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里的星星
“能陪着皇上,嫔妾心底高兴,怎么会不愿意?”
时?瑾初才不信她的花言巧语,淡淡道:“你的伤还没?好,别什么都和周嫔学,乱凑热闹。”
邰谙窈觉得,要是周嫔听见这话,怕是要不高兴了。
敬妃侧身逗弄着小公?主,她没?回头?,仿佛没?听见二人的对话,只是唇角笑意不易察觉地浅了浅。
高台上气?氛和睦,忽然,下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邰谙窈顺着声音看过来,只见到一群女子笑语晏晏的模样,芳龄恰好,被篝火照耀着,仿若在发光一样。
邰谙窈对谁都不认识,正要收回视线,就听见敬妃掩唇说了一句:
“那位是钟家姑娘吧。”
时?瑾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邰谙窈这才意识到敬妃是在和时?瑾初说话,她轻眨了下杏眸,不由?得去想这句话的深意。
一个臣子家的姑娘罢了,值得敬妃特意和时?瑾初说一声么?
时?瑾初的语气?很淡,但他能记得一位臣子家的姑娘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说得难听点,后宫妃嫔中,能让时?瑾初记住的都没?几位。
邰谙窈终于再往那边看去,一堆少女中,有位女子端坐在其中,她一身绯色裙裾,离得有点远,邰谙窈看得不真切,却也能察觉到这位女子的礼仪良好,在一众人中都格外?瞩目。
钟家姑娘?
有什么特殊的么?
有人夹了一筷子烤肉给她,邰谙窈回神,她按下心底的疑惑,回眸看向?时?瑾初,就听他道:“乱看什么,肉都要凉了。”
邰谙窈若无?其事地轻抬下颌:
“周嫔说要把她猎到的兔子让人烤了给嫔妾吃,嫔妾等着她呢。”
时?瑾初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眸:“朕亲自给仪嫔夹的肉,不值得仪嫔赏光?”
他也是进过林子的,摆在案桌上的,便?是他在其中亲自猎的猎物。
还叫她期待上周嫔了?
邰谙窈眨眼,她立即咽声,乖巧地低头?吃下烤肉,她小声嘀咕:
“皇上说得那么严重,吓死嫔妾了。”
时?瑾初擦了擦手,冷呵:“朕瞧你胆子大得很。”
邰谙窈不理他了,乖顺地将盘子中烤肉吃完,觉得有点腻,又咽了两块水果,杏眸才敢挪到时?瑾初身上。
而这时?,周嫔的烤兔肉才姗姗来迟。
时?瑾初扫过去一眼:“给周嫔送去。”
邰谙窈瘪唇,不敢有意见。
不远处的周嫔见烤兔肉原封不动地送回来,眼睛都瞪大了,尤其在听过宫人的回话后,她郁闷地看了眼皇上。
什么嘛,难道她还会给仪嫔下毒不成?
敬妃将身边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她神情?不变,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和煦,但或许是烤肉有点凉了,叫她吃得有点不是滋味。
高台下,邰家人离得很近。
邰夫人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圣上身边的小女儿?,她沉默了一下,才说:“看来,仪嫔很得皇上喜爱。”
邰尚书喝了口?酒水,也抬头?看了高台上的情?景。
他身居朝堂,比邰夫人的消息要灵通一点,例如?良妃娘娘恩宠渐薄,在小产后,皇上从未在蔌和宫留宿过。
但怕夫人担心,邰尚书并未将这件事告诉邰夫人。
良妃娘娘恩宠渐薄,仪嫔如?今能得圣眷,对于邰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余光觑见夫人眉眼的愁色,邰尚书替她夹了一块肉,问:“这是好事,夫人在想什么?”
邰夫人勉强挤出一抹笑,许久,她低声道:
“我有点担心娘娘。”
知女莫若母,她当然知道良妃娘娘对皇上的心意,若是见到这一幕,良妃娘娘是否会觉得难过?
闻言,邰尚书皱起了眉头?,他打?断了邰夫人的话:“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
他看了邰夫人一眼:
“尤其是在仪嫔跟前。”
他提醒道:“仪嫔久居衢州,本就是你我二人亏欠她,送她入宫,也是家中的提议,被仪嫔听见这话,恐是要和家中离心了。”
本就对仪嫔亏欠,如?今仪嫔得意,家中却不替她高兴,而是全部心思都在替良妃担心,以己度人,仪嫔怎么可能会觉得高兴?
但亲疏有别,即使邰尚书知道对小女有愧疚,若论亲近,自然是在膝下长大的长女更为亲近。
邰尚书沉默了片刻,他道:
“宫中人手都在娘娘手中,我会让人照看娘娘的。”
只要娘娘不再做错时?,在宫中安稳度日还是不难的。
他握住了邰夫人的手,低声道:“你别担心。”
邰夫人敛了敛情?绪,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妥,但情?谊二字可是理智能够左右的?
许久,她呼出了一口?气?,犹豫道:
“仪嫔渐渐得宠,也会招了别人眼,是不是该给她一些人手?”
说这话时?,邰夫人皱着眉头?,显然是在纠结,夫君宠爱已经?被分?走,若是再将长女手中的人手也分?给小女,长女会不会多想?
邰尚书没?有和她接着讨论这些,只道:“我会处理的,你安心吧。”
邰夫人只好不再说,但她没?有忍住,下意识地抬头?又看了一眼仪嫔。
其实仪嫔和她眉眼极其相似,两人站在一起时?,别人一眼就能认出仪嫔和她是母女。
她坐在圣上跟前,眉眼姣姣,或蹙或敛,小女儿?姿态微显,那点亲昵和乖顺,让人看得不自觉心底一软。
邰夫人有点恍惚,如?果仪嫔自幼长在她膝下,她恐怕也会忍不住地宠惯于她。
邰谙窈不知道邰夫人的想法,若是知道,只怕会觉得作呕。
邰夫人只顾得其长女会不会觉得难过?其中何曾惦记过一点她?
她不知道,所以她脸上还能透着点依软的笑。
晚宴散后,邰谙窈被绥锦和秋鸣带回了营帐,宴会没?发生什么,她落得一身轻快,唯独那位钟家姑娘在她心底落了点痕迹。
她受伤,不能侍寝,帐内没?有外?人。
待四周安静下来后,邰谙窈才问向?秋鸣:
“你对钟家姑娘有了解?”
秋鸣整个人一愣,她有点懵,不解其意:“钟家姑娘是谁?”
秋鸣年少入宫,其实对宫外?消息也不了解,她只是在中省殿待过几年,才会清楚一些宫中妃嫔的家世罢了。
至于主子说的钟家姑娘,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状,邰谙窈轻眯了眯眼眸。
秋鸣在宫中待了数年,都没?有听说过钟姑娘的半点消息,要么是她想多了,要么就是有关钟姑娘的消息藏得很深。
邰谙窈想起当时?敬妃和时?瑾初的反应,不觉得是她多想。
如?此一来,这件事便?有意思了。
********
翌日要回宫,秋鸣一醒来就开始收拾各种物件,琳琅地装了一整个箱子。
回去时?,邰谙窈终于坐了自己的马车,绥锦和秋鸣都在,陪着她闲话,其实要比在銮驾中待得自在。
路程要数个时?辰,中间一次休整时?,周嫔上了她的马车:
“我一个人待着无?聊死了。”
邰谙窈觉得周嫔有时?候真的一点也不忌讳,死不死什么都也敢挂在嘴边。
秋鸣又把棋盘扒拉出来,邰谙窈扯了下唇角,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和周嫔这个臭棋篓子下棋。
但勉强算是打?发时?间,邰谙窈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傍晚时?分?,外?间夕阳余晖将要落尽时?,队伍才回到了宫中。
皇后还是带着众位妃嫔在神武门等待。
瞧见邰谙窈和周嫔从一辆马车内下来,不少人都是一惊,眸色闪了闪。
时?瑾初好像很忙,只露了一面,就赶去了御书房。
其余妃嫔自然也跟着散了。
邰谙窈坐了半日的车,车马劳顿,也没?有耽误地回了闻乐苑,闻乐苑和她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
一踏进来,就听一声:
“仪嫔安康!仪嫔顺遂!”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就见那只鹦鹉踩在杆子上,朝着她们叫唤,众人一乐,小柏子立刻道:“鸟主子也知道主子回来了呢!”
鹦鹉是皇上赏赐的,勉强也要算上一个小主子。
它也有名?字,明明浑身不见几缕白色,偏名?字叫做念白。
闻乐苑中欢笑一片,而其余宫殿却是不同。
长春宫,周嫔和姚美人一路回来,姚美人穿着浅绿色宫装,人被衬得格外?温柔,她偏头?问:
“怎么觉得出去了一趟,周嫔和仪嫔关系渐好?”
周嫔被问得有点心虚。
倒不是觉得面对姚美人心虚,她压根没?这条神经?,她只是想起了曾经?在姚美人面前说过仪嫔的坏话。
她轻咳了一声,不自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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