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华歌 第383章

作者:浅色线条 标签: 古代言情

  “我不——”

  “闭嘴!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来人,给我把他绑起来!”

  满苏撒腿就跑。

  满苏刚蹿到门口,大堂外恰好跑进两人。

  他立马被人拦住,嘴里大声囔囔:“我不,我不走!”

  满绛拿刀指着他:“把他嘴给老子捂住!”

  只见满苏被人捂住嘴,不管他怎么挣扎,还是被人绑起来,捆得结结实实……而另一边的三人,因为满绛后一句话,愣是没反应过来。

  满绛转身就指着她仨:“把他们三个也绑起来!”

  “满大当家的,你这是……”

  满绛堵住她的嘴:“我看你是不乐意,但我告诉你,不乐意也得乐意!通通给老子绑起来!”

  她看了眼孙大,给了他个“放弃”的眼神。

  也不是不挣扎。

  稍一衡量,她是觉得此时的挣扎,意思不大。

  满绛提出三七分,她不是不能接受,哪怕是一毛不拔,放他们空手离开,也是不错的结果,她留了一手——她想要的已经完成一半,不出差错,那就是“已经完成”,可谁知道满绛附加这个么条件。

  把满苏带走?

  她要把满苏带哪里去?

  人家一个好活人,好手好脚,想要去哪儿那就是去那儿,她还能管得住?

  而满绛把自己的弟弟“托付”给她,不管后续,她和孙大石头三人,起码是不会有生命危险。

  人是被绑了。

  离开山寨,去了山里一处林子。

  四人被捆在三棵树干上,满苏单独捆着一颗,其间,地方放着一个木头箱子。

  满绛同满苏低声说着什么,她听不清,往那边看了眼,赶紧把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们三人被捆得死死的。

  忽然,满苏吵闹起来,下一瞬,又没了声响。

  她转过头去一看,只见满绛刚把手放下,他扶着满苏慢慢放在一旁树下,他看了几眼满苏,起身往中间走。

  “东西有好有次,这些都是好东西。事情紧急,就这一箱子,你们自己带走,我就不派人送你们了。”

  满绛说完,又往满苏那里倒回去,刀在绳子上划了一刀。

  满苏身上没有了束缚。

  “他醒了以后,你们劝劝他。”

  “满当家的,我们身上的绳子?”

  “他脑子是笨点,也不是傻子,你们不要耍什么小心思。”

  满绛瞥了她眼,起身,大步朝林子外走。

  渐渐,附近没了声响。

  孙大问道:“东家,咱们?”

  她往外看了眼,叹息一声:“还能怎么办,等他醒过来呗。”

  话是这样说。

  没有其他动静。

  过了十几分钟。

  她身上的绳子忽然自动掉了,扭了下胳膊,走到孙大和石头面前,取出筒靴里的匕首隔断他俩身上的绳子。

  孙大直呼气:“这绳子捆得忒实在。”

  石头面带惊奇看着她:“东家,你身上的绳子为什么自个儿就掉了?”

  她把手里的绳子递给石头:“把他捆起来。”

  满苏被捆绑起来,他还晕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人把抱走,找个地方藏起来,紧着就去了秀水河边。

  一个时辰后。

  脏兮兮,湿漉漉的三人回到先前藏箱子的地方,孙大和石头肩头还扛着锄头和铲子。

  又是一个时辰。

  孙大疾步走来:“东家,那边山头有人了,估摸着最多一刻钟。”

  她拿着匕首在一块木板上刻画着:“还差半个字,马上就好。”

第370章 没什么对与错

  石头歪着脑袋盯着她手里的木板子:“刘……刘父?”

  她“嗯”了一声,吹了吹木板子上的木屑:“先父刘敬业之墓。”

  “刘敬业是谁?”

  她起身踩了踩刚填平的地面,往上竖起木板,再撒了泥沙杂草等物:“你去整点水来。”

  “水?”

  “这个天热,洒点水,隔两天就能长出新草来。”

  孙大一同收拾了附近的地面,看起来就是一块新的坟头,石头用叶子捧水回来的时候,还顺带着带了几个野果——齐活。

  “咱们往哪边?”

  孙大指了一个方向,三人迅速离开。

  去九道岗的时候,还是暴走模式,等三人往回走,慢悠悠跟上一支进城的商队。

  如今的长安城,可谓是全国最大的商业聚集地,南来北往,东来西往,在淮安鲜少见的外国人,在长安处处都有,尤其是东市。

  俗称长安城的唐朝都城,实际是以朱雀大街所分,以西为长安县,以东为万年县,后设“府”,管理两县的上级叫作京兆府。

  柳微所在版本的大唐,都城就叫长安,大致来说,城内越往南,经济水平越低,越往北靠近皇城,经济水平越高,两个有名的集市,东市和西市,就在皇城外以南不远的地方。

  “东西”这个词,也就来自于东市和西市。

  尽管天下之大,想要买什么,只管去东市或西市,总能买到想要的物件——买东西。

  东市,经商者多为本土人士,西市,则多为外来者,例如,西北塞外一带,东北山外一带,沿海某些地区等等。

  他们现在跟随的队伍,来自于西北塞外,咱们统称为胡人,前面跟着几个壮汉,队伍末端跟着几个壮汉,中间则是一溜金发碧眼的美女。

  手腕上上着锁扣,女子们脸上却并无不适,越靠近长安,大家越兴奋起来。

  终于到了长安。

  胡人们径直向西市而去,他们仨往东市去。

  “石头,你看什么呢?”

  石头还看着那一溜儿背影。

  “她们?”

  “多半是舞女。胡人的舞蹈跟咱们本土有很大不一样的地方,有不少人喜欢这风格。”

  石头回过来,耷拉下脑袋。

  “怎么,你喜欢看跳舞?”

  隔了几秒,石头才说:“不是。她们没有自由。”

  “石头啊,自由可是一个十分宝贵的词。她们生下来就是奴隶,如果她们发自心底想要获得自由,通过不断的努力,最终,或许她们能够得到自由。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获得自由,获得自由后又想要做什么?”

  石头说不上话。

  “你觉得你自由吗?”

  石头点头。

  “可是啊,你看,你整天也是跟着我的,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觉得这样的你自由吗?其实,你并不自由。”

  石头立即说道:“我没有不自由!”

  “那我们能不能这样理解,自由,或者不自由,只是相对的,或许,别人看你觉得不自由,但你自己不认为你不自由,只要你觉得你开心舒适就好了,对不对?”

  隔了一阵,石头往后看了看,这才再跟她点头。

  没什么对与错。

  一切,只是相对的而已。

  她来长安的第一天,就去了西市,见过了贩卖奴隶的集市,跟书里记载的一样,人跟牛马关在同一个围栏里,时候到了,被拉出围栏,由买家一一挑选,当时的她,心里也有不好受的时候……可是,这就是当下啊。

  再去东市,见不着这种“原始”的交易。

  东市街面规范,整洁,人来人往,皆是衣冠楚楚,穿得差些,那也是干干净净,读书人个个也是斯斯文文,跟西市的粗放相比,东市那是一个一片祥和。

  他们居住的地方,也就在东市附近。

  近宣阳坊。

  除了石头,孙大,孙二,以及芳草,刚来时非常不适应,每次进出门,个个顶着那跟城门一样颜色的脸蛋子——猪肝色。

  倒不是憋的,而是臊的。

  宣阳坊是什么地方呢?

  娱乐场所集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