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蛋蛋
屋内当即又只剩下孟棠与褚奕二人,孟棠一开始是装晕,后来便是真的累的晕了过去,毕竟长途跋涉了一天。
待到她醒来时,瞧见床边坐着的褚奕。
褚奕闭着眸,亦在小憩,头轻轻靠在床柱上。
孟棠下意识看向好感度,32。
涨了些许。
也就是说,褚奕还是信了她些的,只是这涨幅实在令她不能满意。
孟棠拿起一旁的薄被,往褚奕身上盖。
褚奕眠浅并且警醒,立时睁开眼,攥住她手腕。
当看清眼前人是谁后,力道不自觉放松了些。
“陛下,咳咳……”孟棠幽幽唤了声。
褚奕松开手。
孟棠道:“臣妾已经无事了,陛下不用担心。”
褚奕却眯着眸,起身道:“谁担心你。”
经历方才那么一遭,褚奕已经冷静了下来。
孟棠听此,脸上难掩失落。
褚奕说:“皇后,朕气的不是你和山匪间的那番对话,朕是气你丢下朕,不管是什么理由,你都丢下了朕。”
瞎说,狗皇帝明明就是气她那样说了,也气她抛下他不管。
褚奕继续道:“难道在皇后眼里,朕是那种只能有福同享,不能共患难的人吗?”
孟棠真是气笑了,她拿命替他引开追兵,还成了错了?这狗东西就是在胡搅蛮缠。
有一瞬间孟棠真不想伺候了。
但她很快还是冷静了下来。
她半撑起自己的身子,深情款款的望向褚奕,说道:“臣妾宁愿自己身死,也不想让陛下面临险境。”
“倘若今日,臣妾真的被那群山匪侮辱了,臣妾便会自行了断,再也不会出现在陛下面前,脏了陛下的眼,辱了皇家脸面。”
这话激的褚奕用力掐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清她脸上的每一分表情与眼神。
如若眼前这些都是假的,那她也太能演了。
“朕说过,你是朕的人,你的命也是朕的,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死!不管是面临何种境地,你都不能死!”
他手下微微用力,面前浮现出他赶过去看到的那一幕,若是他慢一些,许她就真的要死在那群人的手上了。
孟棠勾了勾唇,她笑的很勉强,她道:“今日是不是不管臣妾说什么,陛下都不会信?”
她闭上眼,做出失望的模样,说道:“陛下,您弄疼臣妾了。”
褚奕缓缓松手,他试图说什么,说他信了她不是故意丢下他的。
但丢下就是丢下了。
褚奕很是气恼,她不知道,他宁愿和她同生共死,也不想她舍身救自己,否则他跳下悬崖又是为了什么?
“你好生歇着罢!”褚奕冷声道。
话落,便转身离去。
芳宁见陛下走了,急匆匆走进来,担心道:“娘娘,您还好吗?”
她不好,她一点也不好,她辛辛苦苦刷上去的好感度没了。
芳宁见孟棠眸中溢出了泪水,连忙安慰道:“娘娘,您别难过,今夜陛下在这里守了一夜呢,看的出来,陛下还是很在乎娘娘您的!”
你懂什么,她根本不需要褚奕的在乎,只想要她失去的好感度,谁在乎褚奕怎么想呢?
她得下副猛药了。
*
褚奕回到书房。
李常福谨慎的伺候在一旁。
褚奕看了两个折子,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抬眸,望向李常福,开口:“李常福。”
“奴才在。”
“你觉得朕是只能有福同享,不可共患难之人吗?”
李常福听到这话,猛地跪了下来。
他冷汗连连,道:“陛下是大雍历代以来最好的明君。”
“明君?”褚奕冷笑。
“朕耳朵不聋,外界传朕是明君还是暴君,朕难道听不见吗!别扯什么明君,也别拍朕的马屁,朕说的是皇后。”
李常福心知此刻陛下正因为皇后内心不悦着。
他道:“娘娘自然是为了陛下好。”
褚奕听此,微微皱眉。
李常福连忙又道:“但娘娘不懂陛下的心,陛下对娘娘情深至此,陛下其实也不想看娘娘出事。”
这话似乎让褚奕舒心了。
褚奕眉头缓缓舒展开。
“她今日敢丢下朕不管,敢抛下朕一个人,来日便敢因为其他事再次抛弃朕,朕心里好生不悦。”
“那陛下信娘娘是为了自个安危才抛下陛下的吗?信娘娘对山匪说的那番话吗?”
褚奕承认,他自个一开始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气血上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如今冷静下来,孟棠说的不无道理。
且她都已经以死明志了……
褚奕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
但这一遭,他却想信一下孟棠对自己的情意。
他信孟棠毫无保留的爱着他。
想至此,褚奕刚要说什么。
只听侍卫匆匆忙忙走进来。
“陛下!方才皇后娘娘出了门,去找了灵感寺住持!说是要……是要……”
“吞吞吐吐个什么,直接说。”
“皇后娘娘说明日祭天大典过后,她就不回宫了,要留在灵感寺清修,为陛下诵经祈福!”
褚奕脸色一变,慌了。
第49章 皇后娘娘真是个妙人
“她要留在灵感寺?谁准的!”褚奕豁然起身。
侍卫生怕受到牵连,连忙道:“娘娘说她已遭到陛下厌弃,自是无法再留在陛下身边,不如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也算是为陛下积了福。”
“积福?”褚奕气笑了,他说:“这算哪门子的积福?朕允许她这么做了吗?如此擅作主张!亏她还是皇后!”
侍卫冷汗连连,道:“皇后娘娘也是这么说,说她在后位上毫无建树,因此,不如留在灵感寺,做个普通清修弟子,说她实在不配为后。”
褚奕乌黑的眸满是阴沉,他问:“皇后现在在哪?”
“和玉印禅师在明月堂论经。”
“带路。”
“是,陛下。”
昨日刚经历过山匪的洗劫,山匪已经被侍卫尽数拿下。
灵感寺虽受了影响,但好在祭坛没被毁,祈福大典可正常进行,只不过推迟到了明日。
褚奕气势汹汹的往明月堂赶。
*
明月堂,孟棠抬眼,看了眼夜空,今夜无月。
她道:“听闻禅师是有大能耐的人,陛下曾经想召禅师为国师,被禅师所拒。”
他对面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僧人,僧人面容温润,唇角噙着浅笑,他看起来也很是年轻,不似传闻中的那般已七老八十。
玉印禅师笑着开口:“都是传闻罢了,贫僧不过是小小的住持,平日里闲云野鹤惯了,哪有能耐去做那国师呢?”
“哦?”孟棠目光落在他身上。
面前的僧人气度不凡,当真有种超脱世俗的感觉。
她也笑着说道:“本宫早就听人言玉印禅师是个妙人,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玉印回道:“贫僧也听闻皇后娘娘是个妙人,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二人执起手上的茶盏,微微一笑,皆饮了一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禅师,外头人都说禅师算卦极准,不若替本宫也算上一卦,如何?”
玉印禅师没有拒绝,他眯了眯秀气的眸子,随即忽而一笑,说道:“娘娘非此世中人。”
孟棠讶异的望向。
这玉印禅师果真有两把刷子?
“哦?此话怎讲?”孟棠问。
玉印慢悠悠道:“娘娘这具身体的气数已经尽了,本该是个死人,可偏偏娘娘还活着。”
孟棠笑了。
玉印问:“贫僧算的可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