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凝成霜 第44章

作者:凉小小 标签: 古代言情

  展涛踢了她一脚,她才咳出声睁开眼睛。

  展涛带着她从地牢离开。

  眼看着人安然无恙,陈天崇收回失魂的眼神开口道:“三个月前,我收到从宫里传来的密函,说江尧年当年在征战漠北时,曾从匈奴将领手里夺回过一张军机秘图。只不过在战胜回京时,江尧年将此图藏在了漠北。”

  “给我传密函的人让我设法将此图找出来,否则,便将我多年来贪污朝廷饷银的罪证呈到陛下面前。”

  后面的话,陈天崇说得极为小声。

  “故而在那之后,你便松懈看守罪臣的防卫,为的便是让他们逃走,好引出江尧年去找那所谓的军机秘图?”

  谢沉胥抬眸,冷锐的眸光落到他身上。

  陈天崇点了下头,紧而无奈道:“谁知那晚谁都逃走了,偏偏江尧年父子俩坐着不动。我别无他法,只好命人将那孟氏拐出兵备道。江尧年父子得知后追了出来,后面便下落不明...”

  谢沉胥绷了绷神色,起身从地牢离开。

  漠北的天色黑得极晚,往常这个时候京州城已经暮色四沉,可漠北的夜幕才刚降临。

  住进魏府后,孟承御带着江凝去同魏翼巡问清楚罪臣出逃一事。

  得知江尧年和江稚是因胁迫方逃出兵备道,江凝眉间涌上愠怒。

  可此时,要找到江尧年和江稚的下落才是紧要事。

  “你们可知,朝廷派了掌司大人过来?”

  从魏翼巡的会客阁离开前,他突然开口问道。

  闻言,江凝脸色白了一瞬。

第六十五章 她彻底惹怒他

  “朝廷派来的人是掌司大人?”

  江凝压下眉间骇浪,抬眸问他。

  “不错,他一来便肃整城内混乱,漠北城才得以安定下来。”

  “想来你父兄的下落很快便会查明。”

  魏翼巡前面说的话江凝都没听清,唯独听清了这最后一句。

  “多谢魏佥事。”

  江凝忍着惊惧朝他道谢。

  “不必客气。”

  知道他们连着赶了好些日子才到漠北,魏翼巡也不再叨扰他们,让下人带他们下去歇息。

  “表妹,你脸色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回院子的路上,孟承御看她脸色的发白得厉害,紧张地开口问她。

  “无事,想来是不适应这里的水土。”

  江凝挤出个勉强笑意。

  送她进院子后,孟承御往后厨走去。

  江凝坐到椅凳上揉了揉眉眼,心绪复杂。

  “姑娘,要不要去同掌司大人说一声,让他手下留情?”

  采荷给她倒下杯热茶。

  江凝摇摇头,“只怕在咱们出城的那一日,他便知道咱们也来了漠北。”

  见她不想再在此事上过多费口舌,采荷便没再出声叨扰她。

  如今由谢沉胥来彻查此事,也不知是福是祸?

  “你去打听下,谢沉胥住在哪位大人府上?别让表哥知道。”

  思来想去,江凝还是开口吩咐采荷。

  “嗯!”

  采荷应声后退下。

  孟承御端着熬煮好的安神参汤进院时,恰好见到采荷匆匆离开的身影。

  他敛回眼眸,端着参汤敲响江凝屋门。

  “阿凝,是我。”

  孟承御朝屋内的人出声。

  “表哥?”

  见他端着熬煮好的参汤站在门口,江凝忙打开屋门让他进来。

  “连着赶了多日的路,你得好好歇息,喝了这个能睡得好些。”

  参汤还冒着热气,他给她放到桌上。

  他的体贴入微,倒是让江凝不知所措。

  “早些歇息。”

  见屋内气氛变得局促,孟承御留下这句话后,抬步离开。

  人走后,江凝轻轻叹了声气。

  她敛回盯着参汤的眼神,欲将屋门合上,却被人一手推开。

  紧接着,迫人的气息迎面袭来。

  这感觉,江凝再熟悉不过。

  “你...怎么来了?”

  震惊之余,江凝急忙往屋外探去,见院内寂静无声,方飞快合上屋门。

  “我为何不能来?不是你派人去打听我住处的?”

  谢沉胥盯着她反问。

  黑影笼罩到她身上,江凝往后退了退,正想认栽的她倏然反应过来抬头道:“你一直派人跟着我?”

  “表哥表妹的,倒是贴己得很?”

  谢沉胥却是不理会她,阴晦眸光落到桌上尚冒着热气的参汤上。

  江凝撇了撇眉,“我怎知道你早派人跟着我?”

  言语间,倒是有几分责怪他的意思。

  “如此说来,若是你知道我派人跟着你,你便不到宥阳去寻你那位贴己表哥了?”

  谢沉胥此话说得阴阳怪气,让江凝有些反感。

  在她眼里,孟承御是对她体贴入微,可她早已把他当成哥哥,谢沉胥的话显然带着龌蹉之意。

  “不会,我决定好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在腹中燥火的催动下,江凝没好气道。

  “还是说,你来漠北寻你父兄是假,想要与他相见才是真?”

  他靠近上来,寒冷的气息将江凝裹夹。

  他的话,将向来沉稳的江凝激怒,她猝然瞪向他,小脸上裹满愠怒。

  片刻后,她发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谢沉胥眸光一寸寸变冷,也嗤笑出声,“可惜啊,便是你有那个心,人家也未必肯娶你。”

  江凝轻哼,“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试?你想如何试?!”

  原本先冷嘲热讽的是谢沉胥,此时先绷不住的也是谢沉胥,他倏然擒住她手腕,恶狠狠发问。

  江凝忍着喉弩怒意,笑道:“小女同掌司大人当初怎么试的,便也同他那般试?你可满意了?”

  激怒人的事,她倒是最擅长——

  谢沉胥攥着她手腕的掌心猛地发力,痛得她连眼神都在颤抖,却死死咬唇不肯求饶。

  “你同我能试,同他却试不了——”

  谢沉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砰——”

  下一瞬,只听见碗碟摔碎的声音,屋内烛光也被他熄灭。

  黑暗中,江凝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人已被他搂坐在圆桌上,衣襟被他紧攥住,铺天盖地的侵夺感落到她身上。

  她彻底惹怒了他。

  她抗拒地将他推开,却被他咬耳笑问:“不想救你父兄了?”

  她朝他伸出的抗拒的手滞在半空,不到一瞬抽了回去,落到他双肩上。

  谢沉胥满意出声,“聪明。”

  俩人灼热的呼吸声交织在屋内。

  孟承御听到碗碟摔碎的声音闻声赶来,在屋外敲响屋门问:“表妹,可是发生了何事?”

  江凝身子猛然僵住,咬住谢沉胥衣襟不敢发声。

  偏偏这人恶劣得很,却故意使力,让她不得不松开紧咬的牙关,声音虚弱道:“表哥无事,刚才我不小心将碗碟摔碎,已经歇下了。”

  说完,她呼吸微喘。

  孟承御站在屋门口,疑惑地盯着黑沉沉的窗柩。

  微弱的月光将他身影映照在窗柩上,江凝落下屈辱的眼泪。

  站了一会儿,见屋内没了声音,孟承御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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