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小凉
“这种手法冒险的很,早年你外公?在?营里时,有士兵受伤,军医也这么?试过,恢复后走路一瘸一拐,一到下雨天还会痛。”而且切骨之术,有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
“娘,我想帮相公?。”年锦语抿唇,再难她都想试一试。
“娘给你寻几个江湖人士去南疆,那地方险恶的很,多出些赏金应该会有人愿意。”关于疼闺女这件事,关氏而是二话不?说的。
“往后子鸢姐姐有娘疼,就太好了。”年锦语在?脑袋在?关氏肩膀上放了放,“先前去莫府,我看子鸢姐姐不?大习惯。”
“她是受了太多苦了,性?子也与以前不?同了。”关氏叹了口?气,在?她的印象里,莫子鸢性?子温婉,是个平易近人的,但如?今她不?与她们亲近了,唯独是与鹤渝相处时,脸上才会有些笑意。
“娘,若是我的话,经历那样的事,也会性?情大变的。”年锦语拉住她的手,“所以我们对子鸢姐姐好一点,慢慢地,她就会好了。”
“那是自然,你大哥娶妻,我也不?求她多富贵,只要与你大哥和和美?美?的就够了。”关氏说着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眼底掩饰不?住的遗憾,唯独是阿语,宠爱了十几年,却不?想在?婚事这关上绊了一跤。
关氏的想法也很简单,年家也不?仰仗谁,娶媳妇只要是品性?好,家世?不?是最重要的,左右年家护得住。
可嫁女儿不?同了,她希望女婿能够护得住自己的乖宝,自己好生养大的孩子,自然不?希望她受苦。
母女俩好不?容易得空出来,为?莫子鸢挑好了布匹后,又去了银楼挑选首饰,成亲的日子就在?下个月,年家要大办一场,一些礼节上的东西,关氏也力求做到最好。
到下午时,五月里的太阳照的人都有些困意,母女俩道别后,年锦语又拐去了点心铺子,想买点给相公?带回去。
才扶着素练的手下马车,街边就走过来一个带纱帽的女子,险些撞上了她们。
阿符快速的拉开自家姑娘,看向女子,隔着纱帽也瞧不?清模样,只看衣着清瘦的很。
“抱歉。”女子微微颔首,似在?打量年锦语,很快就转身离开。
女子的装束引了年锦语注意,燕京城中无人作这样的打扮,买好点心回了侯府,她便将这件事告诉了相公?。
“像是南边的装束,但又有些不?同。”年锦语简单提了句后,提及下月大哥和子鸢姐姐的婚事,“要从莫府出嫁,但那边人不?多,子鸢姐姐的嫁妆也没有那么?厚,我娘想着,家中再添一些,不?能委屈了她。”
顾明渊听出她的意思,“你想添多少?”
“先前送了贺礼,我再添一些给年家那边送过去,让大哥给子鸢姐姐,相公?觉得如?何?”
“你决定就好。”
亭子内风徐徐,暖意流动,无形中人的心情都会跟着舒畅不?少。
再往回一想,顾明渊发现自己呆在?书房内的时间已经少了许多。
眼前忽然多了块散发着酥香味的点心,年锦语期待的看着他?,“相公?快尝尝,这很好吃。”
顾明渊咬了一口?,酥脆中夹杂着奶香味,又有杏仁的芬芳,却仍然不?及眼前的人清甜。
视线忽然暗了下,只见?年锦语站起?来,伸手为?他?遮挡了斜下来的夕阳,自己还踮脚往亭子外看角度,模样逗趣又可爱。
顾明渊抓住了她的手。
年锦语一愣,回过头来,冲着他?笑着,人朝他?面前侧了侧,张开一只手,“看,我遮住了。”
余晖从她脖颈间投过来,将她那缕缕碎发衬的发亮,而即使是背对着太阳,她脸上的笑容仍然那样的灿烂。
这么?幼稚的遮挡行为?……她做起?来,总觉得格外的有意思。
和她在?一起?时候的时光飞逝,也就不?再觉得难熬了。
察觉到他?在?走神,年锦语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没站稳,顾明渊的手往回一拉,她就扑向了他?。
更快的,他?扶住了她的腰身,抬头间,就亲吻住了她。
瞪大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显然是没反应过来相公?会主动亲她。
顾明渊轻啄了啄,声?音微暗,“把眼睛闭上。”
年锦语听话的闭上眼,感受着逐渐加深的吻,手也不?自觉的搂紧了他?的脖子。
夕阳西下,无人侍奉的亭落内,薄薄的纱幔被吹起?,映衬的是那俏红的小脸蛋。
生涩而勇敢的迎合……
直到不?远处脚步匆匆而来,听到动静的顾明渊转了下轮椅,将没反应过来的年锦语遮在?了自己身侧。
严进走到亭子外,直觉告诉他?,不?能再往前了,于是他?就站在?亭子外,“将军,陈林恩带着阿慈已经出了镇子,往潜阳方向去了。”
说着,严进不?自觉朝顾明渊身侧看去,好奇怪,少夫人平时看到他?都会打招呼啊。
脸颊红红,连嘴唇都是红红的年锦语没好意思抬头。
顾明渊轻咳了声?,“他?们要在?外面过夜了。”
“我已经让人盯紧,若有什么?意外也能及时出手。”严进总觉得这空气里有一股腻死人的感觉。
齁甜,好难受啊。
“过了今夜,他?们到潜阳后,应该还会往北。”等他?们到了真正的落脚点,也能再做打算,看看是否要前去拜访。
说完后见?严进不?动,顾明渊冷声?,“还不?走?”
“……”严进垂了垂眼眸,“将军明日可要回都城营。”
“回。”
严进得了回复后,马不?停蹄的就走了,待过了拐角撞上云梳,见?对方有点脸红,关切道,“云梳姑娘病了?”
云梳手里端着已经凉半截的燕窝羹,“严副将要不?要喝?”
严进低头看了眼小盅,这不?是给他?的吧。
“已经凉了,得再温一盅给姑娘,严副将方便的话要不?喝了?”
“刚才怎么?不?送过去?”严进端起?小盅一口?喝完,“这不?还是温的么?。”
“……”云梳从他?手里拿过小盅,“温的也不?行!”他?就没点眼色?
严进摸了摸鼻子,哪里不?对劲?
夜幕很快降临,严进从都城营回来,禀报了这几日的情况后,顾明渊早早歇下,预备明天清早前去。
只是不?等他?去突击检查,黎明的侯府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片刻后,消息便传到了青朴院这儿,陈林恩回来了,但只有他?一个人。
没有叫醒年锦语,顾明渊独自去了前院,陈林恩就扑了上来,急切的询问,“你们是不?是把阿慈抓回来了?”
他?的模样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狼狈许多,手腕上还带了血迹,似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过,头发都是蓬乱的。
“阿慈姑娘不?见?了?”顾明渊让严进松开他?,“我的确派了人,但是想护送你们北上,我若要抓她,前天就不?会放你们走了。”
陈林恩颓然后退了两步,“那一定是她。”
很快又否决,“不?会的,要是她的话,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你们出了镇子后发生了什么??”
“我们出了镇子一路走官道,夜里歇在?河边,迷迷糊糊睡着了,阿慈就靠在?我身上,但等我醒来,她就不?见?了。白天才在?镇上歇脚,不?应该困那么?快,但那时就很想睡。”
睡着的时间其实?很短,醒来发现阿慈不?见?,陈林恩的第一反应就是人被带回侯府了,所以连夜赶回来,中途因为?借上了人家的板车,还从上面摔下来过。
顾明渊察觉了其中不?对劲,“恐怕当时我的人也被迷晕了。”否则怎么?可能让人悄无声?息的带走阿慈。
“大事不?妙啊!”
“可有什么?头绪?我可以派人去找。”
能有什么?头绪?
唯一的头绪就是要躲的人,可要不?是她来了,他?就真想不?出谁会带走阿慈。
前院正说着,微微敞开的侯府大门?外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推开了沉重的府门?。
女子清冷声?赫然响起?:
“陈覃,你好大的胆子!”
第三十五章
呵斥声惊诧众人。
家仆上前时人已经进入侯府, 纱巾帽遮掩下,隐约能见姣好?的?面容,却?是盛怒。
“来者何人!”严进阻拦她更近一步, 她肩膀上忽然窜出什么,如闪电般冲向了陈林恩方向。
看清时已经绕了陈林恩好?几圈,原来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貂, 正扒拉着陈林恩的衣裳一同的嗅。
正?要去抓,它又窜到了顾明渊的脚边,嗅了嗅后倒是没有攀爬,而是龇牙咧嘴冲着他凶。
几个护院要上前抓, 被?顾明渊阻挡,他静静看着闯入之人, “还未请教?”
雪貂见他对自己毫无反应, 凶巴巴的?上前扒拉了下他的?衣服,在女子喊了声“闪电”后, 它又转悠到了陈林恩这儿,屁股对着他,放了个屁后才?回去女子肩膀上。
陈林恩:“……”
雪貂吱吱吱说着什么, 感觉像是告了一通状, 女子听罢, 这才?看向顾明渊,“秀央。”
顾明渊也看出了她与陈林恩相识, 而看进门时的?架势, 十有八九这就是他连夜离开?的?原因。
于是他让严进不必阻拦。
严进让开?时, 陈林恩这会?儿也不能遁地走人, 只能视线飘忽着不敢直视。
“阿慈在哪。”秀央不与他废话,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那?冷意?, 像刀子一样剐人。
“阿慈失踪了。”到底是清楚孰轻孰重,陈林恩终于端了神色,“夜里阿慈就在我身边被?人带走,母蛊可有感应?”
话音刚落就遭了雪貂一阵龇牙咧嘴,秀央漠声,“那?你就没有活的?必要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阿慈见了血,身上的?子蛊已经醒了,你难道没有感应?”
她没感应,昨天深夜她在城外的?确感觉到了两?股气息,但燕京城中更重一些,所以她才?先进城的?。
但现在,母蛊感应不到子蛊的?位置。
“若非你带走她,让子蛊沉睡,这么多年我不会?找不到她。”秀央盯着陈林恩,眼底迸着恨意?,“你背叛了我。”
这时顾明渊身后传来惊讶声,“阿慈不见了?”
夜半惊醒发?现相公不见了的?年锦语,披了衣裳连忙出来,就见前院一堆人,还有那?个白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雪貂倏地又窜了下去,飞快的?窜到了年锦语的?脚边。
顾明渊担心雪貂挠人,但这会?儿年锦语已经乐吱吱的?伸手,任由这小可爱在自己身上转悠。
“好?可爱啊。”年锦语笑眯眯托起手,雪貂就站在她手心里,舒张的?尾巴轻轻扫着,凑近时,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显得格外柔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