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灿摇
谢玉升望着头顶木梁,叹了一声:“我不困。”
秦瑶道:“你困的,快好好休息。”
这时院子外传来动静,是陈阿姆回来了。
秦瑶跑过去。打开门,见陈阿姆面容和蔼站在外头,手上还提着一包药。
老人笑道:“我去郎中那里要到了治风寒的药。”
秦瑶感谢陈阿姆,收下药包袋子,亲自去煎药。
那药不是很好煎,秦瑶头一回给人煎药,蹲在炉子旁,对着柴火扇了一个多时辰的扇子,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好半天煎好了药,秦瑶将药送过去,要一口一口喂谢玉升喝。
谢玉升不是很愿意,秦瑶非要缠喂他。
做完这一切,秦瑶已经是累得精疲力尽。
她擦干净身子,忙了一天终于可以上,卧在狭小的木床上,累得说不出话来,听着夜里风笃笃拍打窗户。
这床太小,施展不开手脚,这秦瑶无比怀念宫里舒适的大床,那床平时卧下她和谢玉升,二人之间的缝隙还能再塞一个人,也不觉得拥挤。
秦瑶小幅度翻了一个身,手往谢玉升头上一搁,看看他的烧退了没有。
本以为谢玉升喝下那药后,必然情况会好转,可秦瑶觉得,他好像越烧越严重了。
秦瑶爬到他身上,将自己的额头与他的额头相贴,感受了一下温度,心里想法得到验证。
而谢玉升好像睡了过去,眼睛紧闭,
秦瑶慌张,去晃他的双臂,喊他名字,企图以此来叫醒他。
小姑娘不知道的是,这只是药效发作的正常反应,等谢玉升发了一场热,将体内潮气排出去,烧自然就会退了。
秦瑶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谢玉升,你醒醒,先别睡。”
实则谢玉升根本就没睡,被她缠得不耐烦了,才睁开双眼,问她:“怎么了。”
秦瑶道:“你又发热了,我担心你。”
秦瑶心里悬着的石头还没落下呢,却见谢玉升倾身,似山卧水一般,将她拥入了怀中。
夜里淅沥又开始下起小雨,滴滴答答,雨水顺着瓦当溅落。
谢玉升身上热得好似炭火,怀抱热烈如火山喷发,呼吸滚烫沉重。
秦瑶被他拥在怀中,与紧紧地贴着,快要喘不上气来,她将两只手放在他胳膊处上,暗暗用力,示意他松开自己。
还好谢玉升很快松开了她,将她放在了枕头上。
谢玉升垂下眼,看着榻上的少女,她的少女肌肤如凝脂,好像有水在皮肤下流淌,鬓发散落,被月色照耀,折射出清透的光,干净细腻,在这简陋的屋子里,美得不似凡尘之物。
谢玉升眼尾有晕红,声音沙哑道:“我病了。”
秦瑶卧在枕头上,轻轻点了点头。
谢玉升倾下身,去抱秦瑶,二人抱着滚落在木床上,秦瑶发丝凌乱,被他从上向下亲吻。
少女的身子冰凉如雪,与火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瑶仰起头,刚好能看见屋外的月色。
山中一轮银月高悬,雾气从山涧中升起。
月色冰凉,寒气渐生,秦瑶的身子无疑是冷的,犹如这一轮夜晚的寒月。
当萦绕在寒月外的白雾,被风扯散,如霓裳一般的云雾散去,寒月露出了真正的形态。
在人眼中,月色便更加的明亮,那一轮银色玉盘轻颤,洒下银辉无数。
皓月满千山,山峦被寒霜覆盖,更加起伏,仿佛触手可及。
夜色照进屋内,秦瑶三千青丝如云瀑垂落在床头,露出锁骨,纤细的脖颈紧绷,呈现出袅弱的弧度,不堪一折,额间渐渐渗出汗珠。
随着谢玉升的吻擦过她喉咙,落在她锁骨上,秦瑶指尖紧紧地攥住了床单。
少女哽咽道:“你说你发热了,我只是给你当冷炉冷一下,你别做其他的。”
耳畔是男人的热息,他唇上移,吻住她耳垂,道:“不会做其他的。”
秦瑶迷迷糊糊中,又想起了她和谢玉升的新婚之夜,那晚她脚上铃铛乱晃,勾到帘帐之前,整个床榻坍塌前,他二人其实还有别的交谈。
那时,谢玉升扶着她腰,问她:“是这里吗?”
秦瑶眼尾赤红,手指搭在唇瓣边,呜咽道:“我不知道。”
曲径艰涩,湿滑泥泞,窗外雨落声响。
二人摸索了许久,不得道。
一进来,秦瑶就推他出去,说跳舞都没这般疼,没一会,就感觉肚脐那边有呼吸拂过向下。
在秦瑶嫁人前的印象中,谢玉升一直是君子一般的人物,清冷孤傲,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可那晚,她知道了他也会匍匐。
他的舌头很热。
秦瑶挂在脚上的铃铛,之所以一直晃,就是因为受不住撩拨。
思绪回到今日,大概谢玉升也觉得拿她身子当冰炉,有些太过分,心中过意不去,想要补偿她,开始重蹈新婚时的覆辙。
秦瑶说不出来那种感觉,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浮木,在水底浮浮沉沉。
谢玉升的舌头,一如既往的热。
月色弥漫,山涧里小溪潺潺流淌,倒映天上金光。
翌日清晨,天没亮秦瑶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谢玉升换好了衣衫,一对视,二人就又想起了昨晚。
秦瑶盯着谢玉升的唇,微微出神,早就听说薄唇之人多薄情,很难想象出这样一张唇也会有那样动情的时候。
谢玉升也没动,任由她打量,半晌才薄唇微启:“把衣裙穿好。”
他容色清和,面庞沉静,显然烧已经退了,这样一副疏淡的神情,谁看了都得称一句正人君子。
可秦瑶知道他的本性,轻轻瞪了他一眼,换好衣裙下榻。
她转头看着床上垫被,上面有些脏了,走过去将被子抱起,道:“走吧,我们去把被褥洗洗,这床被褥是阿姆新拿出来给我们用的,之前没人用过呢。”
谢玉升本欲说脏了便扔了,可一想到今晚还要再在这江岛上住一晚,也只能走过去,陪秦瑶一块出去洗被子。
作者有话说:
嘘。
第33章 和离
秦瑶走出屋子,手上抱着床单。
陈姆妈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落在秦瑶手中的被单上,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娘子,是这被单坏了吗?”
秦瑶面上浮起一层不好意思的笑容,道:“不是,是我不小心把被单弄脏了,想出来洗洗,阿姆这里有木桶吗?”
陈姆妈听到这一要求,愣了一愣,再转目看向秦瑶身后的谢玉升,慢点反应过来了。
小夫妻火气盛,正是按奈不住的年纪,晚上宿在一块,指不定就天雷勾地火了。
陈姆妈是过来人了,起身笑了笑,道:“有的,我去里屋给娘子拿木桶来。”
秦瑶被这一笑弄得越发羞愧,立在原地等陈阿姆回来。
清晨阳光从树间细缝筛落,洒在人脸上,带上了夏日的炽热。
秦瑶转头看向谢玉升,脸色发烫,对视一眼,昨夜种种历历在目,羞愧溢上心头。
皇后娘娘心思单纯,对这种事没有什么概念,以前只模糊地以为就是两人卧在一块睡觉就算圆.房了,可出嫁前,教习嬷嬷特地来教导她闺房中事,给她看了一些小册子。
而谢玉升对她所做的,不在小册子上。
秦瑶觉得,天底下没几个人和谢玉升一样。他除了吻她的唇,还会一遍遍唇吻她的锁骨、小腹,甚至别的地方。
秦瑶摇了摇脑袋,将那画面甩出脑袋。
这时,陈阿姆拿来了木桶过来,秦瑶接过,坐在树下,开始洗床单。
谢玉升看她拼劲全力,小手用力地去搓床单,极其不娴熟的样子,蹲下身道:“我来。”
秦瑶坐在小凳上,疑惑地抬头,道:“怎么能让你来呢。”
再怎么说,谢玉升也是皇帝,哪能让他屈尊纡贵做这种事?
再说那被单也没有多脏,也就中间一块地方沾了点水渍,只要稍微拿水泡一泡,洗一下就可以,但那水是秦瑶的,她心里害羞,过不去那道坎。
两人对视,秦瑶觉得万分尴尬,坐如针毡。
谢玉升垂下眼,淡声道:“你昨夜根本没睡多久,进屋去休息吧。”
他从她手里抽出床单,慢慢搓洗起来,样子并不比秦瑶娴熟多少,但好歹不像秦瑶那样用力地来回撕扯,很快就上了手,像模像样地洗起来。
花影落在二人身上,日光时亮时暗,秦瑶托腮,看着他的动作,心中莫名有点心虚。
以前在宫里,他二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就像天上的神仙,吃穿用度都由宫人伺候着,等沦落到民间,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方知万事不易。
秦瑶觉得自己不能干坐着,也要做点事情,便道:“那你在这里洗床单,我进屋给你缝衣服。”
他坠江时穿的衣服破了,上岛时袖口被树枝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穿是还能穿的,但看起来有碍观赏。
谢玉升想到了她给自己绣的那一只其貌不扬的香囊,抬头问:“你可以吗?”
秦瑶听出来他怀疑的语气,道:“你等着。”
秦瑶进屋拿了针线来,将谢玉升的衣袍放在膝盖上,有模有样绣起花来。
然而谢玉升的猜测是对的,秦瑶从前绣花,就能将白兔绣成白虎,又怎么能指望她女红一下精进?
原本衣服只是袖子处裂开了,经她的手一缝,补是补上了,却也多了一道蜿蜒如虫爬的针脚。
秦瑶绣到一半,停了下来,着着袖子上丑陋的针脚,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谢玉升洗好了床单,晾在院子中,回头看秦瑶停下手上动作,眼睛巴巴地望着衣服,他问:“绣好了?”
秦瑶抬起头来,双手提起袖口,展示给他看,问:“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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