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君子 第40章

作者:纸上桃源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古代言情

  李贤妃没有正面回复,而是看着距离自己很远的窗外,“我这活的近二十年时光,没有一时是为自己活过的。在这座吃人的皇宫中,本以为有自己追寻的烛光。谁知,红烛变白蜡……烛火烧掉了自己脚下唯一的浮木。”

  沈婳不知李贤妃有何痛彻心扉之事,曾让她崩溃的,就是李贤妃的孩子胎死腹中。

  沈婳心中浮起一个答案,巨大的波涛掀起,“难道当初的孩子,是……他?”

  沈婳怔怔地盯着李贤妃,试图从李贤妃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可李贤妃吸了一口气,她闭上了眼睛,只是摇头,唤沈婳附耳过来,“我能做的不多,也只能给你最后一个护身法子。”

  沈婳倾耳过去。

  待李贤妃话毕。

  “不行!”沈婳眼神震惊,极度质疑李贤妃所说的话,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倔强而不屈。

  按沈婳的性格,李贤妃早料到沈婳会拒绝,她继续说:“可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靠住宣王,因着你的身份祁珩也会护你。而后我会尽我所能为你们铺路,让你们以后的举动名正言顺,而不是乱臣贼子。”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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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菜咕扒拉着饭,“珩啊,你名声在小婳那里挺差哈。”

  祁珩:“我能有什么办法,平时见了说不了几句就散了,哪里有机会解释清楚。”

  ……

  祁珩后知后觉,他拿起自己的剑,走过来“剧情不是你写的吗。”

  唐菜咕背感寒意,有杀气!

  丢下勺子,果断顶锅盖,转头就跑!

  “下下下×9章!一定两不疑!!!”

  感谢观阅!!!

第44章 昌州雪灾

  沈婳起身, 眼神里迸发出坚毅,拒绝李贤妃的要求。

  让她去做宣王妃?这就是李贤妃给她的护身之法?

  且不说她自己现在是个民女,根本不可能当上宣王妃, 那礼部尚书不是摆在那里闭着眼的。

  再者,她同宣王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 何必如此?

  原本她以为李贤妃是纯洁的圣人, 可她现在不这样觉得了。

  沈婳身子逐渐后退, 脑海中她重重打碎刚才听到的话,随后又逐渐拼凑起李贤妃的话。

  李贤妃知道沈婳聪慧, 会懂得她话中的含义,也会同意, 一时接受不了只是暂时的。

  夜色沉沉, 一夜无眠,烛光摇曳, 拉得沈婳影子斜斜映在紧闭的窗户上。

  沈婳对着含飞殿的窗户坐着,她出不去, 逃不走。

  李贤妃看着沈婳落寞孤寂的背影,她知道沈婳会同意的,虽然这样对她不公平, 可是这已经是给她最好的安排。

  祁珩拥兵自重,戎国猖獗在外, 外戚掌权在内,谁也不知道在祁珩收复汝川之后,顾太后为削藩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所以祁珩这条路过于艰险,相比于祁珩, 宣王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婳思绪翻涌, 李贤妃所说, 确实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这次入永安本就是来复仇。只要自己能将朝中朽木一个个拔除,其余皆是浮云。她靠着宣王进了永安,本就是攀附权贵之举,若是李贤妃真能让自己当上宣王妃,只会让她在永安的路更加通畅。

  如果将来开和帝赵世琮出事,晋王赵观棋是个彻底的闲王,而宣王多有盛誉,自然会继承皇位。

  顾太后可以挟持晋王继承,但那必定会引起国民不满,所以顾太后为了让晋王登基顺理成章,一定会先下手除掉宣王。

  祁珩同宣王面上因军权来回博弈,但他们两人的目标应当是一致,那便是外平戎国,内除蛀虫。

  如果顾太后对宣王下手,祁珩为了扳倒顾太后一定会同宣王合作,祁珩主镇南方汝川,汝川百姓对于祁珩更信于永安。

  她为什么不同意?

  为什么不愿意?是因为还在奢望什么吗?

  沈婳心中一震,她蓦然想起自己收起来的月白发带。

  往日种种,在脑海中浮现。

  她此时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为何她要收着那条发带,为何自己不将像大氅一般归还回去,她收着发带是要抓住什么?

  可祁珩私下同晋王进出烟花之地,本就是个情场高手,难不成她自己也被祁珩几句心悦骗走了理智?

  沈婳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将之前的疑问一扫而空。她只觉得方才自己提出的问题荒诞至极。

  第二日,含飞殿紧闭宫门大开,开和帝和祁珩一前一后进了含飞殿。

  开和帝将心绪漂浮的沈婳叫去偏殿,而祁珩径直进了内殿。开和帝扫了一眼也并未制止,任由李贤妃和祁珩殿内交谈。

  沈婳像是还没有缓过来,脑子混沌。开和帝一席话落。

  她接收到的不多,简言之是开和帝要她和祁珩将李贤妃偷带出城。

  沈婳掀起眼帘,正眼看了开和帝。她现在觉得李贤妃昨日所骂确非错误,开和帝果真跟顾鹤云是一丘之貉。

  沈婳同样语气坚定地回绝了开和帝。

  昨晚李贤妃最后同她讲的一件事,便是她要杀顾珪和开和帝的原因。

  开和帝表面是为你好,暗地里还是将你作为筹码。

  昨日沈婳想通了许多,顾太后也许是因为李家功绩而不敢轻易动她,而开和帝为了不让李家势大,再造成外戚专权局面,亲手落掉自己的孩子。

  为了拉拢李家,便要继续掌控李贤妃。

  沈婳本就对碌碌无为、甘居人下的开和帝毫无好感,现在更是对他厌恶至极。

  沈婳拒绝之后便转身,往内殿走。

  恰巧这时祁珩出了含飞殿,祁珩神色凝重,在两人擦肩之时,祁珩声音低沉,说:“若你不愿,我可以带你出城。”

  沈婳因彻夜未睡,面色憔悴。她心中微动可还是被无情压制,她强撑笑意,没有往日的从容,说:“大势所趋,这便是最好的安排,我不认为王爷能有更好的解困方案。”

  沈婳未做停留。踏进屋内,关了门,刺眼的阳光被隔绝在门外。

  沈婳没有去问李贤妃,她同祁珩说了些什么,而是自己走到休息的小塌上,掀开毯子躺了进去。

  沈婳有些无措和失控感,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沈婳原先的计划被打得七零八碎。现在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般,只能被别人安排,以大局压她,而根本不管她愿不愿意。

  初进永安之时,沈婳以为她可以靠自己闯一番天地,后来她发现,她在巨山面前就是一棵摇摇欲断的小树。

  她不过是布局之人手下的一颗棋子。

  执棋之人最终变为局中白子。

  开和帝和祁珩走在御道中,祁珩尽量让自己不去想李贤妃、沈婳的事。

  他问:“陛下,今日昌州知州传信永安,说昌州雪灾泛滥,已经到了民不聊生、冻骨遍野之时。现今李贤妃已经禁足,是时候该处理前朝急事。”

  开和帝的前院、后院连着着火,他脚下生风去了立政殿。

  殿内聚集着重要官员,开和帝才坐下,还未开口,梅松臣便站了出来,“陛下,昌州前有旱灾,民之饿殍者不可胜计,后有连绵雪灾,饿民哀嚎迁徙或陈尸荒野,现今昌州已到了危机时刻。”

  祁珩觉得奇怪,“昌州旱灾导致秋时颗粒无收,可户部在十月月便调了赈灾粮过去,加上昌州的存粮,为何仍会有大量的饿民惨死路野?”

  祁珩看向身旁,“难不成户部尚书手下办事不利,没将赈灾粮放过去?”

  户部尚书见火烧眉头了,他匆忙解释,“王爷不要冤了人,那赈灾粮实实在在是送了过去。”

  户部尚书又看向自己身旁,“只是不知道这昌州的知州,有没有将粮分发给百姓。”

  魏景升见祁珩和户部尚书一唱一和,把火引到了自己这里,他举着笏板,高声道:“陛下!那粮有没有分发下去,臣亦不知啊。只是昌州知州魏尔,任职近十年,从未出过纰漏,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导致饿殍遍地。”

  祁珩顺着魏景升的话问下去,“什么原因?知州将克扣粮草,占为己用?还是常州百姓太能吃?”

  “昌州路远,来往通信不便,张巡按不是赴昌州任职了吗?待张大人到达常州,”魏景升得意地回瞪祁珩,“谣言自会不攻自破。”

  礼部尚书本就看不惯魏景升,看他得意的样子就忍不住攻击,“既然昌州路远,那谁还知道中间会不会出差错?”

  礼部尚书眉头微皱,而后又恍然大悟,“但是张大人同魏尚书相交,细细想来,魏尚书定然会让张大人平安赴任。”

  “我同张远八竿子打不着,你就会胡搅蛮缠、公然抹黑朝廷命官!”

  太后在帘后被他们吵得头疼,礼部尚书同魏景升又开始打嘴仗,旁边还有祁珩推波助澜。

  “住口!”

  太后震怒,怒斥众人,“昌州灾情水深火热,你们没有一人提出解决方案,反而在朝上互相攀咬,置陛下于何地!”

  开和帝道:“知州魏尔既然说昌州缺粮,那户部调粮速速押往昌州。”

  祁珩觉得不妥,“陛下,昌州说缺粮,我们便送粮,昌州距离永安甚远,谁知昌州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魏景升觉出不对味儿来,“王爷难道说昌州谎报灾情不成?”

  祁珩忙反驳,“我可没说,这话是魏尚书说的。我只是建议陛下查清昌州实际情况而已,魏尚书如此激动,难不成昌州果真有猫腻?”

  魏景升胡须颤抖,“强词夺理!”

  “放肆!”

  太后震呵,开和帝抢先一步问:“既然纠结之处在这里,那便派人携粮赴昌州。若昌州灾情果真如魏尔所说,再调粮。”

  太后被抢了话,也不恼,她反而更加平静,“以陛下所见,派谁最为合适?”

  让谁去是一个大难题,开和帝信任的官员没几个,心腹又都在中央任职,调不开。

  祁珩也在思虑该让谁去昌州,他不能去,他一旦离了永安,回来时不知道永安又会成什么样子。

  他的棋局刚刚开始,虽然可以暂交给冷然,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不能轻易离开。

  这样的话……祁珩想到了许多人可派出去。程澈、薛恒皆是粗人,去了同魏尔难免闹起来,适得其反。

  他身边的一些不是大粗人,就是经不住寒霜的,一时间他也说不出一个名字。

  祁珩视线在殿内官员身上流转,只见他们个个都战战兢兢,袖袍下的手都要将笏板握出汗来,都生怕自己被挑中,派去苦寒之地。

  梅松臣打破沉默,他面色一如往常得严肃,手掀起官袍跪下一拜,道:“陛下,臣有一人,可供赴任。”

  梅松臣为两朝元老,开和帝向来对他极为尊敬,他招呼了旁边的苏石,梅松臣坐在了搬出来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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