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运招财猫
到那时就证明,江琯清一定知道他想要的答案。
他再行审问便顺理成章事半功倍了。
叶夫人悻悻然的闭嘴,倒是也后知后觉的开心。
她不信江琯清能查出什么问题。
才第二天执掌中馈就一惊一乍地闹到老爷面前来,即便有被蒙蔽眼睛的外人支持。
老爷也会收回成命。
她何不看江琯清如何出丑,干嘛还要阻拦呢?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叶尚书夫妇很快就被双双打脸。
“……所以当时工匠支走的银子,和管家报上来的银子出入很大。”
江琯清几乎是一口气指出账本的问题,根本就不是现编可以完成的。
叶尚书做了十年的工部尚书,看过的账本有山那么高,却从来都没见过哪个人可以如此流利,在这么多数字和进出项中心算准确。
这从小看到大,又在府里养了三年的寡媳,简直就是天才少女啊!
“你等一下。”
叶尚书完全忘了试探的事情,吩咐吓得瑟瑟发抖的管家去书房,将工部最新的账本拿来。
“江氏,你再来看看这个账本。”
江琯清的令接过账本,坐在椅子上翻看。
既不需要笔墨,更不用算盘。
就是那么看似随意地翻来看过,便很快放下,恭敬回答道:
“出项都没问题,可进项不对。”
所以银子就是被内部的人给贪没了。
叶尚书内心一片惊涛骇浪翻过。
他当然知道钱被贪了。
那是他指使的。
可就是这份连吏部都糊弄过去的账本,居然就让寡媳看几眼给识破了?
“老爷,你不要听她胡说。她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才能认识几个字?居然就敢信口胡言,简直就是……”
叶夫人顶着自觉肿胀通红的脸,说什么都不肯面对现实。
说什么都不肯承认,自己一直看低不喜的寡媳,会有这般不同凡响的能力。
说白了,她就是嫉妒。
“住口!是不是胡言,我自会分辨。你有这管闲事的时间,还不如去问问管家,修缮房屋的银子到底去了哪里?”
叶尚书打断她的话,是越看她越不顺眼了。
从前她嫉妒妾侍也就罢了。
毕竟都是一些以色侍人的奴婢,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今寡媳这份能力,可就不止于内宅。
对于他这个因贪污闹出黑工案的工部尚书来说,简直就是老天垂怜再次给与生机。
叶夫人又羞又怒的起身,捂着脸就哭着跑掉了。
“你能将账本做的天衣无缝吗?”
叶尚书也不绕弯子直接问。
江琯清放下账本垂眸笑了笑,谦虚的回答:
“为公爹分忧,本就是妾身应做的。只是妾身小才小聪明罢了,自是动不得工部的账本。不过妾身可以找人来做,所求也不高。百分之一即可!”
她缺钱,缺得都快要卖丫鬟了。
出去做生意,婆家人担心她的名节,肯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她才把主意打到落难的工部身上。
第24章 不再选择退让
江琯清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提出和叶尚书分银子罢了。
叶尚书哪里听不出来?
他微微敛了敛眉头,反问她:
“府上缺你的吃穿用度了?”
她一个没有后代的寡妇,叶府会常年出钱养着她。
她干嘛还要跟自家公爹谈钱?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婆母善良大方,自是不会缺少妾身的月银。只是妾身现已成年,开销渐渐变大。不过是些小女儿家的需求,倒是让公爹见笑了。”
她也大大方方承认,这笔钱就是自己要的。
她凭自己的脑力赚钱,又没有什么丢人的。
其实叶尚书是可以选择,给她加月银做白工的。
可是转念一想,万一江琯清得了这命令,将来挥霍无度怎么办?
他作为一家之主,总不好出尔反尔。
这或许就是人心。
他本就是个贪婪的人,推己渡人,自然万般防备。
“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当即就拍板了。
其实也有另外的想法。
江琯清要走百分之一,那也是一笔巨款。
她一个整日窝在府里的寡妇,连走亲戚随礼的钱都不需要出,能花得了多少银子?
这笔钱攒在她的院子,将来也是叶家的。
总之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暂时放到她手里又有何妨呢?
江琯清抱着工部账本,福身行礼快乐离去。
最近顺心事太多,以至于她出门的脚步都有些发飘。
快乐的就像枝头蹦跳的喜鹊,嘴角的弧度勾起便放不下了。
“大嫂的心情很好啊!”
一道清丽的女音在不远处响起,正是小姑叶晏兮。
二人同龄,江琯清还没嫁进门之前,两家走得近,她们是极好的手帕交。
然而就因为江琯清拒绝殉葬,再加上叶夫人对她的怨恨不喜,叶晏兮就和她疏远了。
偶尔还会冷嘲热讽几句!
江琯清无依无靠处处忍让,很快就让叶晏兮失去欺负的兴致。
多数见面都是不理她,最多也就是冷哼一声算作打招呼。
没想到今天,叶晏兮居然会主动跟她搭话。
“小姑。”
江琯清敛去唇角的笑意,微微颔首停步看着她走过来。
与从前的江琯清一样,叶晏兮也是爱极了鲜艳的颜色。
红衣黄裙,满头钗环嵌着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同龄的两个姑娘,印证那句诗。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叶晏兮是明媚希冀的春,她便是黯然枯竭的秋。
后半生背道而驰,自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但是眼下,叶晏兮掐腰怒容,却有一大套话要跟江琯清说明白。
“听下人说,你最近和我二哥走得很近啊!江琯清,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当年是我叶家心软,才花钱买下另外的贵女与大哥合葬。让你活了下来!你就应该对我叶家感恩戴德。”
“结果呢?你才刚刚成年就耐不住寂寞,居然公然勾搭起我二哥来了?就算我二哥不比大哥那般神武英雄,可也是这多少春闺梦里的佳婿。你一个嫁过人的寡妇,到底是有什么脸,对我二哥有如此非分的想法?”
因为还在娘家被呵护宠爱,所以连骂人的底气都很足。
江琯清恍惚想到曾经的自己,不过也只是一瞬后便走了出来。
“我从不否认叶家对我的大恩,也铭记我这条命是你大哥给的。”
江琯清目光清冷若霜的看着她,已经不可能再选择退让。
“可是无论叶煦辰还是叶寒峥,都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你有什么脾气就冲我来,没有必要将小叔也拖下水。你这捧一个踩一个的说法,若是让小叔听到该有多寒心?”
兄弟俩从小比到大,叶煦辰永远说别人眼中的最好。
可是所有人都忘记了,哥哥本就比弟弟大五岁。
哥哥事事做得好,有大半部分原因是年长。
这份比较本就不公平!
奈何所有人都不去想对比的根基,而是单纯去看结果。
甚至就连年纪较为接近的妹妹,心中最伟岸高大的哥哥也永远都是大哥。
若是叶煦辰还活着,或许叶寒峥还能努力一较高下,把最好的位置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