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甭加慧
于是一声不吭地驾着车直到回到了家。
直到两人进了房间,收拾了坐下,沈留祯才松了一口气,摸着脖子疲累得说道:
“紧张我浑身都不敢松劲儿,后脖颈子都酸了。”
刘亲兵听闻,又赶紧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沈留祯的背后,单腿一跪,拿着胳膊肘子给他松肩膀和脖子,问:
“他还想杀你?”
沈留祯耷拉着眉眼,沮丧地说道:“应该说,他时刻准备杀我。就好像一把刀悬在我的脖子上,这谁受得了?”
刘亲兵听闻,紧张地咬牙,过了一会儿问:“你有办法除掉他吗?他是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又不谋反,不好弄吧?”
沈留祯抬了眼睛,水亮的眸光一闪而过,似乎在思索着某一种可能。但是很快他眼睛里那专注的光就散了,摇了头说道:
“不行……我除他做什么?他是乌雷的一大亲信势力,也是跟随景穆太子的人,对于以后我要做的胡汉平权的事业更是一大助力。”
刘亲兵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是着急地说道:
“可是他想要杀你啊……”
沈留祯的理智已经回了笼,肩膀按摩的舒服,他浑身紧绷的肌肉也松了,闭着眼睛说:
“总不能谁对我个人有威胁,我就杀谁。那我岂不是跟宗爱没有区别?没事……目前我还把控的住,以后能将这把刀给化了也说不定。”
沈留祯顿了顿,有些沮丧地说:
“……就是目前有点费心神,太过刺激了些。他还说让我经常去他府上拜访,哎……想想都累得慌。”
刘亲兵给他按摩完了,松了他的肩膀说:“哎……你看着办吧。我只管负责你的安全。”
沈留祯摸了摸松了很多的脖子,笑得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谢谢刘大哥。”
“……接下来要做什么?”
沈留祯抬着胳膊扭了一圈,坐直了身体,看着面前的案几说道:
“刻一张收条模板抓紧时间印刷,到时候好填写。距离四万石还有三万九千石,要印不少呢。拿笔墨来。”
刘亲兵就赶紧起来去拿,不一会儿端了个盘子过来,笔墨纸砚都有,放在了案几旁边的地上,粗壮的手轻车熟路的捏起了墨块,就开始磨墨,问道:
“时间来得及吗?”
沈留祯将宣纸拿了一张上来,平铺在案几上,又拿着镇纸顺着纸张往前一推,压在边角上,说道:
“京城最是富裕,先筹上半个月,估计能筹措到一半儿以上。这一半入了库,可以直接先往北边送。
剩下的南边军镇需求的粮种,可以在去的路上边筹边发。到时候这名额紧俏的风声,吹出去的也该差不多了。
一切顺利的话,最多一个多月,这件差事就能完了。”
“又要去外头奔波?!这才回来几天啊?”刘亲兵有些不满,“你咳嗽好利索了么?”
沈留祯本来就一直忍着呢,经不得提,一提他就下意识地想要咳嗽两声,连忙压住了,说道:
“这几天不是基本都不咳嗽了吗?好了,彻底好了。”
“马上春天就要到了,忽冷忽热的季节,最容易受风寒,你再出去跑,我怕这刚刚好了再勾起来。
你自己病的时候,眼睛一闭啥都不知道,我看得吓人啊……能不能派别人去?”
沈留祯提起了笔,身子坐的板正,一笔一划地认真地写着每一个字。
现在写出来的是要刻印刷板的,不能有一丁点的马虎潦草,所以他写得极为认真。
他每写一个字,都要停下来看一看。说:
“不行,我顺便还要去环山一趟,再等等阿元。”
刘亲兵不说话了。
沈留祯写着,没有听见刘亲兵的动静,于是抬了眼睛看了他一眼,见他愁眉苦脸的低着头,有些不满。
于是将笔放了下来,认真诚恳地说:“刘大哥,我知道,我生病之后,让你受了不少的累,辛苦你了。”
刘亲兵有些烦躁地摸了一下头,说:
“嗨!我不是嫌吃苦受累,我是怕我照顾不好,让你死在我手里边儿。沈将军对我恩重如山,你又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他心虚地看了沈留祯一眼,有些尴尬,又补充了一句,“你别嫌弃我罗里吧嗦像个婆子就成。”
“哪能呢,我懂。”沈留祯明亮的眼睛追着刘亲兵的眼睛看,隐隐闪着感动的泪光。可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将笔拾了起来,说道:“你放心吧,我路上会听话,勤添减衣物,绝对不会让自己再生病的。”
刘亲兵扭过了脸来,妥协了。想了想又说:
“南宋的京城离环山城挺远的。去一趟就差不多一个月了,不比你这里快。人谢元说不定根本没碰上你就回去了。”
沈留祯没有抬头,边写边说:“我故意的。宋国皇帝若是想用我这条线,就得让阿元驻守边境,离环山城近一些,才能每个月及时的收到消息。
若不然,我怕他会将阿元调离军队,只负责跟我联络。那样的话,阿元肯定会不高兴的。”
“会吗?……宋国老皇帝,知道谢元是个女郎,还让她领兵?”刘亲兵有些不相信。
沈留祯语气很是笃定,淡淡地说:“会啊……毕竟我这条线钓着大鱼。只不过就看他要挣扎犹豫多久罢了。
……即便是为了让阿元在边境的身份合理,弄个虚职做做样子,也总比将她困在京城强。”
沈留祯说到这里,手上停顿了一下,微微抬了眼睛,露出了些许思念的神色,自言自语似地说:
“也不知道她这个假驸马,在京城的日子什么样……”
第359章 要你管?!
谢元雷打不动地练武和属下对练,自从被皇帝禁足之后,就又多了几个固定的观众。
肖二蛋手里头的剑被谢元一下子敲了手挑飞了,长剑在空中翻转了几个个儿,“唰”地一下子栽在地上。
“好好好好!”一个小宫女高兴地直拍手,她看得忘我,竟然忘记了规矩,直接叫了出来。
这一下一出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包括怀真郡主。
怀真郡主看着身后那个端着擦汗巾子的小宫女,杏眼一瞪露出了许多的厌恶和狠毒来。
吓得那个小宫女直接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低着头,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所有人都知道,自从怀真郡主成亲之后,这个性子脾气越发的古怪了,尤其是对驸马的醋劲儿上,更是厉害的吓人。
上一次,有人跟驸马多说了几句话,被郡主知道都被卖到了青楼里头去……
那个小宫女心知自己表露出了对驸马的钦慕,犯了郡主的大忌,连个辩驳的话都说不出了。
正在这个时候,谢元从练武场上走了过来,路过那剑的时候,一把将没入了土地三寸的长剑给拔了出来,甩手丢给了后头的肖二蛋。
她一举一动都带着潇洒,行云流水般的赏心悦目,这一下更是将人的目光又吸引了过去。
怀真郡主顺着那些小宫女情不自禁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谢元朝着她走了过来。
一身黑色的长衫,随着动作在风中轻轻地摆动,玉树临风一般。
她看得痴了,一下子就忘了刚才的气愤,直到谢元走到了她的面前开了口:
“这种天气,坐在外头吹风还是有些冷,你回去吧。”
“你嫌弃我在这里碍你的事儿了?”怀真郡主的声音立马就变了。
谢元丹凤眼一抬,冷冷地说:“我是关心你,怕你在这里干坐着受了风寒。”
怀真郡主见谢元动了怒,又有些怂,眼神中的乖戾之气消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些委屈地说道:
“被禁足了哪儿也去不了,除了来这里看你,再也没有别的乐趣可寻了。”
谢元听了这个话,垂了眼睛,说道:
“我也觉得煎熬,每日没有正事可做,也就只能练练功夫写两个字了。你也可以找件事情做,别憋坏了,要不然脾气越来越古怪,这样不太好。”
怀真郡主看着谢元的脸,难得她愿意跟自己多说几句话,于是也不生气了。
转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说:
“有什么不好啊,我对着自己家的婢子仆从撒气,天经地义,谁还能挑我的理了?”
谢元一听,不悦地抿了唇,不说话了。
她懒得跟这么大的一个人讲什么做人的道理,太迟了,也太累了。
怀真郡主最怕谢元不说话,冷着脸对她,于是连忙又将自己的不屑收了起来,扭过头来对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宫女说:
“跪在那里干什么,没看见驸马要擦汗?!”
那个小宫女一听,连忙端着布巾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快步走到了谢元的面前,将那托盘举过头顶,托到了谢元的眼前。
谢元下意识地往后头一看,只见肖二蛋正好将手放在了腰间别着的一块白巾子上,又讪讪地松开了手。
这活儿平时都是肖二蛋做的,现在怀真郡主带着人,排场了一大堆,东西应有应尽,都是来这儿伺候她练武的。
显得肖二蛋平时那“伺候”的手段颇为寒酸……整的肖二蛋都不好意思伸手了。
谢元只觉得怀真郡主此举太过碍事。
她自己倒还无所谓,关键是弄得跟着她的这些亲兵,也跟着战战兢兢的,时刻在意着怀真郡主这些人的眼光,总是分了心。
谢元想到此处,伸手从托盘里头将布巾子拿了起来,一边擦脸,一边尽量用温和地语气说道:
“真的,你在这里影响我们寻常的训练,又不是街上的杂耍,你已经看了好几天了,每天都是那一套,以后就别来了。”
怀真郡主心里头不悦,心想:你这还不是嫌弃我在这里碍事?!
她心里头的火苗又要往上涨,被人嫌弃的委屈和怒火交杂在一起,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当我愿意天天来看?不是跟你说了,除了看你我也没其他的乐子了。你要是想个其他的法子哄我高兴,我自然就不来天天看你习武了。
你当我坐在外头吹风,不觉得冷?!”
谢元听闻,擦汗地手一顿,终于忍不住皱了眉头怼她:
“你还是三岁的孩子?非得旁人哄着?郡主,你还比我大两岁呢。我让你哄我了吗?!”
“你!”怀真郡主顿时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一指谢元的鼻子,“你放肆!以下犯上你信不信我命人打你?!”
谢元唇线紧抿,一伸手将怀真郡主指着自己的手给拽了下来,冷声说道:
“你让他们来啊,我倒要看看谁打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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