”
武勋们脸色有点难看,静西侯念到爵位的老兄弟被皇上抄家灭族。
皇上说着兄弟情深,一起共享富贵,他圣旨抄家灭族从没心软过。
武勋们有点怕了,最近一年皇上时常拉着他们喝酒,勾肩搭背回忆往昔岁月,对他们极是优待。
文官们弹劾他们时,皇上总是对他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罚酒三杯,下不为例。
每次在朝上武勋们吵不赢文臣,文臣借着兵部想要插手军方时,皇上拉偏架,明里暗里的帮他们。
云默对他们也是恭敬维护,帮着他们去挖文臣的短,帮他们摆道理讲事实,让他们以为云默很想混入武勋的圈子,做他们的小老弟。
静西侯见武勋们想通了,轻声说道:“咱们是皇上的臣子,云大人既是臣子,也是皇上的兄弟!
只要云大人不谋反,他一辈子荣华富贵是稳了的,说不好他能顶着公爵爵位入阁。
他才是陛下给未来储君选定的辅政之人。”
静西侯又看了沉默的萧首辅一眼,这句话一说,文官中也有人失态露出不满的情绪。
萧首辅眯了眯眼睛,“静西侯回京没两日,比我等久居中枢之人更能体会圣意不成?
侯爷挑拨我等同云大人的关系的手段略显粗糙了,以武勋之身份入阁,我等誓死都不会同意。”
他们文官还没把手伸到军方,反倒是让武勋偷家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萧首辅再欣赏云默都不成!
自古以来,文臣同武将有争有斗,也有平衡,但总会分出个高低。
或是重文,或是偏武,没有几个皇帝能把文武平衡玩明白的。
天穆立国满打满算才五年,皇上看起来并未定下稍稍偏向哪一方。
此时文臣武勋明争暗斗,确立重文同重武能延续整个王朝。
一旦开国皇帝定下大方向,继任的皇帝只能在‘祖训’上稍加修正。
静西侯扯起嘴角,“首辅大人啊,您得不算呐,您就不好奇皇上出宫找太后娘娘吗?”
萧首辅眉头皱紧,把静西侯的话上下串联在一起,一个被他忽视的真相仿佛呼之欲出了。
太后娘娘虽然喜欢种地,更喜欢待在皇宫,自从安国公故去后,太后搬去了行宫。
慈宁宫大多时候都是空置着,太后连开垦出来的土地都不管,一心住在宫外,据说常常去云府。
打着喜欢云薇的旗号,太后好似对云默媳妇姜夫人也是关照有加。
萧首辅一直有些疑惑太后那么自私又不管事的一个人为何频频为姜夫人撑场面?
让萧首辅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原因是听到太后说看到姜夫人就想到自己。
当初,他们可是排着队在宫外跪着反对太后下嫁安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