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运招财猫
这一字落地,江琯清的手腕可下得到自由。
她下意识地攥紧那里,只觉得那温度比夏日骄阳还要滚烫。
“笑什么?叫嫂子。”
结果叶寒峥一声令下,差点没把她腿吓软了。
原本一个个翘着嘴角的锦衣卫,那是立刻收敛笑容,立正站好齐刷刷地喊道:
“嫂子好。”
振聋发聩。
江琯清不得不羞答答地抬起头,双手已经握拳颤抖。
然而她对上的并非是嘲讽鄙夷的眼神,而是每个人都热情认真的视线。
也对。
上司的嫂嫂,那也是他们的嫂子。
叫这个称呼也没有错。
是她自己心虚罢了。
“大家好。”
她努力镇定下来,欠身行半礼。
“走吧。”
叶寒峥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肩膀转身。
哪里是她自我麻醉的,上司的嫂嫂那么简单?
这世上就没有哪个正常的小叔子,会直接搂着嫂嫂的肩膀的。
江琯清根本挣扎不得,生怕叶寒峥玩得更大。
只得坚硬地站在他身旁,感觉到飞鱼服有棱角的肩饰,若有似无地戳在自己的发髻上。
像极了挑战所有人底线的野火,可以温暖她的人生,也可以将她焚烧殆尽。
可是如果说她之前进叶府会觉得势单力薄处处小心的话。
那么此刻身旁陪着叶寒峥,身后还有十几个锦衣卫,她便是底气十足,不自觉连下巴都抬高了。
叶天阳弄了这么大一出戏,绝对不会单纯只是为了让她见见葛氏。
她现在倒是想看看叶天阳到底还有什么计谋。
“你来办公,我跟着真的好吗?”
走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下意识想要离开。
叶寒峥阴鸷邪气的眸子含笑,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衣领下那明晃晃紫红交织的暧昧痕迹。
小嫂嫂一定是穿衣的时候没发现,否则绝对不敢穿这件衣服出门的。
不过别说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即便是没看到,叶寒峥也不惧任何人的视线。
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提醒江琯清的。
只答:
“有人举报叶天阳勾结瓦剌,锦衣卫奉命来调查。”
勾结瓦剌?
确定这人说的不是叶寒峥吗?
当然了,江琯清也就只敢将这话在心底里琢磨一圈。
嘴上是绝对不能回应的。
只能了然的点点头,心思就转到叶天阳为何明知道叶寒峥会来,却故意把自己骗来这件事上。
只是让葛氏吓唬她,或者是利用叶二夫人向来温和善良的形象,骗她承认自己跟叶寒峥的关系?
明显都不正常的。
即便她不承认和叶寒峥的关系,其实大家也已经猜到了。
如果想要叔嫂通-奸的证据,那也该抓奸在床,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听着,只是让她像叶二夫人承认,其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所以叶天阳到底想干什么呢?
江琯清满肚子疑问,还以为叶天阳是想利用她,来牵制小叔查案。
可是谁能想到,这份疑惑很快就被解开,甚至还是如此的出乎意料。
“嘭!”
书房里突然闯进来举刀砍人的葛氏,她下手的对象居然是叶寒峥。
桀骜高大的男人本是面朝桌里,正在逗弄脸红心跳的小嫂嫂。
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下意识转身躲避,抬手给了对方一掌。
葛氏就犹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去,额头磕在不远处的桌角上,当场口吐鲜血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就……死了!
江琯清吓得脸都白了,慌慌张张向前一步,却又顿在原地。
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无措,艰难地出声道:
“不应该啊!之前葛氏一直喊着要杀了叶天阳,她为什么会袭击你呢?”
女人的爱或许可以极端,但是杀了心上人的行为,简直让人不能理解。
女人天生不比男人的狂躁暴戾。
而且之前她虽只看了葛氏一眼,却也发现她根本没有攻击力,只是嘴上喊喊罢了。
可是葛氏刚才突然闯进来,连点声音都没有,就举着匕首杀叶寒峥,这完全不正常啊!
叶寒峥微微敛了敛眉头,然而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外面小葛氏的哭喊声:
“姐姐!姐姐!你怎么被人害死了!哎呀!快来人呐!姐姐跟夫堂弟发生了矛盾,姐姐被夫堂弟打死了。”
几乎是她喊完,二房的所有人就到了。
叶天阳和叶威以及叶二夫人都闯进院子里来。
但是锦衣卫办案,根本不允许外人进入调查区域。
他们三个就都被锦衣卫拦在门口,朝门口头破血流的死尸张望。
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即便叶寒峥说是葛氏想动手的,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甚至叶二夫人还一拍大腿,改了往日善良温柔的样子,哭喊道:
“叶寒峥啊叶寒峥,你当真是罪该万死啊!勾引自己的亲寡嫂不算,居然还把主意动到刚生完孩子的弟妹身上来。她都已经被你吓疯了,你居然还对她下死手?”
“我们千防万躲的不许你进门,你就带着锦衣卫借口查案来害她?这是得不到就要毁掉吗?还诬陷我儿通敌?通敌的那个人分明是你这锦衣卫的走狗爪牙!”
第177章 黄雀在后
完全是颠倒黑白的控诉。
可是因为有一条人命官司在,这事儿也闹大了。
当江琯清瞠目结舌站在刑部时,被吓得空白的脑子才一点点恢复理智。
原来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
一条之前还张牙舞爪的生命,只是眨眼就消失了。
死一个人,原来是这般的轻松。
叶家二房状告叶寒峥杀人害命。
可叶寒峥不仅是从三品的朝廷命官,还有锦衣卫这层皇帝亲卫这层关系在。
收押是不可能的,审问又不合适。
刑部尚书只得紧急去奏明皇帝,这一来一去之间,所有人就都被请到一间专门的大屋内。
桀骜不驯的男人依旧连一个字都没开口,敲着腿靠在椅背上,拿起旁边上好的茶盏品茗。
阴鸷狠辣的气质依旧,全然不见半点被冤枉的愤怒,以及即将获罪的焦灼。
事到如今,江琯清当然也不能给小叔丢脸。
于是学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也低头拿起桌上精致的点心,用袖子遮挡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
一会儿会接受什么审问还未可知,现在不补充体力更待何时呢?
“叶寒峥,你就当真觉得世上有不透风的墙,你和亲嫂嫂之间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吗?”
叶天阳寒着脸等着他们,如牛铃大的眼睛蓄满阴戾的愤恨。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现在他手里的证据,不仅有葛氏之死的舆论,更有他们叔嫂越界的把柄。
极有可能是叶府的下人。
如果叶寒峥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要玉石俱焚。
戴绿帽子有什么可怕的?
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那一切就都值得了。
江琯清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的确有些想不明白。
区区一个家主之位,真的值得他不顾亲情后,也根本不顾及脸面吗?
叶寒峥抬眸用阴鸷狠辣的目光看了站立吠叫的堂弟一眼,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茶盏,才反问道: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没有担当吗?谁是黄雀尚未可知,大家都在一个局里,静静看着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