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里的星星
这底下?奴才都?是?有眼力?见的,自然不敢怠慢。
合颐宫的东西都?在陆陆续续地往坤宁宫搬,邰谙窈也没有耽误,她正要乘仪仗前往坤宁宫,就听人来报,皇上来了。
邰谙窈愕然,她快步走出去,二重帘被?宫人掀开,她和时瑾
初迎面撞上,她险些没停住脚,被?人拉住,她才稳住身子,睁着一双眼眸抬起头:
“皇上,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她低头,望了眼拉住她的手。
时瑾初也在看她,她今日穿着青黛色的云织锦缎裙,外罩一层鲛纱,发髻上簪了绒花,将人衬得灿若芙蕖,明眸皓齿,黛眉也是?姣姣,轻抬眸时,仿佛和初入宫时没什么区别。
但细看下?去,还是?有区别的,她初入宫时刚经过长时间的车马劳顿,整个人都?消瘦不堪,像是?一阵风都?能将她刮走。
而如?今她脸上有红霞,杏眸轻弯,举手抬足间都?透着矜贵,被?他握着的指尖也泛着健康的粉白,格外耀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有人拉了他一下?,对他的沉默有些许不满:
“臣妾和您说话呢。”
时瑾初轻啧了声,觉得这人真是?脾气见涨,他颔首,言简意赅:“来接你。”
他知道她闲不住,一旦出了月子,必然会立刻选择搬到坤宁宫。
邰谙窈围着他转了一圈,时瑾初被?她转得有点不自在,眯了眯眼眸,按住某人:
“转悠什么,晃得人眼疼。”
邰谙窈才不理会他这番话,她掩住唇,偷笑道:“皇上是?一散早朝就来了么?”
她好?像很得意。
让时瑾初有点看不惯,他否认:“没有。”
他仿若平静地移开视线,语气也平淡:
“早朝早就散了。”
邰谙窈不信他,偏头要去问张德恭,张德恭苦笑,他一点也不想掺和进皇上和娘娘之间的事情。
时瑾初扣住了她,咬声警告:
“你再不走,今日就别搬了。”
邰谙窈不敢置信,没想到他居然拿这件事威胁她。
她终于安静下?来。
时瑾初睨了她一眼,将人带上銮驾,邰谙窈不是?第一次乘坐銮驾,銮驾被?抬起来时,她掀开提花帘回头看了合颐宫一眼。
忽然,她有点恍惚。
她入宫起就一直住在合颐宫,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时间。
再去回想刚回京时的窘迫,居然也觉得恍若隔世。
彼时,她只是?被?送入宫替良妃诞下?皇嗣的棋子,良妃在时,众人再警惕她也免不得轻视,邰家人入宫也只会来往蔌和宫,好?像根本不记得还有个女儿也在宫廷中。
谁都?没有想到她能走到今日。
邰谙窈其?实?也没想到,她最初只是?想要有个能容纳得下?她和绥锦的安身之处罢了。
有人扣住她的手,垂眸问她:
“在想什么?”
邰谙窈立时回神,她很难和时瑾初说她的心情,须臾,她轻声道:“臣妾只是?想起来,如?果不是?皇上,臣妾那日出宫许是?要艰难很多。”
时瑾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想到她初入宫那日。
他听见女子笑着道:“现在想来,皇上原来是?这么细心之人。”
时瑾初垂眸看了她一眼,脑海中仿佛又?想起当日情景,他坐得高?,于是?他轻而易举地看见女子起身时的踉跄,和走路时不自在的紧绷。
时瑾初回神,他眸色仿佛淡淡,他平静地说:
“朕从不细心。”
换一个人,他不会回头去看,自然不会发现她起身时是?否踉跄。
邰谙窈被?说得一懵,她纳闷,夸他还夸出错了?
再说,初次见面,连良妃都?没能发现她的不对劲,他却是?能让人送给她送来一双合脚的鞋,难道还不够细心?
不是?细心,那还能是?什么?
没等邰谙窈再想下?去,坤宁宫到了,这不是?邰谙窈第一次来坤宁宫,但这次的心境截然不同?。
坤宁宫全部被?重新布置了一遍,和往日相似却又?不同?,邰谙窈不知道内殿的布局往日是?什么样的,但她踏进来时,内殿就是?她熟悉的样子,闲庭中的花全被?铲落,换成了芍药。
她记得往日坤宁宫中种的都?是?牡丹,牡丹惯来贵重,常有人借此表示身份。
但邰谙窈对此并不强求,她只是?昭容时,宫装也曾绣着牡丹花样,再说,她都?住进坤宁宫了,哪里还需要这些东西彰显身份。
时瑾初一直没走,宫人知晓其?意,晚膳送来得也早。
天色未彻底暗下?,宫人就都?退了下?去,邰谙窈咽了口茶水,她埋头磨磨唧唧,或许是?许久未曾侍寝,她居然觉得些许紧张起来。
某人也不催她。
他提声喊了一声张德恭,很快,宫人抬进来热水。
邰谙窈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见时瑾初自然而然地进了净室洗漱,水声渐渐传来,殿内气温仿佛也在不断上升。
净室只隔了一扇屏风。
她慢腾腾地将茶水喝完,杯子中的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
但今日的茶水好?像并不解渴。
她往外看了一眼,外间天色还未彻底暗透,休息得会不会太早了点?
许久,邰谙窈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她有些坐立难安时,有人从净室出来,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亵衣,简单得有点过分?,他径直走过来拿起她手中的杯盏,问她:
“洗漱么?”
他问得很自然,偶尔垂下?来的视线让人不自觉浑身紧绷。
邰谙窈蜷缩了一下?手指,她不敢看他,转过头去:
“……要。”
她说得声音太小,某人好?像没听见,他顺势低头亲了亲她,唇齿间溢出声音:“好?。”
他说着好?,却半点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邰谙窈呼吸蓦然急促,她试图和他商量,但他手段多高?明,孕期都?能叫她舒坦,遑论现在?
邰谙窈能感觉到时瑾初在轻抚她的后背,顺着脊椎一路向下?,引起一阵阵颤栗,他吻她,从嘴唇到颈侧,须臾,他停下?来,低声问她:
“待会行不行?”
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但不等她说话,他两指轻轻一捻,轻而易举,邰谙窈咬住唇,将细碎的声音堪堪咽下?,最终,她实?在受不了,咬在他肩膀上,她忍着抽噎:
“你……混蛋!”
她只有这个时候不对他用敬称。
恍惚间,他将杯盏抵在她唇边,邰谙窈不明所以,含糊不清地咽下?茶水,只听他问:
“现在还渴么?”
她没听懂,但剩下?的半杯水被?他咽下?。
下?一刻,邰谙窈骤然瞪大了眼,他俯下?身,隐约有水声在殿内响起,臊意和浪潮一起席卷而来,让她招架不住地颤抖,她控制不住地闭眼,滚烫的泪水掉下?,许久,她终是?没忍住地低泣出声,被?他磨得浑身骤然紧绷,又?倏然瘫软。
她埋在锦被?中,浑身好?像提不起一点力?气。
第132章
清晨暖阳透过楹窗洒进殿内,某人?埋在锦被?中,很是不想回忆昨晚的记忆。
绥锦掀开床幔,叫醒她:
“娘娘,您该起了。”
邰谙窈没法再装睡,她稍动了动腿,腿间和腰窝都酸疼不行,许久未经这事,她难得有点
赧然地臊红脸,哼哼唧唧地不肯起身。
绥锦已经看见她露在外间的肌肤上的痕迹,轻咳了声:“娘娘忘了,您昨日搬到了坤宁宫,杜修容她们都在外面等着?了。”
这话闯入邰谙窈的脑海,让她立时清醒过来,她猛地起身坐住,下一刻,不由得倒抽了口?气,她忍不住脸色稍红,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腰肢,绥锦叹了口?气:
“娘娘也该节制一点。”
节制二字一出,邰谙窈的脸彻底红透,她咬声替自己辩解:“都是皇上的错。”
若非是时瑾初拉着?她乱来,她能?起得这么晚么。
不等绥锦再说?什么,邰谙窈就忙忙转移话题:
“不是说?杜修容都在外面等着?了么?快点吧。”
虽然封后大典还没有开始,但?她被?封后一事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再加上她都搬入了坤宁宫,但?凡宫中长点眼色的人?都知道该怎么行事。
绥锦口?中的杜修容在外面等着?了,不是说?杜修容找她有事,而是后宫妃嫔来向她请安。
礼部和宫廷都在赶制她大典时要?穿的礼服,但?寻常衣裳却是早早地送来了,秋鸣带着?宫人?端着?水盆进?来,脸上是压不住的笑意,她忍不住道:
“奴婢见诸位妃嫔都陆陆续续到了。”
邰谙窈有子有宠,如今贵为?皇后,又有杜修容带头来请安,底下的人?不会没眼色给她找不痛快。
秋鸣昨日就准备好了衣裳,但?临高关头,她又有点纠结:
“穿这件会不会不够盛重??”
邰谙窈坐在梳妆台前,闻言,她从铜镜中看去?,见秋鸣拿的那件红色洒金的暗花缎,她轻摇头:“我瞧你是紧张了。”
秋鸣闹了个红脸,但?也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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