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蛋蛋
褚奕起身,拔出一旁的尚方宝剑,冷着脸,一剑砍了这畜生的头。
“欺上瞒下贪赃枉法!还敢求饶!”
那脑袋咕噜噜滚到侍卫面前,侍卫已经见惯了。
褚奕扔下剑,冷冷道:“将屋中处理干净。”
“是,陛下,奴才们明白。”
李常福已经有好久没看到陛下这么愤怒了,他赶紧吆喝着太监婢女们,将殿内的尸体拉出去。
褚奕淡淡开口:“都是一群不顶事的东西,杨有华……现在还不到动他的时候,户部郎中空出一职。”
他闭了闭眼,说:“新科状元周延深还未受封吧,宣他觐见。”
这会周家一大家子正用着晚膳。
宫里忽然来了人。
小太监连续两晚来周家传旨,也是难为他了,他说:“陛下宣新科状元周延深觐见。”
周延深第一反应就是,齐正言定是将他偷看皇后娘娘之事告诉陛下了!
陛下只怕又醋意大发,又要磋磨他了!
周阁老吓了一大跳,他指着周延深怒骂:“你这逆子又做了什么!怎么陛下又要见你!你是不是你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周阁老愁的白发都多了几根。
“公公,走吧。”
这一路上,周延深战战兢兢,他想试探小太监口风,奈何小太监嘴紧的很,什么也不肯透露。
他心里惶惶不安的再次踏入乾清宫。
御书房里。
褚奕冷冷看着他。
“臣周延深,参见陛下!”
褚奕面容恹恹的,似乎有些不情愿,他道:“户部郎中空出一位,你去顶上。”
周延深双眸瞪大,满脸都是惊喜,往年状元郎一般会被授翰林院修撰、编修,但比起在翰林院熬资历,周延深更喜欢干实事。
户部郎中虽不是什么大官,却是个有实权的。
“臣谢主隆恩!”
确定陛下叫他只是为了给他封官,没有其他事,周延深唇角的笑遮也遮不住。
恍恍惚惚的走出御书房,周延深下意识问李常福:“等等,陛下提拔我为户部郎中,那原来的户部郎中呢?”
“哦,您说傅大人啊,被陛下砍了,在您来的前半个时辰,您要去看看吗?他现在尸体应该还未寒。”
“不必了不必了。”齐正言果然将难民营一事告知了陛下,还好这人没公报私仇。
*
大晚上的,周阁老又来了孟府。
孟棠坐在椅上,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老人家,她说:“阁老,您不必如此,这回宣令子进宫是有好事发生,回去等着吧,令公子想来要升官了。”
周阁老不确定道:“当真?我那孽子果真有这好福气?”
孟棠说:“周公子一心为民,理应如此,阁老回去放心等着吧。”
“臣谢过皇后娘娘!”
谢她作甚?都是周延深自己该得的。
褚奕虽狗,在政事上却从不含糊。
孟棠前脚刚送走周阁老,摇着团扇,正要进屋。
后脚门房匆匆走来,道:“娘娘,外边有人声称是您的故人,想求见您一面。”
孟棠眼底带着疑惑,不解道:“故人?谁?”
“方侍郎家的公子方晚意。”
孟棠笑了,道:“不见,他已娶贤妻,如今我已与他形同陌路,帮我带句话,就说请方小公子自重,莫要再来孟府打扰,否则棍棒伺候。”
门房如实将话带到。
方晚意站在孟府门口,听到这话一阵失望,“她说她和陛下恩爱两不疑,这就是她所说的恩爱?别以为我不知,她在宫中被迫服避子药,被陛下舍弃,绝望投湖,这一桩桩一件件,便是她口中的恩爱么?”
“她做了皇后自是看不上我,可如今呢?如今陛下都舍弃了她,就算是皇后又如何?陛下后宫三千佳丽,哪能只倾心她一人,她不过是陛下不要了的弃妇罢了。”
这话也不知是在说给别人听还是在洗脑自己。
他眸光幽冷,道:“让她见我,她若不见,她昔日赠我的帕子香囊、玉坠玉簪,我便都呈给陛下看。”
门房看着他,他不理解,昔日那般温和的方公子,怎的说疯就疯了!
第113章 只要陛下想,这颗心掏出给送他玩
门房看着言语癫狂的方晚意,摇了摇头,连忙进去回话。
*
孟棠眉眼间浮现出一丝厌烦,她有心想给他留条活路,好歹也是原主的故人,这人偏不要,不要就算了。
她道:“让他进来。”
方晚意听此,眼中露出得意,走进孟府。
四周站着婢女仆从,不算私会,孟棠坐在金丝楠木椅上,手上拿着团扇轻轻扇着。
她比之前要更瘦,脸色也更加苍白了,果然在宫中过的不好,看吧,她口口声声说爱她如命的陛下,对她不过如此!
孟棠美眸微动,团扇遮住唇角,问:“方公子,有何贵干?”
方晚意脸色憋红了,他今晚似乎喝了点酒,身上带着酒气。
他道:“皇后娘娘,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真是没想到。”
孟棠不语。
刚走进孟府的齐正言听到了这声音,他脚步一顿,脸色一变。
齐正言踌躇片刻,旋身一个轻跃,跳到了屋顶上,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四周都是人,他的皇后心里还是有数的,没有与那前情郎私会。
齐正言眯着眸子,边看边听。
方晚意几次来找孟棠,都被下了面子,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是那样高贵不可侵犯,三言两语间就决定了他的终身大事,如今呢?如今呢?
方晚意有点上头,他今夜来,不为其他,只为看她笑话!
她不要他,结果呢?这就是下场!
“皇后娘娘可曾后悔?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陛下根本就不在意您,您以为的情爱于陛下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陛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倾心于你一人?”
“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如今的模样,真是狼狈啊,皇后娘娘,倘若当日你选择了我,我定会给你最好的一切,必不会叫你受此委屈。”
说着说着,方晚意情绪上来了,他想起了他们的曾经,他说:“你还记得你赠我的定情信物吗?一方绣着海棠花的帕子,上面绣了一首情诗,我一直都视如珍宝的收着,至今都没扔。”
孟棠听见这话,语气平静,问:“然后呢?看到本宫如今的样子,你很痛快是不是?”
方晚意冷笑一声,他说:“我当然痛快了,昔日的皇后娘娘多厉害啊,说赐给我一个美娇娘就赐给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呢?如今呢?褚奕可有来多看你一眼?你怕不是不知,大理寺少卿梅少宇要将他梅家的嫡女送入宫了,那可是梅妃娘娘的嫡亲妹妹,皇后娘娘以为您受的磋磨到此为止了么?这才刚开始呢。”
孟棠眉眼始终都是温和平静的,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眼里没有爱也没有恨,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沉静优雅。
“说完了?”孟棠问。
她随手将手上的团扇递给绿霞,说:“既你说完了,便该轮到本宫了,方晚意,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方晚意嘲讽道:“皇后娘娘,您难道还对陛下抱有期待吗?”
“不然呢?不对陛下抱期待,难道要对你这等愚昧狭隘之人抱有期待吗?”
她起身,清冷的月光为她披上一层圣洁银霞,她说:“只要陛下还未废除本宫,本宫便一日是这大雍的皇后,一日是尔等不可冒犯的国母,以下犯上,谁给你的勇气?”
“国母?国母?哈哈,你看陛下可在乎你这所谓的国母?棠妹妹,你真的好可怜,被逼到如此地步,竟还在帮陛下说话。”方晚意大笑了起来。
“陛下不在乎又如何?本宫在乎就够了,只要陛下想要,本宫愿意将这颗心掏出来给他,拿刀子戳着玩也无妨,本宫对他的一腔深情,是你方晚意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孟棠轻声道。
方晚意怔住了。
“可怜的是我吗?是你,方公子,你究竟在不甘心什么?想证明我选择了陛下是错的?想证明你过的比我更好?别太荒唐,我过的好不好都与你没有干系,这些都是我与陛下的事,你方晚意连我人生中的过客都算不上。”
这话落,冷风吹过。
方晚意灵台一下子就清明了,他惊慌失措的叫道:“棠妹妹,棠妹妹……”
“也许在方公子眼里,我还是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可是方公子啊,已经过去七年了,时过境迁,你不再是曾经的你,我也不再是曾经的我,我们都变了,失去了的就永远都回不来了,我的这颗真心呀,它廉价的很,如今已经悉数献给陛下了。”
“可、可他都那么对你了,避子药呢?避子药你不恨吗?你都恨的投湖了!”
孟棠莞尔一笑,这笑落在齐正言眼中,比天上的星月还要亮眼。
她说:“恨过,那又如何呢?如果你曾全心全意爱过一个人,你就会知晓,当爱意大于一切时,那个人不管做了什么,你都会无条件的包容他。”
如何做好一个舔狗,没有人比孟棠更加明白了,她这舔狗一做就是七年。
你说是吧,褚奕。
这狗东西最喜欢听墙角,她也不想注意到,实在是进度条太明显。
她目光不经意间瞥了屋顶一眼。
方晚意失魂落魄的看着她,双目无神。
孟棠说:“先前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若再来打扰我,我对你便不会再客气了。”
话落,她拍了拍手,执着棍棒的家丁走了进来。
孟棠说:“押住他,给本宫狠狠的打。”
“是。”
方晚意没有抵抗,任由那些家丁将他按在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