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开99
关雎阁内,穆清穿上了大红的嫁衣。那嫁衣以金线刺绣缝制而成,上面绣着象征着至高无上的三尾金凤,看上去金翠耀目,雍容华贵。
萧辙也换上了一身喜服,那喜服上龙纹图饰,玉带东珠,甚是华贵。
窗外的夕阳斜照,照进屋内,落了满地的碎金一般的光泽。萧辙面若冠玉,眼若清潭,缓缓地拿过凤冠给穆清戴上。他眼底幽柔,带着浅浅的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穆清。
穆清被他看的双颊一红,笑着低了低头。
“这婚服,你可还满意?”萧辙问道。
穆清嫣然一笑,点了点头,“你这般用心的准备,我自是满意。不过嘛……”
“不过什么?”
穆清说道:“在我们南陈,女子出嫁前是不能与男子见面的,所以从明日起,我就暂时搬到穆园去住了,大婚的时候,就从穆园走好了。”
萧辙眼底的光忽然一黯,有些不情愿道:“那怎么行,离大婚还有好几个月呢,不见面怎么能行?”
穆清瞧着萧辙想要撒娇一般的样子,禁不住笑了出来,“我去住在穆园又不是不见面了,之后还要纳彩,问吉,好多事情呢,你都可以去穆园找我啊。大婚以后我们每天都要在一起,若是现在便天天见面看腻了我这张脸,那怎能行?”
萧辙唇角带笑,轻轻抚了抚穆清鬓间的秀发,“我的冉冉这般清秀可人,我怎么会看腻呢,我巴不得每时每刻都看到你。”
穆清闻言,巧然而笑。
第一百六十八章 永徽客栈
萧辙送穆清来穆园这日阳光正好。他倒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拉着穆清的手迟迟不肯撒开。穆清好好劝说了一番,又留在穆园吃了晚饭,这才离开。
穆园的卧房内,穆清正坐在桌前修剪着一盆菊花。她眉眼带笑,似乎许久都不曾这般开心过了。
锦瑟一边在屋内收拾,一边抱怨道:“我看殿下啊,恨不得把整个王府都搬过来。他把关雎阁的所有物件搬过来也就算了,又派了那么多丫鬟侍从。这本来就不大的院子,住得满满当当,半分清净也没有了。”
穆清微微一笑,回道:“他是怕我在这儿住的不习惯,况且要入冬了,东西自然多了一些。”
穆清瞧着锦瑟带着一众侍女忙前忙后的样子,禁不住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明天再收拾吧,让她们也都早些下去休息。我们要在这儿住上好一阵呢,不急在这一时。”
锦瑟闻言,这才吩咐众人下去休息,又给穆清铺好了床铺,斟了一碗茶水。
“公主来大梁也有六年了,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这日子也有盼头了。”
穆清微微一笑,“可不是嘛!”
冬日来临,这看似平静又美好的日子,却在这天的清晨被打破。
冬日的早晨,四下里升起一层薄雾,一大早,便有人叩响了穆园的大门。门房的侍女告诉穆清,是个年轻的男子。
待穆清打开大门,却看见薛胜寒一身常服站在门前。
“薛胜寒?”穆清又惊又喜,没想到在此能见到他。能在大梁见到儿时的玩伴,倒如同见到家人一般亲切。
穆清拉着他走进园内,禁不住问东问西,“你怎么会来?这么多年未见,我怎么觉得你又长高了。”
薛胜寒身高八尺,长时间习武的他练就了一身肌肉,皮肤也比前些年在南陈的时候粗糙了不少。他眉眼俊朗,带着一股少年将军的英气。
“有商队来大梁贸易,我就跟着来了。想着你在这儿,便打听了你的住处。”
穆清心中欢喜,便也没多想什么,拉着薛胜寒说个不停,“我以为来了大梁之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听说你现在统领三军,也称得上是南陈的风云人物了,怎么样,我皇兄待你如何?有没有给你娶个肤白貌美的贵族小姐?”
薛胜寒似乎有些心事,说话总是说上一半,支支吾吾的,“我,还未娶妻。”
“好啊,我皇兄竟然这么待你。他是不是每天都给你安排许多军务,让你都没空娶妻生子。不行,我得写封信给我皇兄,让他不能这么待你。”
薛胜寒眉眼清澈,若有所思的说道:“穆清,看到你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穆清有些疑惑的看着薛胜寒,总觉得他有所隐瞒似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怎么你现在犹犹豫豫的,都不像小时候的你了。”
薛胜寒婉然一笑,抿了抿唇,“哪有啊,我有什么想说的……我不还是那样吗?”
穆清说道:“你和商队住在哪啊?住客栈也不方便,你不如暂时住在我这里吧,这个园子是萧辙给我买的,这段时间我都住在这里。”
薛胜寒闻言,急忙摇了摇头,“不了,我那边还有事情,就不多留了。”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穆园,只留下穆清一脸雾水的坐在那里。
谁知,就在薛胜寒回客栈之后,本来空荡的屋内却坐了一个男子。那男子身着华服,看上去气宇不凡。
“你去见她了?”
薛胜寒微微垂目,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我,我只是想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陈鹤衍凤目微冷,眼底空洞,俊逸的面庞隐藏在屋内的阴暗深处,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如此沉不住气,倒是不像你了。”
薛胜寒俯身一礼,“微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陈鹤衍道:“今日降罪降给谁看呢,不急,朕会记得你今日所犯之错。但若你敢坏了朕的大计,你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是,微臣谨记皇上教诲。”
陈鹤衍又道:“把朕备好的金银珠宝给齐宣王府送去一份,剩下的,送去大梁皇帝的长乐殿。”
“是。”
大梁皇宫,长乐殿内的幔帐松散的飘落着,使得殿内的光线昏暗了许多。长风穿过雕栏映花的窗子吹进殿内,吹起轻薄的幔帐轻轻飞舞,倒给这殿内平添了几分阴翳之色。幔帐堆砌的深处,萧九辰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上,他面色苍白,尽显疲惫,偶尔耸着肩轻颤两下,传出咳嗽的声音。
早起的时候,周长生从殿外匆匆赶来,进到殿内,便有一股淡淡中药清香扑面而来。他快步走到萧九辰身前行了一礼,说道:“陛下,南陈的皇帝来长安了,派人送了许多珠宝,说是来恭贺穆清公主大婚的。”
萧九辰面色阴翳,眼底晦暗,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陈鹤衍的消息还真灵通啊,赐婚圣旨只说是尚仪局的女官,他便知道这女官是穆清公主。看来南陈的暗桩早已遍布长安的各个角落了吧。”
周长生道:“陛下,南陈皇帝的珠宝,也给齐宣王府送去了一份。”
萧九辰冷“哼”一声,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陈鹤衍果然是这两面三刀之人,下的好大的一盘棋啊。哈哈哈,那倒要看看朕这个弟弟,能不能招架得住了。”
齐宣王府的清玉馆内,萧辙面色清冷,正坐在桌案前看书。
常有余进到屋内行了一礼,说道:“殿下,南陈的皇帝来长安了,派人送了许多金银珠宝,说是要恭贺殿下和穆清公主大婚。”
萧辙闻言,眼底瞬间警惕起来,怒道:“南陈皇帝都到长安了,本王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要驿站那群人是干什么吃的?”
常有余道:“那使者派人来说,南陈皇帝此次是微服出巡,并未惊动驿站。”
萧辙剑眉轻蹙,眼底蒙上一层黑雾,“陛下的赐婚圣旨并未表明王妃的身份,陈鹤衍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他的手伸的可真是够长的,先前一直同陛下内斗,倒是疏忽了。”
常有余又道:“殿下,听说这金银珠宝,南陈皇帝给长乐殿也送去了一份。”
萧辙微微侧目,目光凌厉,“他倒是谁也不得罪。”
就在这时,白子佩进到屋内行了一礼,“殿下,卑职得到消息,南陈皇帝来长安了。”
萧辙点了点头,“本王已经知道了。”
白子佩犹豫道:“可是今日下午,我们的人看见他带走了穆清公主。”
萧辙闻言猛的站起身来,“南陈皇帝住在哪里,现在就随我前去。”
“他住在永徽客栈。”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又逢故人
初冬的午后总是冷飕飕的,纵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依然寒意四起。穆清的婚期临近,她总是觉得惴惴不安,好似一切都不那么真实。这日的午后,她披着斗篷,带着锦瑟到长安的西市采买,婚期临近,有些东西她还是想亲自准备。
西市的一家店铺里,穆清东挑细选买了不少东西。
“长安的冬日总是晴冷,我们买些皮毛回去,好给殿下做一双护膝。”穆清一边逛着,一边同锦瑟吩咐着,“对了,我方才看中的茶碗你可订下了?大婚前给穆园里也换上一套,也好图个喜庆。”
锦瑟笑着回道:“订下了订下了,公主方才瞧上的奴婢都订下了。公主既然打算从穆园出嫁,园子里总是要装点一番的。”
穆清嫣然而笑,点了点头,又看上了店铺里的一匹朱红色锦布,“这布的颜色当真是好看,就定下来给园子里的下人做身新衣,好在我大婚的时候也图个喜庆热闹。”
“好好好,还是公主想的周全。”锦瑟说着便去给店铺老板付了定金,又约了日子送到穆园。
穆清满意的从店铺出来。她眉眼带笑,眼底星辰灿灿。忽而之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穆清抬眼看去,一时间四目相对,兴奋极了。
穆清提着裙子就朝那人跑去,一头钻进了那人的怀中,撒着娇说道:“皇兄,怎么是你,你怎么来长安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想你,好想南陈啊,能见到你我可太开心了。”
陈鹤衍宠溺的抚摸着穆清的发丝,“我最亲爱的妹妹大婚,我怎能不来呢?”
穆清笑意灿灿,拉着陈鹤衍在长安的集市上逛了起来,“皇兄,你还没来过长安吧,我给你说长安可好玩了,集市上有卖好多新奇玩意儿,还有五福斋的糕点,特别的好吃。”
“你走慢点。”陈鹤衍满面笑意的跟在穆清身后,任由她拉着自己跑东跑西,一脸享受的样子。
就这样,穆清拉着陈鹤衍在集市逛了半晌,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才到雪峰仙居歇歇脚。
雪峰仙居一楼的包厢内,穆清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水,一碗不够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你慢点喝,别呛到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陈鹤衍关切道。
穆清微微一笑,又撒起娇来,“在皇兄面前,我永远都是妹妹,是小孩子啊。”
穆清接着说道:“皇兄,这雪峰仙居的茶很好喝的,你快尝尝。”
陈鹤衍笑着点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还要在长安待一段时日呢,有的是机会品茶。倒是你,多年不见,皇兄也十分想念你,不如你暂时搬到我住的客栈,也好常常见面。”
穆清在陈鹤衍面前自然毫无防备,爽快的便答应了他,高兴的跟着陈鹤衍回了永徽客栈。
永徽客栈,是一个南陈的商人在长安开的客栈,更准确的说,是南陈的暗桩在长安的一个据点。陈鹤衍的到来,包下了整座客栈,客栈的周围都被南陈的暗卫包围,护的一个水泄不通。
只是穆清才刚跟着陈鹤衍回了客栈,萧辙便带人“杀”了过来。
客栈门前,萧辙一身锦衣华服高坐在马上。他面色凝重,身后跟着一队身着重甲的神武卫。
“这位是齐宣王爷,特意来此拜见南陈皇帝,还请代为引荐。”白子佩对着客栈门口的侍卫说道。
那侍卫用目光对着萧辙打量了一番,便转身进去通报。不过片刻,便瞧见穆清提着裙子,飞快的从院内跑了出来。
“锦书。”穆清飞奔着,扑到了萧辙的怀里,“我们有几日没见了?”
萧辙宠溺的抱着穆清,唇边带着一抹浅笑,“是好多天了。”
“快进去吧,我皇兄在等你呢。”
永徽客栈的大堂里,陈鹤衍摆了宴席款待萧辙。他眉眼带笑,说话很是客气。
“上次与殿下同饮已是六年之久了,没想到还有今日相聚的机会。今日没有两国的君臣之宜,只有兄弟之情,陈某在此敬殿下一杯。”
萧辙见陈鹤衍这番客气,便也放下了一些戒备,回敬了一杯,“今后便要和冉冉一同称您为兄长了,您太客气了。只是您此番前来如此低调,萧某唯恐招待不周,这个客栈也过于简陋,我已让鸿胪寺为您准备了住处,您随时都可过去。您在长安的一切需求都可以告诉我,定为您安排妥当。”
陈鹤衍摇了摇头,客气道:“殿下客气了,本就是微服出巡,就不必太过声张,我就是来参加殿下与舍妹的婚礼的,待你们二人的婚事一过,我也就回南陈了。”
穆清说道:“皇兄,你好不容易来长安一次,你可以多呆几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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