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春色如故里 第74章

作者:梅开99 标签: 古代言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星空下的吻

  常有余走了不过片刻,便又带了几个侍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穆清看见诱人的饭菜,眼底瞬间放出了光来。常有余本是站在桌边准备为萧辙盛汤,穆清见状,急忙抢过勺子。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常有余下意识看了萧辙一眼,见他稍稍点头示意,便俯身一礼退了出去。

  穆清自然是不想再被罚抄了,饭桌上殷勤的很,又是给萧辙盛汤,又是给他夹菜。

  穆清夹起一块儿排骨放到萧辙的碗里,又剥了一只大虾给他,“平时处理军务多么辛苦啊,你可得多吃点,补补身体。”

  萧辙勾勾唇角,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今日这么殷勤,看来是别有用意啊。”

  穆清嫣然一笑,“怎么会呢,我就是心疼你,让你多吃点补身体。”

  萧辙扯扯唇角,眼底带着一抹坏笑。他凑到穆清的脸前,坏笑着说道:“总想着让我补身体,莫不是晚上想做些什么。”

  穆清闻言,不禁双颊一红,“想什么呢?我就是单纯的想让你多吃点,觉得你辛苦而已。”

  萧辙笑笑,沉默不语。

  晚饭过后,穆清托着腮坐在萧辙身前。她眨着眼睛,眼底尽是谄媚。

  “锦书哥哥,看在我给你剥虾的份上,我能不能不抄大悲咒啊。”

  萧辙唇角一勾,凑到穆清脸前,从唇边挤出两个字,“不行。”

  穆清闻言,嘴角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没好气的坐在椅子上,狠狠的瞪了萧辙一眼。

  夜色渐浓,广袤无垠的天空上,布满了璀璨的星河。微风轻拂,似是吹落了枝头的繁星,散落在了清玉馆的湖面上,点点光亮,好似闪耀的银河,有几许深邃,又有几许向往。

  清玉馆的卧房里,穆清倚靠在窗前。她一边抄着大悲咒,一边时不时的朝床榻那边看去。就在萧辙回来之前,穆清早已将那瓶虫子倒在了他的床褥下面。她一想到萧辙躺上去的模样,禁不住弯了弯唇。

  萧辙似乎察觉到了穆清的异样,心里也猜到了什么。只见他微微扫了一眼穆清,淡淡的说道:“这么想睡床榻,今晚就让你睡床。”

  穆清闻言,一下子愣住了,唇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急忙拒绝道:“啊?不用了不用了,怎么能让殿下睡软榻呢?我就是睡在床上也不会安心啊,还是殿下睡床吧。”

  萧辙听穆清这般回绝,便知这其中定有猫腻。他眉梢微抬,勾了勾唇角,“昨天不是还嚷嚷着要睡床榻么?今天这是怎么了?”

  穆清婉然而笑,“我昨天睡软榻感觉挺好的,不想换了。”

  “那怎么行呢?我还是不想委屈你。”萧辙说着,便拉起穆清朝床榻走去,“今日就你睡床吧,早些歇息。”

  穆清被萧辙紧紧地拽着,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眼看离床越来越近,吓得她瞳孔瞪的幼圆,“不用不用,我不睡床,我不去。”

  萧辙拉着穆清走到床前,直勾勾地盯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这么抗拒睡床,莫不是这床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穆清心虚的笑了笑,“怎么会呢?没有没有。”

  谁知她话音才落,忽然地上出现一个黑影,那黑影有小鹅卵石那么大,飞快的在地上爬行。穆清心头一紧,低头看去,只见有三五只蟑螂在地上爬行。穆清吓得一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整个人一下跳到了萧辙身上,她死死的抱着萧辙,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

  萧辙脸色发黑,一把掀开床上的被褥,却看见数不清的蟑螂在床上爬行,有许多只已经爬到了地上。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不妥?”萧辙冷脸低声对穆清说道。

  萧辙见状也没办法,只好叫来府上的下人重新将房间打扫一遍,再点上驱虫的熏香。

  清玉馆的回廊下,穆清呆呆地坐在那里。她低头看看脚上绑着的绳子,又看看绳子的另一端,无奈的说道:“这也不至于把我和你绑在一起吧。”

  萧辙白了穆清一眼,“自然是对你太不放心。”

  穆清往萧辙身边挪了两步,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看,这屋里都是虫子我们肯定也住不了了,不如我回关雎阁,你去小夫人的揽月阁,岂不甚好。”

  萧辙闻言,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你,想得美。”

  穆清嘟嘟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抬头看着璀璨的星河,打起了瞌睡。

  春夜的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萧辙脱下外袍给穆清披上,又把她搂在怀里让她安稳的睡去。萧辙闭上眼睛,那一刻,世界仿佛停了下来。唯有长明的星辰,和这微风徐来的阵阵花香。

  “殿下,卧房已经打扫好了。”常有余走过来轻声说道。

  “都退下吧。”

  “是。”

  萧辙解开穆清脚上的绳子,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卧房的床榻上。屋内的光线很暗。他轻轻的抚摸着穆清白皙的面庞,禁不住弯了弯唇。他眼前的人那般的俊秀,睡着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妩媚,美的让他移不开眼睛。

  忽然,穆清缓缓的睁开双眼。一时间四目相对,有一股暖流在心头碰撞,那味道香香的,似乎是心动的感觉。

  萧辙微微一笑,对着穆清吻了下去。

  第二日的清晨,穆清猛的惊醒,想起昨日夜里的浓情蜜意,想起萧辙的吻,好像做梦一样,一下子羞红了脸。她转头看去,萧辙正坐在软榻上漱口。

  “你醒了,刚好,来给本王更衣。”

  穆清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的侍女,我为什么要伺候你。”

  萧辙沉着脸,只是他的眼底星辰灿灿,还映着淡淡的花香,“过来。”

  穆清嘟着嘴,有些不情愿的站到萧辙身前。她一边给她更衣,一边想着今日该怎么逃出去。可她的头顶,那道炙热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她被萧辙看的久了,害羞的红了脸。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萧辙瞧着穆清的样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昨天不是挺勇敢的,还敢把虫子弄到床上,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大早上起来就脸红。”

  萧辙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清玉馆。

  穆清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之间,竟有些欣喜。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中毒

  暮春时节,天气总是晴朗。萧辙这日回来的很早,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元珩和洛瑶。

  穆清见到元珩和洛瑶,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拉住洛瑶的手就开始哭诉。

  “师父,洛瑶你们总算是来了。你们都不知道,萧辙每天把我关在这屋子里不让我出去,还让我抄大悲咒,每天抄十遍,背不会就不让我走。我太难了。”穆清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挤着眼泪。

  “嚯,大悲咒啊,我说锦书,你可真够狠的。”元珩感叹道。

  洛瑶拉起穆清就要走,“怎么能把你关在这儿呢?他也太恶毒了。”

  萧辙白了那二人一眼,“我还在这儿呢。”

  洛瑶拉着穆清往外走去,“走冉冉,我们不在这儿。”

  萧辙见状,想上前阻拦,“不准走。”然而却被元珩拦住了去路。

  “关也关了,罚也罚了,也该差不多了吧。”

  萧辙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揽月阁里,严箬盈得知穆清被放出去的消息,眉头皱成了一簇。她眼底恨意渐浓,心下沉不住气,便一口吞下手中的毒药。

  婵娟急红了眼,“小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严箬盈长舒了一口气,把一个小瓶子塞到婵娟的手里,“这是夹竹桃的解药,一个时辰后喂我服下,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婵娟哭诉道:“小夫人,你这是何苦啊。”

  严箬盈眼底怒意激增,“我要去会会她。”

  关雎阁里,穆清和洛瑶有说有笑的坐在桌前吃着点心。

  “你和元珩怎么样啊?你父亲还是不同意吗?”

  洛瑶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元珩还到我家提亲去了,结果被我父亲和兄长赶了出来。”

  穆清道:“你俩身份悬殊,如果没有背水一战的勇气你俩很难走到一起。”

  洛瑶嫣然一笑:“勇气我倒是有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家里说。我早就厌倦了深宅大院的生活,等我想好了一切,我就告别父母,和元珩远走高飞闯荡江湖。”

  看着洛瑶眼底炯炯有神的样子,穆清有种说不出的羡慕,若自己也有洛瑶这般的勇敢和魄力,是不是也不用在此地困守一生。

  “不说这些了,我们中午去好又来吃饭吧,许久都没去了。”洛瑶提议道。

  二人正说着严箬盈进到屋内行了一礼,“陈尚仪同洛姑娘在说什么呢?好生热闹啊,我带了些蜜桃给陈尚仪尝尝,今儿早上才摘的,新鲜的很呢。”

  “坐吧,给小夫人看茶。”穆清对雪鹭吩咐道。

  严箬盈婉然而笑,“殿下就是规矩严,怕旁人坏了齐宣王府的名声,陈尚仪去了潇湘别序那种地方,又让人送回来,被别人瞧见了怕是要说齐宣王府的闲话。殿下脾气不好,陈尚仪千万别记恨殿下。”

  穆清总觉得严箬盈今日来者不善,每句话都是刀刀见血,一时间总觉得别扭,“怎么会呢,殿下约束我都是为我好,又怎么会记恨呢。”

  洛瑶白了严箬盈一眼,冷声说道:“潇湘别序怎么了?南府的乐妓再不好,以你的身份,也不配不上袁公子的琴音。”

  穆清见洛瑶这般说话,急忙拉了拉她的袖子。

  严箬盈也不生气,只笑了笑说道:“箬盈自知身份低微,从不敢有逾越之举,更不敢违背殿下的意思私自出府。”

  洛瑶撇着嘴说道:“你自然是不敢,陈尚仪在殿下心里是什么分量,岂是你能比的了的。”

  穆清见洛瑶口无遮拦,又碰了碰她的胳膊,继而摇了摇头。

  严箬盈放下手中的茶碗,朗声而笑,“洛姑娘你说什么呢?陈尚仪是宫里的女官,又不是殿下的人说什么份量不份量的。”

  严箬盈说完便起身行了一礼,“就不打扰陈尚仪休息了。”

  穆清瞧着严箬盈离去的背影,总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谁知严箬盈刚走到门口,就腹痛不已,晕倒在地。

  “来人呐,快来人呐,小夫人晕倒了。”关雎阁门前,婵娟大声呼喊着。

  穆清和洛瑶闻声赶来,急忙扶起严箬盈。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洛瑶疑惑道。

  严箬盈面容痛苦的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肚子,一阵一阵的干呕,“婵娟,快,快去告诉殿下。”

  “锦瑟,快去请医官过来。”穆清吩咐道。

  “是。”

  清玉馆内,萧辙面色清冷坐在桌前。

  “那日的刺客查的可有眉目了?”

  元珩道:“他们训练有素,不像是盗贼一类的。而且他们目标明确,像是冲着冉冉来的。”

  “你觉得,会不会是陛下的人?”

  元珩摇了摇头,又道:“我找人收殓了刺客的尸体,发现他们夜行衣里面都穿着褐色的棉麻衣服,右手的掌心有许多老茧,看样子像某个大臣府上的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