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上桃源
谁知,沈婳想回身反击、搏一把的时候,听到近处后面炸出一声惨叫!
沈婳猛地回头!戎国兵胸口处差这一把剑,他身后便是祁珩。
原是那追过来的戎国兵还未赶到她那处,便被紧追上前的祁珩,一剑捅穿了后心。
沈婳心刚放下呼了口气,但复又提起来!只见她瞬间抬起弩眼神一凛,迅速又放出一箭,这一箭恰恰擦着祁珩的颈侧插进他后面想偷袭的戎国兵的喉咙!
祁珩回首看身后偷袭的士兵,见他被封喉便头皮发麻。
匆忙回神后便再次陷入混战。
待执剑解决最后一个戎国士兵,祁珩也总算松了口大气,他手摸了下脖子,果然被刚才那一箭擦流血了。
他喘着粗气,向沈婳的方向走过来。
沈婳还沉浸在杀戎国士兵的快感中,当发现祁珩来到面前五六米时才反应过来!
她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即刻后退!祁珩却猛地跨步上前!
等冷然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家将军一手撑住树,居高临下单膝跪地剑锋直戳人家姑娘的眉心。
姑娘背紧靠一棵树,半倚着坐在地上,手稳稳托着一个他没见过的武器。里面放有箭矢,箭直对准着他家将军的心口。
空气中有一股奇怪的氛围在弥漫。
……
冰冷的剑锋上滑下血珠滴在沈婳的眉心,他们两人的距离让将军身上的血腥味直冲沈婳的大脑,熏的沈婳几乎作呕。
两人对峙,沈婳强忍下吐意,突然松开手上武器,弩喀啦一声掉在地上。
她神色自若,捡起身旁一根树枝挪开祁珩的剑锋,抬头便正好对上祁珩锐利如鹰隼的目光,霸道而强势。
沈婳面上不慌反而轻笑一声,开口:“怎的?民女方才可是救了将军,怎反倒惹得将军拿剑对着我?”沈婳面上露出诧色,“难不成……将军是要恩将仇报?”
祁珩待看清沈婳面目后好似被柳絮挠心,沈婳看着白里透红,丝毫不似个民女。
祁珩盯着出了神,这脸……就是抑制不住的,想让人有种想捏一捏的冲动。
祁珩眼里闪光,低着声音后语调上扬,他并没有搭沈婳的话,而是兀自道:“长挺漂亮的一小姑娘啊,怎么出招这么狠?”
他瞥见掉落的弩,拿起来在手里垫了点,来回打量着,再次开口,“你是何身份,又来自何处?”
冷然闻言,看向沈婳的脸。“!”
沈婳用头巾捂住头发,穿着低调甚至是俗气,但是她的脸衬得这个人一点也不像平头百姓家的女子,反而是出尘不染。
她的眼神,这种距离,沈婳却不似寻常女子见到男子那般羞怯,而是有种勾人的意味,像是已经在某处挖好了坑,就等着别人上套!
但那勾人的意味里,细细观来,仿佛又掺着几分死亡的窒息。
祁珩自顾自说着,他便将弩望向一处,试探着轻掰悬山,一支箭矢随之呼啸而出!
速度极快,深扎进了树干之中,树上本就不多叶子此刻也无奈簌簌落下。
祁珩眼底带上一缕诧异,复又看向沈婳,道:“你这东西不错啊,你这武器从何处而来?你用它打猎?”
沈婳眼见祁珩将剑锋又对准自己,便轻叹一声眉头轻蹙,面带委屈,并没有回祁珩的话,只道:“若早知将军如此欺压民女,翻脸不认人,我便不出手相助了。”
祁珩晃了晃剑锋,毫不犹豫说:“你不说也无事,我大可将你绑了回去,”他嘴角一勾,一字一顿继续说,“慢慢盘问。”
“冷然!”
祁珩招呼了冷然,沈婳一惊,难不成她遇到地痞流氓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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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珩:“大可将你绑了带回去,用尽各种办法,细细盘问。”
冷然瞪大了眼,“主上,这,这不好吧……”
沈婳:“无耻。”
第2章 那人想连吃带拿
冷然知道他家主上就是说说而已,就吓吓人,所以他就没动。
沈婳方才见祁珩剑法出色,也不失血性当是个热血男儿,没成想是个无耻、地痞莽夫!
沈婳偏头不再看他,视线反而移向冷然,眼神无奈诚恳且疑问,仿佛在说,“你家将军这是怎个意思?”
思绪回笼的冷然会意后,板着脸上前躬身道:“主上。”
“啧,”祁珩收起剑起身,将弩扔给她,冷然上前扶住祁珩。
祁珩还有话要说,但还未发话身后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杀伐声。
他们不约而同凝神,远处的鸟雀惊起,沈婳听着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她便知当是来了不少人。
沈婳只字未说,虚虚抬了抬脚,随后连草篓子都顾不上,直接往侧边山林深处跑!
好机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祁珩一见沈婳的脚在不安分地动,他就知道沈婳准备跑了。
谁知她一个女子竟那般不顾形象,撇了草篓子撒腿便跑!
祁珩拍了一下冷然,“跟上她!”
沈婳回头一看,祁珩和拿着草篓子的冷然紧跟其后。
她一个女子自不可能比男子跑的都快,不过须臾便被追上。
祁珩执剑拦住沈婳的去路,面色严肃,“你既然说自己是当地农女,那你肯定知该如何走吧?”
沈婳语速很快,“那是自然,将军若是信得过我便不要拦着我,我惜命的紧,想赶快摆脱后面那一群追兵。”
三人后面跟着一片乌泱泱的追兵,众人在长亭山竹林里你追我赶。
冷然时不时往后观察情况,眼看着后面追兵就要跟上,而前面还是望不见头的竹林,不禁问道:“主上,当真可信吗?”
祁珩眼神紧盯着沈婳,防止她逃遁,道:“难不成你比她一个当地女子还熟悉这山?”
冷然闭了嘴,默默跟上。
三人止住脚步,祁珩的剑再次抵住沈婳脖颈,声音里透出怒意,“这便是你选的出路?你不会是戎国奸细吧,特意把我们引致此处,一网打尽。”
沈婳感觉到颈侧的凉意,眉头紧蹙。
这人怎么如此痴傻、蠢笨?
她反驳道:“倘若我是奸细,此刻你们两人便不会站在这里,而是在方才一战中便已人头落地。”
祁珩脑子清醒点后想想也是,收起了剑,眼神依旧紧跟着沈婳。
冷然上前探查,在悬崖边上往下看,看不到底,思索过后道:“想必姑娘是另有打算。”
祁珩双手环臂,轻飘飘一句,“难不成还跳下去?”
沈婳:“正是。”
冷然听到沈婳的回答背后一凉,还未等转身就被人一脚踹了下去,性格使然再加上整个人都傻了让他没有发出尖叫。
沈婳刚想回身叫祁珩下去,没想到被人一把抱住直接往后倒去,摔下悬崖。
两人摔下去后,追兵刚巧追到悬崖这处,领头的一个大胡子见人都掉了下去,攥紧手中的弯刀,愤愤磨了磨牙。
其后的一个士兵上前跪地,“老大,要如实禀报吗?”
大胡子老大闻言回身一脚蹬在士兵的肩头,胡子都在跟着吼声颤抖,“人都跑了!就算不如实禀报将军,难道他就不知道吗!现在不去找人还干愣着,等着被砍头吗!”
那士兵吓得不行,话都说不利索,“是是……小的小的这就去崖底搜……”
此时祁珩一手搂着沈婳,另一只手握紧剑柄,剑鞘掉下去露出剑。剑锋入壁想要缓冲或者卡住,随着剑身同峭壁的摩擦,两人降速逐渐缓慢。
没想到沈婳见状突然整个人两手死死攀住祁珩,紧接着脚往后蹬住峭壁,脚用力一蹬把祁珩往峭壁相反的方向带。
祁珩在降速减缓之后视线全都落在沈婳露出的脖子上面,看着那纤细白皙的脖颈,祁珩不经意咽了一下唾沫,回神猛摇了摇头想要移开视线。但他不料沈婳搞这一出,剑没插稳两人继续往下落。
祁珩的剑落了下去,他惊讶过后大手顺势掐住沈婳的脖子,低声吼道:“你干什么!”
沈婳瞬间呼吸不畅一直乱动,手指甲直接抠进了祁珩的手,流出鲜血。祁珩见沈婳脸都憋红了眼里也有了泪,条件反射般瞬间松开她的脖子。
沈婳大口大口地呼吸,一边咳一边道:“不想死就别挂在壁上!”
两人你掐我打,也不是互殴只是沈婳单方面的掐,祁珩象征性的还手。祁珩忍不住沈婳攻击自己的脖子,便一只手抓住沈婳两个手腕控制住她,哑声道:“疯子。”
两人下落着,沈婳往下看,祁珩也不知她在看什么。刹那间沈婳剧烈挣扎,她眼见挣脱不开便一口咬住祁珩的手腕,祁珩吃痛松开她。
沈婳的双手挣脱桎梏,双手探出去。
“主上!”
祁珩心中了然沈婳要做什么,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冷然靠着剑挂在壁上,他正在想着怎么上去,便见另外两人竟然也掉了下来,他想都没想,直接伸手想拉住沈婳探出来的手,作势要扯住他们两个。
但是他低估了两人的重力,沈婳如愿以偿地带着他们三人,继续往下掉。
咚咚咚!三人像下饺子一般掉进水里。
沈婳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竟生生被热醒了。她刚睁开惺忪的双眼,入眼的就是近在咫尺的火光。
火苗燃烧进沈婳的瞳孔,将她强行拉回当初汝川被屠城时的滔滔烈火中,火焰攀住人的衣裳顺势将人烧的面目全非。
而始作俑者在一旁作壁上观,看着人痛苦的挣扎,好似是在看什么世上最美的舞步。
现实中沈婳瞪大着眼浑身颤抖,眼里瞬间噙满泪但就是流不出来。
沈婳在忍,她不能叫出声也不能展示出自己隐藏在深处的恐惧。她就只能忍着,喉咙干裂刺痛地难受,但她必须管住自己的嘴。
她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浑身颤抖。
祁珩看沈婳异常惊恐的眼神,察出不对劲,拿着自己的剑,想用剑柄碰下沈婳,谁成想,自己的剑柄还未碰到她,沈婳突然就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因为沈婳又见到了,目睹护着自己的最后一个卫兵,无情地被戎国兵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砍下头颅。
随后戎国兵就提着被血染就的红刃,朝自己走过来。
冲顶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一起向沈婳的心脏猛攻过去!
她一口气卡在喉间硬生生没呼出来,便身体一软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