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运招财猫
叶寒峥居然没来!
第二夜,他还是没来。
第三夜,依旧如此。
江琯清等地都快要在头顶长蘑菇。
当然了。
她不盼着他来偷。
而是她的手帕还在他手里,就犹如在她头上悬了一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刀。
她不搞清楚他的目的,不上不下地这样卡着,属实是食难下咽夜难成眠。
所以她特意派了丫鬟去打探,这几日小叔都有照常回府。
根本就不是忙得顾不上她。
第四天上午,江苏觅来了。
“大姐,就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我求求你救救爹吧。”
江苏觅进门就下跪,江琯清想拦着她都来不及。
能让争强好胜从来都不服输的江苏觅下跪,可见江御史的情况必定到了绝路。
江琯清用力抓着手中的锦帕,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重申:
“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无能为力。”
“我不信!你现在和我一起去找二哥,我要亲口听二哥拒绝你!”
江苏觅猛然站起身,拽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江琯清试了几次都不能把手抽回来,只得急切低声提醒她:
“觅觅,你别胡闹了。这里是叶府,不是江太傅府!我们去见的也不是亲大哥,那是我的小叔!他是个男人,咱们姐妹闯进他的院子成何体统?”
“我们是正常求见,又不是翻窗闯进男人的房间。有什么成何体统的?”
江苏觅坚持不肯退让。
江琯清生怕将她的伤口扯破,也不敢太用力挣扎。
在一众丫鬟婆子惊讶的目光中,她就被妹妹扯出院子。
本还想着江苏觅从未去过清旷院,找不到也就会作罢离去。
万万没想到,叶寒峥迎面就走过来。
“二哥!”
江苏觅拽着姐姐就跑过去,犹如看到救世主一般。
江琯清则是看着从游廊走过来风流倜傥的男人,内心慌得一批。
高悬三四天的心,越发的紧张不安。
无比后悔自己为啥没拦住妹妹,就这样与叶寒峥面对面。
“你特意来看嫂嫂?”
他今日没穿飞鱼服,也是穿着如常如烈火般的锦袍。
芝兰玉树的矜贵公子模样,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不是。只是顺便!是姐姐说有事要找二哥,所以我就陪着她出来了。”
边说边将想藏起来的江琯清,不由分说推到他的面前。
与她的局促不安慌张失措完全不同,近距离去看男人精致的五官,眼角眉梢都是云淡风轻。
备受煎熬的人,始终都只有她罢了。
“哦?嫂嫂还有主动寻我的时候?倒是难得。说吧,嫂嫂有何事?”
叶寒峥弯起好看的薄唇轻笑,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她们为何找来。
可是若真的不知,他又为何偏巧出现在府里最偏僻的院落外?
狗男人,真能装模作样!
第40章 只有我一个人
江琯清气愤地横白他一眼,又不敢做得更明显,让妹妹更坚定他对她不一样的错觉。
再回头去看妹妹,就见她挑眉用逼迫的目光紧紧锁着自己。
不用任何怀疑。
江琯清也清楚,如果自己现在不说,妹妹就敢用更直白的话,替她问清楚她一定要得到才会死心的答案。
“还是我爹的事情。我知道小叔为难,可那毕竟是我们的亲生父亲。所以妹妹过来,是想亲耳听听小叔的回答。”
这问题中规中矩,她就是怕刺激到叶寒峥哪根神经不对。
再说些暧昧不清的话,让江家的人当真抓住把柄。
“二哥,你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救救我们的爹爹吧!”
江苏觅心急如焚的补充。
叶寒峥随意扫了江苏觅一眼又看向嫂嫂,精致薄唇的笑容始终都是淡淡,是少有的亲切温和。
回道:
“锦衣卫虽律法严明,但法理不外乎人情。若嫂嫂早些来见我,江御史在诏狱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她没去见他吗?
她都快把他见光了好吧!
这狗男人怎么能跟妹妹这么说话呢?
哪怕没有转眸去看江苏觅,她都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妹妹愤怒的视线盯出一个窟窿。
叶寒峥的话证明,她一直都在跟娘家人说谎,还漠视亲生父亲的名声和生命。
江琯清转惊为怒,蹙眉反问他:
“小叔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父亲刚入诏狱那一日,我就派人去找过你,第二天晚上还见到了你。你怎么能说我没去找过你呢?”
她甚至都顾不得所处的环境,当众就说出,她晚上见过他的事情。
叶寒峥饶有兴致地挑挑眉,看了看周围正在做清扫工作,只能装聋作哑的下人们,这才轻笑着回答:
“见是见到了,可嫂嫂不是没有放下身段吗?”
这话还用细说吗?
心思单纯的人,会以为江琯清没拉下脸去救小叔。
再聪明一点的,分明就能判断出来,她没有给小叔想要的才会被拒绝。
这一刻,叶寒峥就是逼着她再次做出选择。
要么向所有人坦白,他可以答应她帮忙。
要么继续隐藏保全她自己,再也没有必要来找他了。
江琯清紧紧攥着手帕,冷汗已经将单薄的布料沁湿。
江苏觅看着她们俩的暗潮汹涌,拽着江琯清的胳膊就去到一旁。
也不顾叶寒峥就等在旁边,附耳怒气冲冲地交代道:
“求人办事哪儿有不付出的?为了救爹爹,二哥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呗!”
“那你为什么不做呢?”
江琯清没好气地抬头反问。
“我已经许配人家了!”
“那我还已经嫁人了呢!”
江琯清用力拍开她的手,拧眉心寒地看着亲妹妹,不客气地直接怼她:
“按照妹妹的逻辑,为了救爹爹,那你就去和他交换呗!反正这份付出不值钱,就是身为女儿应该做的。爹娘向来偏疼你,你为爹娘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是吗?”
隐忍十五年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往日里,江苏觅处处炫耀得到的偏疼,就像一根根细细密密的钢针扎进心里那般。
让她连呼吸都是痛的,是不稳定的。
“你还不承认你就是嫉妒我?我倒是可以去!但他要的人不是我。”
江苏觅吃惊地望着突然叛逆的姐姐,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我不想去!为了一个从不疼爱我的生身之父,毁了我自己,不值得。”
江琯清字字清楚地刨白,而后就攥着手帕转身走了。
外面再乱又怎么样?
她从来都不属于那些繁华,繁华也别想来侵蚀她。
“二哥,你救救我爹,我保证一定说服姐姐……”
“江二小姐慎言。我只是要嫂嫂低头认个错,并没有其他意思。既然她不认为自己错了,那便是我错了。”
叶寒峥冷淡的打断她的话,将之前的暗示彻底推翻,便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江苏觅独自在游廊里吹冷风,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叔嫂之间的问题在于没道歉,那姐姐就当真没去求二哥救爹爹啊!
她想明白过来,恨得用力咬牙。
“嘭!”
入夜,落下闩的窗扇被踹响。
不用怀疑,如果她不去打开,那男人一定会踹断闯进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