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甭加慧
谢元一直目视前方,似乎有心事,默默前行。
她看着谢元骑在马背上的英姿,喜欢得不得了,笑得露出了牙齿上头的牙龈尖尖儿,撒娇般地问:
“谢将军有兄弟没有啊?”
谢元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奇怪地扭过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有个庶弟,怎么了?”
“他长得跟你像吗?也从军吗?”
谢元迟疑了一瞬,说:“不像,他是谢家典籍的继承人,以后可能会当官,但是不会当兵……你问这个做什么?”
步六孤珠云眼睛看着谢元,一直手摸着自己的发辫缠了缠,娇羞地说:
“我就是想着,如果不能嫁给你,嫁给你的兄弟也可以么。”
谢元听闻,忍不住笑出了声,转过头看了珠云一眼,眼神中带着宠溺的温柔,就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妹妹,说:
“我可是谢谢你不想着嫁我了。可是我那个庶弟今年才八九岁。”
步六孤珠云撅了撅嘴,说:
“哎呀……真是可惜。你同族之人里头,就没有跟你比较像的兄弟吗?介绍给我。”
谢元看着前路沉默了一瞬,表情木然地回道:
“我的同族,不早就让太武帝杀了个干净么。”
步六孤珠云听出了谢元声音里头的冰冷,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其实有些恨我们?”
谢元认真地回道:
“恨你们做什么?别说我们家本来就是被族长瞧不起的小旁支,我跟他们本身就没有多少感情。就是恨,那也得恨太武帝,关你们这些人什么事情?”
步六孤珠云仔细地揣摩着谢元的表情,又问:
“那你会……不会因为太武帝,还在恨……还在恨当今陛下吧?”
谢元扭过头来看向了珠云,坦然地说:
“我要是恨当今陛下,我还会来到魏国做事情吗?太武帝嗜杀残暴,当今陛下英明仁厚,怎么能相提并论?
再说了,他自己一个帝王,号称战神好不威风,最后却窝囊地死在了自己亲信太监的手里,哼,这算是报应了,我觉得挺好的。”
步六孤珠云听闻,连忙看了看左右,说道:
“哎呀……你怎么敢这么说?”
谢元依旧很是坦然,侧眼看着她说:
“你问我,我自然真心回答……我真这么想的。”
步六孤珠云听闻,心里头又暖暖的像是开了花一样,半天没有说话。满脑子都在想:谢元愿意真心对她……
谢元回过头看了身后一眼,勒住缰绳停住了,珠云反应过来,也连忙勒停了马儿。
她见谢元垂着眼眸,似乎有些话想说,但是好像又在犹豫,于是连忙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啊?”
谢元听闻,这才抬了眼睛,目光坚定,带着歉意说道:
“或许我说这个话,有些冒昧,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们的父兄都是鲜卑贵族,从军的不少,今日我看有些女郎,射箭骑马颇有天赋,如果真的对从戎感兴趣,可以认真地训练个一年半载,然后走父兄的路子进入军营,成就一番事业。
有我这例子在这里摆着,只要你们实力远超常人,也不是真的不可能。总好过在这里像是办家家酒一样,浪费光阴。”
步六孤珠云听了之后,微微地张着嘴巴看着谢元,似乎很是震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她见谢元目光真诚,是真的再为她们考虑可能性,于是连忙摆手说道:
“不不不……我们只是喜欢玩,并不是真的想去军营里头当兵。那训练我们坚持不下来的。像这种地方,我们偶尔过来玩一下可以,天天来,多辛苦啊。
再说了,魏国动不动就有战事,万一哪天上战场了,万一死了呢?太危险了。
我们自己有财帛田产有仆从的,每天高高兴兴的就能过一辈子,为什么要去吃那种苦?”
她说罢,又想起了谢家也是殷实的人家,于是小声地问:
“你呢……你当初是为什么……为什么女扮男装也要从军啊?故事里头没说的。”
谢元在步六孤珠云的解释中,眼中期待的亮光渐渐地熄灭了,她垂下了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简短地说:
“喜欢,不甘心被人瞧不起。”
步六孤珠云看出谢元不高兴了,甚至感觉到谢元从刚才的“真心”一下子又变得远了些。
她只好为她们,为她自己辩解,小心翼翼地说:
“哦……那估计,我们鲜卑女子跟你们汉女不一样,我们从来没觉得被瞧不起过,大家平时都挺舒心的。”
谢元扬起了头,呼出了一口气,像是释然了一般,说道: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还是多谢你们为我提供消息。”
“哦……好好,以后我们要是得到了什么奇怪的消息,还是会告诉你的!”步六孤珠云顿时高兴地说。
谢元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说:“好,多谢了,我先走了。”说罢就扯着缰绳调整好了方向,踢了马肚子快速离开了。
身后的亲兵紧跟着她,从步六孤珠云身旁浩荡而过,一会儿,那一行人便远了。
步六孤珠云站在原地,看着谢元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自己错失了什么东西,莫名怅然若失了好久。
……
……
就这么又过了半年,谢元中部大营的军务渐渐地趋于日常的稳定,越发的省心起来。
她不再日日的守在军营里头,而是经常回家住。
这一天,谢元看着副统领送来的大营开支的账簿,沈留祯侧身伏在案几的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突然,他将目光放在了账目上,状似无意地说道:
“阿元……旁人十六就成亲了。你看陛下跟咱们差不多年纪,太子都七岁了,咱们拖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
谢元没有抬头,想了想说:
“嗯……是有点晚。”
第855章 留祯和阿元是谁?
沈留祯波光潋滟的眸光一转,颇为兴奋地说:
“那最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情,要不咱们安排一下,成亲吧。”
谢元将账簿一合,又换了一本,摊开,说道:
“可以啊。你看着办吧,不过下个月二十八,陛下要检验中军,到时候我们五部大营有演习比试,让开那两天就行。
沈留祯听闻,小酒窝都笑了出来,说道:
“怎么可能会推到那么晚,东西老师师母早就为咱们准备齐了,陆陆续续地送到了平城存在了仓库里头,只要你答应了,只需要将老师和师母请过来,立马就可以开始,绝对不耽误你的事情。”
谢元听闻有些惊讶,终于抬眸问:
“都准备好了?这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沈留祯抿着红润的嘴唇,笑得像是一只小狐狸似的,仰着下巴说:
“师母一直怕我反悔,从咱们头一次回家之后,就一直往平城送东西,书籍典籍,还有一些婚仪用品,碰见好东西了,或者想起什么来了,就往这里送。这么多年过去了……仓库都快装不下了。
最近师母连成亲的礼服都给咱们备好了,一套男红绿女,一套同是白缎银花的,说咱们爱用哪套就用哪套,催咱们赶紧成亲。”
谢元听闻微微蹙了眉头,感觉自己好像缺失了一段记忆似的,疑惑又增加了一层: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她怎么没跟我说过呢?”
沈留祯歪着坐着,一只小臂放在了案几上,抬了宽大的袖子,盖住了自己的腿,又乖巧又惬意,往谢元跟前亲昵的凑了凑,说道:
“师母说,她说的什么话你都没有听过,只会平白的惹你厌烦,所以她就不直接跟你说了。
她每次来信,都是催问我为什么不劝劝你,老大不小了,为何还不成亲,再耽搁下去,都能当奶奶了。”
谢元听闻,咬了咬嘴唇,偏过了脑袋,明显烦躁了起来,压着声音说:
“不是我不听,是她说的话……”
谢元顿了一顿,随即将自己的烦躁平复了下去,接着翻开了账簿,说道:
“算了,不说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催的,咱们两个现在过的日子,跟成亲了又有什么区别。”
沈留祯很是冤屈地收了下巴,故作惊讶地说:
“啊呀,你不要乱说话,区别大了好么?”
谢元听闻,抬眸盯着他,冷笑一声,说:“有什么区别?”
沈留祯这回倒是不害怕了,又凑了过来,凑到了谢元的嘴边,微微歪着下颌,作势要吻她,但是又没有亲,声音低沉地说:
“那自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离你更近一些。”
谢元垂着眸子,看着沈留祯的红润的嘴唇,两个人呼吸相闻,谢元面不改色地伸手将他推了开来,说:
“哼,到时候你别哭,我反正无所谓,不耽误我的正事就成,其他的你做主。”
沈留祯跌坐回了座位上,一边看着谢元,脸上的笑容,幸福的像是发了光一样,他问:
“那你要穿那件绿色的嫁衣,还是那件白缎银花的。”
谢元眸光闪了一下,一些久远但是依旧清晰的记忆涌了上来,想起了怀真穿着绿色礼服的模样,想起了她死去时的脸。
她内心中突然涌上来了一阵伤感,语气恹恹地出声道:
“白的吧。不要红的。”
沈留祯侧了一下脸面,审视着她的表情,问道:
“阿元……不要红的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新娘,不是新郎,难不成你还要穿我那套衣服?”
谢元抬眸看着沈留祯,似乎在思忖,表情很是郑重,过了一会儿她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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