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过春雪
她便不说话,只是看着鞋尖。
宋知礼大约摸清她的脾性,抬手理了理她颈间的碎发,当她是个小孩一般哄:“今日同表哥闹什么?”
“不止是脚疼,”陈在溪扯着他的袖子,闷声抱怨:“哪里都好疼。”
同表哥相处久了,陈在溪也觉他并未有面上那般冷漠。
相反,表哥在许多事情上都不会计较。
这般想着,她抬手环住男人的腰,一边流泪一边说:“我不想同表哥一起睡觉。”
她语调可怜,缩在男人怀中,又可怜巴巴地抽泣。
宋知礼轻抚在她颈侧,容她哭着,手上的力道也带着一丝安抚。
察觉到他态度缓和,陈在溪吸吸鼻子,哭声刚刚停下时,却感受到落在颈间的力道加重。
大手掐在她肩侧,与此同时,从头顶传来的声音淡漠。
宋知礼双眸中坠着冷意,他直述:“妻,自是生则同床,死则同穴。”
既是要娶她,便不应她年纪小而忽视,宋知礼知道娶妻意味什么责任。
“可是同表哥睡一起,”陈在溪试着反抗,耳根渐渐红透:“嗓子也疼,方才我都要说不出话来了,是表哥总欺负我。”
陈在溪知男女之事,但不知其他夫妻是如何相处,昨夜的记忆零零碎碎,他们也都像表哥这般吗?
总归她是不喜欢的。
宋知礼面色平静,正色道:“是你一直在哭叫。”
“我哭还不是因为表哥,”陈在溪气得擦眼泪,“我腰也疼腿也疼哪哪都疼。”
因为老夫人,陈在溪本就烦闷,现下表哥还狡辩,她也有了小脾气,便抬手猛地扯开领口。
夏日的里的衣衫较为轻薄,伴随着她的动作,颈下大片大片的肌肤尽数裸露出来,红痕和指骨的印迹覆在锁骨上,胸上。
陈在溪撇了撇嘴,委屈着说:“我都不敢让绿罗给我换衣,都是表哥的错。”
第62章
她动作突然。
夏日的夜, 月光映在她裸露出的每一寸肌肤上,将那些痕迹映照得一清二楚。
宋知礼沉默着。
他尚未解释什么,陈在溪便觉他是心虚, 底气更足以后,她又抱怨:“都怪表哥。”
她皮肤薄, 极容易留下痕迹, 这样的红痕,需要养上很久。
思及, 陈在溪气鼓鼓地瞪大眼睛。
见她这般幽怨,宋知礼却极轻地笑了下。
大手落在她衣领上,他替她将衣衫理好,指腹触碰到肌肤时, 陈在溪忍不住往后缩。
宋知礼没让,他将她衣衫边的褶皱一一铺平, 神色认真:“这么小气?”
陈在溪低头, 忍不住嘀咕了句:“明明就是表哥弄的,表哥还不承认,讨厌表哥。”
他抓着她外衫的手忽而收紧。
顿了下, 宋知礼缓缓将手放下,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缓缓走去内室。
墨色背影在月光下,被镀上一层冷色的光辉。
绿罗有些怕。
见人走了后, 她才敢走出来, 轻声道:“小姐你怎得这般说?”
方才不觉有什么, 现在她也觉得自己是有些胆大。
陈在溪忽然有些心慌, 只好抬步跟了上去。
正室内点着灯,淡淡的暖黄色将屋内映照地清晰。宋知礼并未停步, 熟稔地走到床榻边坐下。
相比于他的自然,陈在溪站在门边有些紧张,只缓慢将门合上。
大抵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低着头磨蹭着,其实并不想上前。
“还不过来?”
男声淡然,落在耳畔,有些冷冽。
“哦……”陈在溪一点一点缩回床边。
刚一靠近,手腕便被一股力道环住。
宋知礼将她轻扯过来,他仍旧沉默着,只是将双手抬起,压在她的衣衫之上。
薄薄的襦裙被揭开,他动作仍旧缓慢,慢条斯理地样子同方才替她整理时一样。
陈在溪皱着张脸。
她不知道成亲的人是不是每晚都要这样,但她不喜欢。
怕表哥又生气,她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将双手揪在裙摆上反抗。
像是知道她的不情愿,宋知礼耐心道:“没有不承认,表哥只是再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
陈在溪眨巴着大眼睛,随着这句话,有淡淡的潮红从脸侧一直蔓延到颈下。
她皮肤白,稍有一些颜色就极其明显。刚想说些什么,双手却被男人一手环住。
两人之间的身型相差巨大,面对宋知礼时,她总是没有反抗的机会。
方才刚沐浴完,裹着的外袍底下是寝衣,松松垮垮的。
眼下陈在溪只能看着自己的寝衣被一点一点褪去,她双颊更红了些,埋头不说话。
月光下光影模糊,室内却足够明晰,在足够明亮的光下,那些痕迹变得异常惹眼。
白的白,红的红。
宋知礼看了会儿,眸中平静。
片刻后,他却抬手覆上去,将粗砺的指腹压在她背上。
“表哥……”被他触碰上的肌肤都变得灼热,许是昨夜的经历并不好,陈在溪语调委屈,现下有些排斥。
但预想之中事情并未发生,下一瞬,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药香,不是苦味,反而甜丝丝的,有些熟悉。
压在她背上的手只是平静地将药膏抹开。
宋知礼放轻动作,放轻的同时,也意味着他的动作更为缓慢。
不只是看,他指腹擦过她每一寸肌肤,又缓缓将药膏揉开。
陈在溪忍不住颤抖起来,捂着脸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药膏上完。
落在身侧的目光还未移开,她尚未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下意识地想缩进罗裘。
“别动。”
宋知礼的声音有些冷:“药还未干。”
“嗯……”陈在溪只好将自己缩在一旁,轻轻颤着。
她以为方才已经是最磨人的了,抬眼一看,却见坐在床榻边的男人正在脱外袍。
墨色外袍被褪去,表哥大抵也是刚沐浴完,外袍下是丝质寝衣,布料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她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宋知礼将两人的外衫叠好,又重叠在一起。侧过头,就见缩在一旁的人。
“在溪,”他唤她名字,见她微颤后,又道:“抬头。”
陈在溪不想。
“抬头,”
他冷声说话时,久居上位的威压笼罩着人,陈在溪吸吸鼻子,还是听话地抬头。
然后就直直愣住了。
成年男子的体格都像表哥这般健壮吗?
身躯紧实有力,胸膛微鼓,腰腹也同她不一样,紧巴巴的,看着就很硬。
宋知礼并不是真正清瘦的文官,一双手在边疆磨练了数十年。他近些年换上官袍,转为拿笔,气势淡然,已经收敛。
褪去外袍后,那些曾经的磨练才清晰可见,结实的胸膛上,伤痕交错,已经变得很浅。
看得陈在溪面红耳赤,她呜咽了声,羞耻到只想将自己藏起来。
宋知礼没让,他不让她避开,亦不让她闭眼。
在陈在溪瑟缩的目光下,他抬起手,环住她手腕,然后,压在胸膛之上。
她小手之下,是微烫的血液,跳动的心脏,灼得陈在溪发抖。
更近的距离,陈在溪颤着手,就看见眼前的身躯上,覆着浅浅的红痕,还有被指甲划过的痕迹。
虽然很浅,但密密麻麻,交错在男人精实的肌肉上,要很近的距离才能看清。
陈在溪目光惊恐,羞得她怀疑人生,当下便想收回手。
下一瞬,耳边又落下道声:“你弄得。”
宋知礼语调很平,不带一丝情绪,只是在客观地陈述一件事实。
“呜呜……”陈在溪不想承认。
宋知礼目光淡然,又冷静道:“昨夜是你缠着表哥,”
他还想说更过分的话。
“表哥你不许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