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掌娇 第437章

作者:画堂绣阁 标签: 爽文 古代言情

  听得这话,皇后立即反应过来,快步上前道。

  “皇上,这想必是当年二公主和宋嫔染天花的旧事,谢氏已经伏法,只不曾想这样的旧事背后居然和婉妃也有关联,可见她恶毒狡诈,竟然藏在宫里这么多年,可怜我的煦儿,被她所害,如今尚不足十岁,寿数就...”

  皇后又气又急,更是极度的悲愤,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只那双眼睛似乎要喷火,死死的盯着月桃,像是要把人给撕了。

  “来人,去把婉妃给朕叫来!”

  裴曜背在身后的手,捏紧成全,指节青白。

  而就在洪正要出去找人时,忽然听得宝华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见婉妃衣衫不整的从外头跑了进来。

  像是刚从榻上惊醒,未曾来得及好好收拾就赶来的。

  当然会这样了,因为皇后将宝华殿这边的消息守的死死的,婉妃在宜春宫里这会子能得信儿,提前赶来,没等着人去请,都已经是皇后的意料之外了。

  不过婉妃此刻赶来,皇后也根本不慌,该说的已经说了,裴曜当知晓的也已经知晓了,婉妃再挣扎也于事无补。

  “皇上,皇上。”婉妃跑进来,慌忙行礼,“臣妾已经听说了,皇上,您不能信这些胡话啊,臣妾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这丫头是你的陪嫁,你的心腹婢女,她的话难道还能有假?!”皇后忍不住当场呵斥。

  婉妃看一眼地上蜷缩着的月桃,咬了咬牙,立刻奔过去,抓住她的肩膀大力摇晃。

  “月桃,你说话啊,是谁指使你要这样污蔑本宫的,本宫怎么可能做那些事呢!”

  “啊——!放开我,放开我,不是我,不是我,都是婉妃娘娘做的,我只是按吩咐做事啊,别找我啊,给五皇子下毒,是婉妃做的,都是婉妃做的,跟我没关系!”

  被婉妃抓住摇晃的月桃,如受到刺激一般,尖叫躲闪,并大喊大叫起来。

  听着她的话,婉妃顿时脸色一白,抬手一巴掌就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

  “你给本宫冷静些,你得了失心疯不成,满嘴的胡言乱语!”

  这一巴掌下去,月桃倒是真的像理智回笼些许,一手捂着脸,一手撑着地面,不再大喊大叫,只剧烈的喘气,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婉妃。

  不过这会子婉妃可没心思看她,立即转过身来,扑通对着裴曜跪下。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啊,月桃这肯定是疯了,疯子的话不能信啊,皇上!”

  可裴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却只有冰冷和隐忍的晦暗。

  半晌,沉声道,“将婉妃带回宜春宫,无朕旨意,宜春宫上下任何人不得离开宜春宫半步,任何人也不许和宜春宫接触,这个丫鬟,带走,好好审问!”

  无论婉妃如何挣扎,也是无济于事了,现在她甚至只能祈祷月桃真的疯了,最好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无法为证。

  可她身边的那些人...多多少少,还是有几个知道内情的。

  想到这些,婉妃顿觉如坠冰窖。

  而彼时的宝华殿内,皇后看着婉妃和月桃分别被带走,赤红着双目,紧紧扯着手里的帕子,显然是心情还未平复。

  裴曜看她一眼,长叹了口气,轻声道,“皇后回去歇着吧,审问的事情,自有洪正负责,煦儿也是朕的孩子,朕一定会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臣妾,谢皇上。”皇后含泪,欠了欠身,随即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

  可是她走后,裴曜却没急着走,反倒是让法师拿了东西过来,亲手上了一炷香。

  “静慧师傅在宝华殿也有些年头了吧。”

  “阿弥陀佛,老衲在宝华殿已有二十余载。”静慧大师双手合十道。

  裴曜看他一眼,旋即淡淡道,“出家人,不该与俗世纠缠不清,大师入佛门多年,自当晓得这句话,朕不希望这宝华殿再有不清静的时候,扰了诸位先祖安宁。”

  听得这话,静慧大师顿时身子微微僵了僵,旋即才应下声来。

  而裴曜也没再多说,折身离开。

  他不能容忍婉妃谋害五皇子是真的,但皇后串通宫中法师,在供奉先祖排位的宝华殿闹这一场,也确实是失了规矩。

  但知晓皇后护子心切,裴曜也不会追责就是了,但法师,自当敲打。

第六百零二章

  次日。

  昨晚宝华殿发生的事情都传开了。

  五皇子中毒,是被婉妃所害,这事儿也都被大家知晓,不过眼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倒是没谁敢明面上说。

  但只看宜春宫已经被围守起来,大家心里也有数。

  这事儿八九不离,婉妃是要完蛋了。

  之所以这一夜还没审出来,是因为月桃的确被吓的太狠了,有些言语不受控制,所以先叫了太医来,给她安神,才好问话。

  凤玄宫。

  众嫔妃来给皇后请安,就见皇后似乎是一夜未眠,眼下乌青十分明显,但精神倒是很好。

  不能说很好,是有些亢奋的样子,像是咬住了猎物命脉的野狼,一刻不敢松口的警惕。

  皇后是这样的状态,大家也不敢多言什么。

  所以请安是早早就散了。

  宋嫔和方玧一道走,这会子就低声谈起来。

  “听在宝华殿当差的人说,昨晚婉妃那个陪嫁丫鬟,闹得厉害,像是撞鬼了似的,吓得都失禁了,一股脑的,把婉妃干的那些事全都吐露了个干净,婉妃赶到的时候啊,说那丫头是得了失心疯了,但皇上没信,这就把她给禁足了,这么看来,五皇子中毒的事情当是真的。”

  “昨天晚上宝华殿的动静闹得那么大,皇后头一个赶到,又是皇上再去,最后是婉妃,咱们这里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可见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也拦着婉妃不让知道,这怕是,皇后做的局,就为了把婉妃给挖出来。”

  方玧敛眸,淡淡道。

  听到她这么一说,宋嫔微愣了愣,旋即也反应过来。

  “是这个理儿,那如此说来,怕是五皇子早就中毒了,难怪这一养就是半年,出来了,还是没从前那般活泼,难为皇后,这小半年都没抓住切实的证据,不得已,竟然用这样的法子,婉妃藏得当真是深啊。”

  “她要是藏得不深,能熬到今日位份?”方玧抬眸,目光悠远,“算起来,咱们之后,选秀入宫的新人里,可就她还在呢,罗美人那是个不作数的,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宋嫔也跟着叹了口气,“可不是么,婉妃怎么就犯了这个傻,分明她兄长立了大功,就要随大军班师回朝了,她要是一直安安稳稳的,估么着,还有大好处呢。”

  “是啊,她不能生育了,皇上对她心中尚有愧疚,再加上她兄长的功劳,封个贵妃之位,和本宫平起平坐,也不是什么稀奇。”方玧勾了勾唇角。

  所以皇后才不愿意拖延下去了,要赶在胡岱序的功劳定下来前,把婉妃给扳倒。

  否则等拖到有功之臣论功行赏的时候,还没有切实的证据,恐怕就更难把婉妃挖出来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皇后察觉到裴曜在查宜春宫闹鬼的事情,担心裴曜因为胡家的军功而偏袒了婉妃,所以提前动手。

  五皇子已经是废了,活不过二十岁的皇子,不可能继承大统,皇后本就一直觉得裴曜偏心四皇子,如今更是笃定裴曜已经将四皇子当成继承人了。

  如此,为了一个废掉的皇子,得罪一个刚立下赫赫战功的臣子,皇后怕裴曜不会为五皇子主持公道。

  而现在闹出去,胡岱序纵然有功,那还没轮功行赏呢,且胡岱序人也远在千万里之外,但陆家却在京中,倘若裴曜不愿意给五皇子一个交代,皇后也能让陆家施压,逼裴曜公正的处理这件事。

  婉妃的命,皇后是铁了心要取的。

  她何尝不知道在宝华殿这供奉先祖神位的地方做局,是不孝和违反宫规的,但为了儿子,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现如今说什么都是枉谈,她害了五皇子,皇后又铁了心要对付她,这回她是翻不了身了。”宋嫔道。

  方玧也笑了笑,“横竖不关你我的事儿,好好看好自家的大门,看戏就是了。”

  宋嫔点头,也跟着露出笑来。

  后宫便是如此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宜春宫。

  彼时的婉妃,精神状态也是亢奋的。

  不同于皇后的那种亢奋,她是慌乱而引起的焦躁亢奋。

  从昨夜回宫后,就根本停不下来,先是枯坐,后来忍不住来回踱步,最后砸了一屋子的东西,随后又冷静下来,等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把另一个大宫女云芝叫进了屋里。

  两人在屋里待了一炷香的功夫,也不知是谈论了什么,等云芝出来后,便低垂着头,悄悄绕到殿后去了。

  这都是另外的话,倒也没谁去关注。

  如今宜春宫里最受关注的,都不是婉妃,而是月桃。

  大家都等着月桃被撬开了嘴,多说出些东西来呢。

  只是月桃昨晚被吓得太狠,这会子被灌了安神的汤药,还昏睡着,郭院判的意思是,得等她清醒了才好问。

  虽然皇后激动,裴曜却还有理智。

  婉妃好歹是一宫之主,娘家也是有底子的,不能就这样凭几句疯言疯语,就把人给处置了。

  尤其现在胡岱序立着军功,不交代的清楚,少不得叫人不服,觉得他这是在卸磨杀驴,看似处置了婉妃,其实是在给胡岱序警告敲打。

  如此,君臣之间也有麻烦。

  虽然婉妃做下这样的事,裴曜心里已经容不下她了,可胡岱序的确是个人才,裴曜还是想要重用着的。

  而在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唯一不关心这些事的,就是上学的孩子们了。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皇子公主们都各自回到歇息的地方,预备用午膳,用了膳,睡上一觉,下午还得继续上课呢。

  虽然各自有各自的房间,但孩子们如今关系处的不错,尤其四皇子这个显眼包,是个有号召力的,基本都是招呼着兄弟姐妹一起,在他房里一道用膳,再各自回去歇息。

  宫人们把提前预备好的膳食拎上来,孩子们正要开动呢,门口又出现了一个拎着食盒的宫女。

  正是云芝。

  不过婉妃从来在外头只带月桃,她几乎没抛头露面过,加上伺候皇子公主们的宫人们,素日不接触别的嫔妃,便也没人认识她。

  所以进来后,云芝便欠身行礼,笑着道。

  “奴婢给诸位殿下请安,奴婢是御膳房的,谨妃娘娘吃着这玫瑰酥卷,觉得极好,特意吩咐膳房送些来给殿下们尝尝。”

  大皇子看她一眼,觉得眼生。

  可又一想,她说自己是御膳房的人,不是长庆宫的,没见过倒也不稀奇,便就没吱声。

  伺候大皇子的就是一个伴读小太监,这会子已经快步上前,准备接过食盒了。

  可云芝却道,“这样的粗活,怎好劳烦公公,奴婢来吧。”

  边说,边过来将预备好的,一小碟一小碟的点心,分别摆到了几个孩子面前。

  正当她要抽身离开时,却忽然被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