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玉山前
“嚓”一声,跪到灵愫面前,抱着她的腿。
他身后那帮小弟不明所以,但都跟了过来。
谢平哭得哇哇乱叫,此刻唯有背书,才能表达他的复杂心情。
“臣,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
此话一出,身后的小弟才懂了面前这位姑娘的背景。
灵愫赶紧捂住谢平的嘴,“好了好了,下一句就别说了。”
她调侃:“小谢,你该做身材管理了。你要是再这么圆润,我就要改口叫你老谢了。”
谢平泣不成声,“好,好,都听你的。”
她可真有眼光。
她家小谢,从前那个穷到喝西北风的谢举人,如今成了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谢大老板。
灵愫给他抹了把泪,“好久不见。”
只有在她面前,谢平才能卸下防备,只做“谢平”。
他把阁主挤到一边,还是从前那么狗腿。
“姐,晚上的饭局我都给你约好了。他们都会来。”
他说:“姐,你还是那么年轻貌美。你还染了个红头发啊?头发也卷了卷?”
灵愫笑道:“噢,姑且算是染发烫发吧。”
想问谢平的有很多,但她先开口问了最关心的一件事。
“那个活菩萨易老板,是怎么回事?”
谢平:“这事么,说来话长。”
灵愫:“那就长话短说。”
谢平吸了口气,“是我和蔡衙内,噢不,和蔡老板,借着你的名义行事。是我们,想念你的一种方式。”
灵愫:“蔡老板是指蔡逯吗?”
谢平说是,“这事又说来话长。”
灵愫白他一眼,“那就再长话短说。”
谢平就说,前几年蔡相退而致仕,蔡家就不再入朝,改做生意。蔡衙内,自然也就成了蔡老板。
灵愫对蔡家的事很好奇,然而还不等她继续问下去,又一帮熟人来迎接她了。
打头的是个年轻姑娘。谢平说,还记得么,那是阿来。
阿来……
灵愫当然记得。
从前她拼命挣钱,却都把钱花在了供养的那群女孩身上。
那群女孩,全都是被爹娘抛弃的小乞丐。
阿来是那群女孩里年龄最大,最懂事的那个,也是待她最热情的那个。
八年了,算起来,阿来今年约莫十六七岁。
灵愫抱了抱阿来,“都长这么大了!”
只是,小时候还活泼热情的阿来,长大后却成了个冰块脸。
阿来面无表情,很是冷酷。
“你还知道回来……”
枕风楼楼主蓦地窜到灵愫面前,“别看阿来这么冷静,其实这姑娘心里高兴得很。”
灵愫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楼主迫不及待地扯来一个男人,“我收心了!这是我的最后一个。”
那男人也是自来熟,笑道:“如今盛京的赌场有个新赌题。盛京两大渣女,一是我家这位,二是易老板。我家这位从良收了心,大家都在猜,易老板何时能收心呢?”
一时熟人都起了哄,想从灵愫嘴里套出个答案。
灵愫却把话绕了过去,“多少年过去了,你们盛京人呐,居然还在吃我的八卦!”
说说笑笑间,天色慢慢暗了。
大家伙都走到了酒楼里。
谢平很有自信:“姐,这次饭局保准让你满意!”
大雅间里摆着张大圆桌,圆桌上面有个大托盘,能旋转菜肴。
落了座,灵愫坐在最显眼的中央位,阁主坐在她左手边,谢平坐在她右手边。
人来了大半,都还没来齐。
灵愫问谢平:“人都没来齐呢,你就坐我身边了?万一来了个比你更重头的人呢?”
谢平不在意:“等来了人,我再起开。”
来的人一定会比他更重要,他注定要让位。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多黏她一会儿。
片刻后,有人推门进来。
灵愫抬起眼,正巧与那人对视。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褚大夫,好久不见呀。”
褚尧很像个孤独寂寞冷的鳏夫,气质比八年前更清冷,更寡。
寡到她都想冒昧问问:
“褚大夫,你是不是已经把性./欲进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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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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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是真的质疑褚尧这方面的能力。
只是他看着寡感太足,太禁欲了。
仿佛过去数年,他都从未自我纾解过。粮仓攒粮,攒着攒着,仿佛全都消解了。
如今他还戴着单片金丝眼镜,鼻梁高挺,眉眼冷峻,气质忧郁沉静,让眼光挑剔的她都挑不出一丝毛病。
对视的那一瞬,她脑里闪过很多画面。
恢复记忆就这点好,能让她刺破对方的伪装,窥探到他们最隐秘的心思。
谁能想到这么寡的褚大夫,会在曾经浪.叫着,喊他自己为霪.狗呢。
她的笑是在慢刀割肉,仅仅是对视一眼,过去的那些爱恨情仇就又重新笼罩在褚尧心头。
仅仅是对视一眼,他就想起那一段淫.靡荒诞的恋情。
坏女人。
他的指节微乎其微地抖了抖,扶住门框,“走错了,是去隔壁。”
说着,抬脚就要走。
谢平起身阻拦,“褚大夫,宴请帖你收了,礼单上也记着你的名字,怎么会走错呢?再说,隔壁吃的是丧事席。”
谢平的话,赤裸裸地戳穿了褚尧的谎言。
谁会穿这么高雅去吃丧事席?
那个一听灵愫要来,催着办饭局的不是他?
那个火急火燎上礼,想走关系让谢平给安排个好位置的,不是他?
谢平示意褚尧往里走,意思是:她身边的位都给你让了出来,你就别装了!
褚尧却还是摆谱,尽管大家在起哄,但他仍旧表现得像“这是你求我来的”那副模样,不情不愿地坐到灵愫身旁。
气氛很热闹,在一片哄闹中,跟谁说些悄悄话恰正合适。
褚尧甫一落座,灵愫就想跟他握手。
他直接无视。
还装。
灵愫干脆把手落在他的大腿,“褚大夫,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就不想我?还是,成了老男人,话就变少了?”
褚尧拿出手帕,嫌脏似的,把她的手移开。
“是啊,我成了老男人。”
褚尧凉薄地看她。
他这双多年平静得掀不起半点波澜的眼里,因她的出现,蓦地翻起惊涛骇浪,深意翻腾。
“而你,依旧风流多情,依旧年轻貌美,依旧从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他的话也像他的气质,寡里寡气的,夹着一股别有深意的刻薄感。
“看到我守活寡,过得没你好,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