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君子 第10章

作者:纸上桃源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古代言情

第11章 冷然善总结

  宣王手捏了捏大氅,片刻后笑着道:“无碍,我自是信任沈姑娘为人的。”

  沈婳这才又放下心来。多亏宣王殿下通情达理,又对合作伙伴多有信任,这点比祁珩要好。

  韩军医受传而来,宣王起身给他让开地方。

  待韩军医看过伤势,回复道:“沈姑娘伤处肿胀明显,有明显的淤血及触痛,但又不至于是明显畸形,应当是没伤到骨头,而是韧带撕裂。”

  韩军医从医箱里拿出夹板,“先固定冰敷,待消肿后再敷些药膏,安心休养即可。”

  沈婳看着韩军医给自己上夹板,脚一触便痛,她咬紧下唇决定转移注意力。她偏头看向床内,声音打着颤说,“给军医添麻烦了。”

  韩军医一边小心固定好夹板,一边说:“应当做的。”

  又有人掀帐而进,沈婳回头,见程奕入帐后直奔宣王,弯腰同他说了什么。

  宣王听后面色转为严肃,“知道了,去吧。”

  程奕出去后,宣王给沈婳倒了杯水,嘱咐说:“沈姑娘先行休息吧,有事传人告知于我便可。”

  沈婳知道宣王是遇到了烦事,但宣王不主动说,她也不好主动去问。

  沈栗正在给沈婳熬补药,冷然过来告诉她沈婳受伤的消息后,把蒲扇塞给冷然嘱咐道:“文火一刻钟,多谢!”

  沈栗说完便火急火燎、焦急万分地跑走。路上看到了送冰的士兵,问了是拿去给沈婳后就给截了冰块,脚下生风,飞快赶向沈婳所在营帐。

  沈栗不一会儿就见着了沈婳的伤,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他想摸又不敢,“师姐,怎么肿着么高啊,我以为只是轻度损伤。”

  沈栗匆忙拿布包住冰块,拿来给伤处冰敷。

  冰凉的触感跟刺痛感同时传来,沈婳倒吸冷气,强忍下来后说:“沈栗,我自己来吧。”

  “不行!”沈栗拍了一下沈婳摸过来的手,示威道:“去年春天你扭伤脚那次,你说让你自己冰敷,结果你怕痛压根儿没敷,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小栗子这是变聪明了啊,既然他不吃这套了。沈婳干脆躺下认命强制自己入睡。经那么一遭她也累了,不一会儿便意识漂浮。但是脚踝处传来的痛感将她折磨得睡的并不安稳。

  此刻祁珩的营帐内,祁珩靠着椅背,手里拿着从宣王那里设法搞到工图,眼睛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但是祁珩心早已飞走,思绪纷乱,脑子里想的都是沈婳。

  沈婳已经是他自己路上的绊脚石了,甚至是伙同了宣王,假以时日可能她的箭头就会毫不留情冲着自己。

  想起刚刚被沈婳用弩指着,祁珩登时扔下工图。好吧,她现在就已经把箭头对准自己了。

  祁珩又想,那自己为何不铲除掉她呢?

  难不成……

  祁珩心里生出一个奇异大胆的想法!

  他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迅速否决掉,抓起桌上的工图就想要烧掉。

  但火苗即将攀住图纸时,祁珩又犹豫了,最终将无辜的工图从蜡烛上移开,将它折叠地不能再折叠放入了自己的腰带里。

  急促脚步声渐进,冷然快步进来,躬身道:“主上,宣王已经发现我偷拿工图了。”

  “他知道是早晚的事,不用管。”祁珩鼻子一翕一张,果断捏住鼻子,“你怎么一股药味儿,闻着就苦,离我远点儿。”

  冷然愣了一瞬,闻了闻自己身上。他没有闻见味儿啊。他在脑子里搜寻记忆,想起来了刚刚高强度熬药的经历,懂了,他应该是鼻子已经习惯了这味道。

  冷然又开始着急,“属下刚刚给沈姑娘熬药。但重点不是这个,是宣王又发现我们偷他东西了!”

  祁珩鼻子没松开,用剑鞘将冷然往外推,声音也因为捏鼻子细了起来,“我不说了吗?没事儿,他习惯了。”

  冷然回神后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但他每次都会禁不住紧张一阵。毕竟他家主上一直都是这样,想要的想尽办法直接就去行动。为此祁珩同宣王关系一直不太好。

  冷然汇报完后,像一根树桩一样钉在那里没走,他心里有千万个疑惑。

  他是个憋不住话的人,话在脑子里播放演示百遍之后开口直接问:“主上,属下有疑惑不解。”

  祁珩一手支腮一手用笔在纸上乱写,像个被抛弃的幼兽,他说:“讲吧。”

  冷然得令说出自己的想法,“主上既然对沈姑娘略有好感,为何这次见面又要掐脖子呢?这样是追不上沈姑娘的。”

  冷然见祁珩没回话就开始滔滔不绝,“虽然她同宣王殿下合作了,但她看着像是个明事理的姑娘,主上对她循循善诱,慢慢进入她的心,她临了来我们阵营,我想这也不是没可能啊。霍老夫人总是担忧主上的婚事,现今主上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为何……”

  “停停停!!!”祁珩本来就烦闷,听了冷然又对自己轰了一堆,一听就是自己被误解了。

  他开始解释,“我那是想掐她脖子吗?大冬天十二月份了,领口披风也不绑紧,我是在借机示意她。还有我一直都在提醒、暗示她,让她不要总是一张嘴太无遮拦,想怼谁就怼谁。她不是想去永安吗?她带着这张憋不住的嘴和一点就着的脾气,我看刚进永安城就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了,宣王也是个黏黏糊糊、畏手畏脚的,她真犯了什么大事儿,宣王俩眼一闭心一横,沈婳死无全尸。”

  祁珩说了一大堆,冷然大脑迅速吸收信息,听完后准确抓取关键词。

  ①披风没绑紧,示意她。②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缺点,懂得收敛锋芒。③说宣王小话。

  综上,冷然大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冷然一拍桌子,“主上!我懂了,”

  祁珩长舒一口气,“你懂我的良苦用心就好。”

  “您就是对沈姑娘情根深种!就是不知正确的表达情感途径。再就是沈姑娘看样子对主上的为人……认识有些偏差啊,不过放心,我会帮您!”

  祁珩当然不会认冷然的说法,迅速作着挣扎,“不可能!我就是见她一个女子身处战地却脚脚踩雷,我好心提醒而已。”

  冷然跟祁珩打了个眼神。

  祁珩:“?”

  冷然知道,他家主上就是拉不下脸而已!

  “主上想必很忧心沈姑娘那边,属下这就带随行医官过去探望!”

  冷然说完扭头就要走,祁珩猛一拍桌子!

  冷然吓得一激灵,杵在那不动。祁珩继续道:“没你的事儿了,下,下去吧。”冷然呲溜一下就跑了。

  祁珩心想他对沈婳情根深种?他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呢。

  我还忧心她的伤势?更不可能。

  然后祁珩下一秒就带着自己的心腹林军医来到了沈婳营帐前。两人站在外面迟迟没有进去,祁珩不说进去,林军医也不好问什么。

  祁珩说:“我这只是忧心她迟迟好不了,心里窝了气,凭那一张伶牙利嘴嘴说道冷然。”

  林医官连声说是,祁珩打小去了霍府就是他一直在看顾祁珩的身体。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如今祁珩心里在想什么,结合最近冷然跟他讲述的信息,他自然能猜到祁珩的心思。

  进去了之后没有他人,只有沈婳一人在睡着,祁珩招招手示意林军医轻声入内。

  祁珩小心掀开盖着沈婳脚的被子,沈婳本睡眠就浅,感觉到了动静。

  她睁开一点眼睛见着是祁珩,她浑身紧绷,刚想睁眼起身,祁珩此时指着她的脚,说:“林叔,您给看看这伤的重不重?”

  林叔?那个祁珩的随行军医?听说他行医长达四十年,所有疑难杂症经他之手,未有不曾好转的那位第二神医?

  请他来给自己看脚?沈婳想想祁珩也算好心,受了,她放松下来,选择继续假寐。

  顷刻后,林军医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悄声说:“不必忧心,脚处伤虽不重,但也不轻。先冰敷后施以逍遥散,过了一旬便会痊愈。”

  祁珩给沈婳盖上脚处的被子,转而把她上面的被子掀开,露出了她的手腕,“她于山上受了点风便急咳不止,林叔给看看?”

  沈婳闻此不知为何心里一暖。

  看来公子是真的上心了,林军医脸上的笑已经难以隐藏了。

  他探着沈婳的脉,面色骤然转为凝重,他对祁珩语重心长地说:“沈姑娘驱寒之力不足,恐是幼时带来的不足之症。脉搏滑涩无力,体感畏寒湿气,应应当温补阳气、勿受寒风湿气,慢慢调理。”

  沈婳突然心脏揪紧,怕林军医察出自己自小习武的经历,她必须要把自己习武的经历隐藏住。

  因为覃婳习武知道的人不少,包括祁珩,或许祁珩已经不记得自己,但是她必须要确保不能出一点破绽。

  事实上林军医就是继续开口了,沈婳只能静静听着,而她不能在此刻惊醒去堵他的嘴,不然加以掩盖只会更惹人怀疑。

  沈婳心揪着,听林军医说:“沈姑娘体弱,但她肝火旺盛,应是心烦意乱,长此以往有伤身体。”

  沈婳浑身放松起来,复又安心下来舒舒服服躺着,心想幸亏没出纰漏。

  肝火旺盛?祁珩想起两人的接触经历,好像知道沈婳肝火之气从何而起。他面色尴尬,林军医也没有说其他的,躬身行礼过后便出去了。

  祁珩决定留下来给沈婳的伤处冰敷一下,然而他不知道他又一次的“大祸”即将降临。

  --------------------

  冷然:“主上,你是吃宣王殿下的醋?”

  祁珩似笑非笑,嘴里挤出几个字,脚已经蓄势待发,“冷然,你觉得可能吗?”

  冷然怕被踹,脚下生风就跑了

第12章 强召班师回朝

  沈婳心里暗自诽腹,她为什么肝火旺盛,祁珩不知道原因?沈婳觉得自己都快要被祁珩给气死了。

  另一边祁珩也在想,她自己生闷气,他还受着气的呢。沈婳的嘴虽小但是说出来的话攻击力极强,他感觉跟沈婳说话比跟朝堂上的老狐狸还要恼火。

  祁珩视线回到沈婳脸上。

  但因为她是女子,祁珩斟酌过后决定不同她置气。先把她身子养好,自己就多受受气,等她好了自己再面对沈婳的枪林炮雨,绝对一丝一毫都不会退让。

  祁珩往桌上看,见着了冰块。他起身过去拿过包着冰的布袋,再次掀开被子,托起沈婳的右脚置于自己大腿之上。

  他用冰块给沈婳冰敷。祁珩看着这青紫的肿起,心想肿的真高,跟塞了个鸡蛋似的。

  冰块触到沈婳伤处,刺骨的寒意加上祁珩的手没轻没重。沈婳痛感上脑,牵引着左脚,蹬了一脚祁珩的屁股。

  祁珩臀部受击一惊,看向沈婳。

  沈婳果真醒了,她坐了起来,喘着气眉头紧蹙,面色煞白,额头上冒出汗珠,眼神像是要把祁珩给杀了。

  她嘴唇发颤,说:“祁珩,你是不是有病?生怕我好了是吧?”

  祁珩移开冰块,他知道自己刚刚下手可能重了,但他倔强地说:“给你冰敷已经算是我仁至义尽了,要求别太多。你不敷,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沈婳胳膊拗不过大腿,又被祁珩抓住冰敷。这次祁珩手下倒是轻了点,伤处随着冰敷也冰得快没知觉。沈婳因此不是很抗拒,毕竟自己早晚都要冰敷,有人愿意上赶着伺候,她乐得开心。

  沈婳又躺了下去,手抓着两侧被子贴近自己身体,领口处也自己掖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头和右脚,活像是个蚕蛹。

  祁珩见她又闭上了眼,有种她又要睡过去的感觉,他开口,“你小时候是不是有过什么大病?”

上一篇:左右逢玄

下一篇:昭昭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