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寡妇,在线发癫 第234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强强 爽文 轻松 沙雕 古代言情

  顿了顿,又问:“蔡十三郎动手打卖鱼人的时候,希贤是不是还在那儿,没有走?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这是越国?公夫人杜撰出?来的不成?”

  汪老?夫人含怒不语。

  柳老?夫人见状,便叹口气?,说:“越国?公夫人只?是把事实写出?来,既没有生编硬造,也没有胡言乱语去诬陷希贤,凭什么去找人家的麻烦呢?”

  汪老?夫人听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弟妹,我真不是那种会胡搅蛮缠的人,只?是这事儿——希贤冤枉啊!”

  她哭着说:“又不是他干的,却要折损他的名声,事情闹大了,最丢脸的不是蔡家,是柳家啊!”

  柳老?夫人温和劝她:“既然如此,嫂嫂就更不该来找我了,事已至此,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细细剖析这件事情:“奏疏已经递上去了,到了圣上面前,越国?公夫人难道还会再去要回来吗?”

  “她是个聪明?人,秉性又素来强硬,她不会不知道把希贤的名字写上去这件事会引发什么,但她还是这么做了,既然如此,难道我们可以凭借几句话就改变她的意?志吗?”

  柳老?夫人很确定地告诉她:“别?说我不会去,就算是真的厚着脸皮去了,越国?公夫人也一定不会理会的,登门之于希贤有害无益,反倒会叫他更加难堪!”

  汪老?夫人怄得心口发疼:“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瞧着希贤受委屈不成?!”

  柳老?夫人说了这么多?,见她都听不进去,也觉得有些疲惫了:“怎么就是委屈他了呢?”

  她就事论事:“越国?公夫人只?是把希贤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阐述出?来,既没有诬陷,也没有夸大其词,嫂嫂觉得接受不了,应该从希贤身上去找原因,凭什么去责备越国?公夫人呢?”

  汪老?夫人霍然起身,难以接受地看着妯娌,厉声道:“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无缘无故地,越国?公夫人却把这些给翻出?来——”

  柳老?夫人见状,也肃然了神色:“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希贤自己立身正了,还怕舆论牵连到自己吗?”

  “说一千道一万,当时事发的时候,他又没走,为什么不拦住蔡十三郎,由着他把卖鱼人给打了?!”

  汪老?夫人愠怒不已:“希贤与?那卖鱼人非亲非故,有什么义务就要去庇护他?!”

  柳老?夫人听罢,反倒心平气?和起来:“希贤是没有这个义务去庇护他。”

  紧接着,她说:“嫂嫂,不如您替希贤打个横幅到京兆府去,替他伸冤吧,横幅上就写——我柳希贤有什么义务要见义勇为,庇护弱小?”

  笑了笑,柳老?夫人又继续道:“您要是觉得这句话不够清楚,就再加上一句,去北阙那边挂着,叫所有文武官员都能看见——本朝律令又没说我柳希贤就得见义勇为,我看见了,但是不管,这又不犯法,你们凭什么说三道四,叽叽歪歪?都把嘴给我闭上!”

  “嫂嫂,您觉得如何??”

  汪老?夫人听出?了这里边满满的嘲弄意?味,怒得浑身战栗,久久没说出?话来。

  柳夫人守在婆母身边,见状都有点?心惊肉跳。

  这老?太太要是在自己家里边“咣当”一声倒下去,过后可说不清楚!

  好在汪老?夫人虽然上了年?纪,身体倒还算是硬朗,脸色灰败了好一会儿,终于冷笑出?声,拂袖而去。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到了晚上,这事儿就传到了别?人家的餐桌上。

  中书令俞安世有点?唏嘘,同?夫人道:“蔡十三郎也就罢了,柳希贤这回是栽了一个大跟头啊。”

  俞夫人也觉感?慨:“谁说不是?”

  小俞娘子在旁嗤笑一声,撇了撇嘴:“谁叫他爱装呢,要是真能装得毫无缺憾也就算了,偏还做不到,现下风评一落千丈,这不都是活该?”

  俞夫人给她夹了一块鱼吃,好笑道:“哟,我们小俞太太又懂啦。”

  “这不是懂不懂的问题呀。”

  小俞娘子用?筷子戳了戳碗里边那块带鱼,继而抬起头来,说:“易地而处,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拦住蔡十三郎的——我又不怕那个瘪三!”

  “就算是拦不住,事后我也会帮杨二?郎跟他打官司的,毕竟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如果不是我跟蔡十三郎争鱼,杨二?郎也不会被打啊!”

  蔡十三郎是蔡大将军的弟弟又怎么了,她爹可是宰相,又占据了道德高地,她能把那个瘪三锤出?黄来!

  俞安世听了,不由得笑问道:“哦,来具体说一说。”

  小俞娘子想了想,语气?很认真地道:“阿耶,我并不是在借助拉踩柳希贤,来标榜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我也不觉得我这么做了就是个正人君子。”

  “我只?是觉得,这是我出?于本心、应该去做的事情。”

  “柳希贤没有这么做,这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事情,我会选择那么做,当然也不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善行。”

  “但是这两种选择,本身就告诉我,他跟我不是一种人,虽然他可能并不稀罕,也并不在意?——但是我不想,也不会跟他做朋友的。”

  小俞娘子迟疑着说:“我觉得……”

  她朦朦胧胧地意?会到了一点?什么,但是又无法用?精准的语言来描述出?来,转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俞安世不无欣慰地看着她,说:“一个身处高位的人,在面对处于低位之人时的反应,最能展现这个人的本性。”

  小俞娘子激动地一拍大腿:“对啦,就是这个意?思?!”

  俞安世听得笑了:“越国?公夫人是真的虎啊,一封奏疏,既收拾了正三品武将的弟弟,也捎带了当朝宰相的侄孙,还有御史台的中丞和工部的侍郎,哦,后边还有位二?公主呢!”

  笑完之后,他带了点?看好戏的意?思?,悠悠道:“等着瞧吧,今晚上神都城里的衙内和纨绔都要吃一点?教训,到了明?天,四面八方全?都得是往京兆府去打探越国?公夫人下一步动向的人!”

  ……

  蔡十三郎那边栽了,二?公主处自然能够得到消息。

  可是就算得到了消息,又能如何??

  她倒是想派人去警告蔡十三郎几句,叫他闭嘴,可京兆府那边把守得很严,根本带不进去话。

  想办法把被抓的几个人灭口?

  那几个可都被抓到金吾狱去了,她要是能把手伸到金吾卫,还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

  二?公主急了。

  但是急也没用?。

  尤其是在知道越国?公夫人居然公开上疏,把这件事情捅到了政事堂之后,她就愈发焦躁不安起来。

  怎么办?!

  太后娘娘那边,只?怕是不会管她了。

  阿耶……会庇护她吗?

  急到最后,她的心绪反倒平定下来了。

  就算是事发了,又能怎样?

  不就是派遣了几个人到蔡十三郎那边去吗?

  又没有真的惹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真的问到她头上来,她就说是自己瞧上了蔡十三郎,想纳他为妾,见他因越国?公夫人的案子而焦躁不安,遂使人去保护他!

  想到此处,她愈发得理直气?壮起来。

  乔翎上疏之后的当天,大公主的女官给她带去了大公主的口信。

  别?再硬梗着脖子等了,赶紧上疏请罪吧。

  这话惹得二?公主恼火起来:“我又没有做什么!”

  “我是把越国?公夫人给杀了,还是怎么着王中丞和曹侍郎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搞得好像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一样?!”

  她很委屈:“大姐姐不帮我也就算了,居然还叫我主动上疏请罪?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女官把二?公主的话一五一十地传达回去,大公主听完之后,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真是太叫人失望了。

  难道二?娘以为,越国?公夫人没有死,王中丞和曹侍郎府上也没有出?事,所以就等同?于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这怎么可能!

  她没有拿到越国?公夫人对朝廷官员行凶的证据,倒是她,的的确确派出?人去,欲行不轨的同?时,也的确潜入到了王、曹二?人的府邸。

  不是非得做些什么,才会叫人不快的。

  单单“潜入”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个极大的冒犯!

  大公主由衷地叹了口气?:“我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稍显疲惫地告诉近侍们:“以后二?公主再有什么,不必管了。”

  近侍应了声,倒是又说:“今天有很多?人去京兆府那边,打听越国?公夫人在蔡十三郎的案子之后,又在查哪一桩案子呢。今天晚上,只?怕有许多?人晚上要睡不着了。”

  大公主听得不明?所以:“越国?公夫人现下在办什么案子?”

  “一桩连环糊涂案。”

  近侍笑吟吟道:“前任京兆任期之内的事情,抓住了一个杀人大盗,为图方便,就顺势把几桩悬案都给扣到此人头上了,前任京兆已经被圣上下令处死,但当时经办这案子的几个官员,可都还在朝上呢……”

  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个夜晚,的确有许多?人难以安枕。

  乔翎自己倒是一夜好眠,第二?日起床吃了饭,精神抖擞地上朝去了。

  熟悉的等待流程,熟悉的上朝经过。

  朝堂之上,各部衙门的主官或者副官们先后出?列奏事,终于到了京兆府奏上去的那桩案子。

  圣上先点?了蔡大将军出?来:“蔡和,你怎么说?”

  蔡大将军心里边暗暗叹气?,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沉声道:“臣无话可说,但凭陛下圣裁!”

  圣上微微颔首,还未言语,便见尚书右仆射王元珍上前一步,奏道:“陛下,臣有话启奏。”

  圣上道:“讲。”

  王元珍道:“蔡十三郎的罪责明?确,政事堂无有疑义,而昭华公主豢养江湖人士,目无纲纪,令其于宵禁时分潜入朝廷要员府邸,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但是如果不加以惩治,又何?以安慰百官之心?”

  “若开了宽纵的先例,此后只?恐诸多?狂徒歹人效仿,祸乱神都——有此顾虑,臣奏请陛下,严惩此事,以儆效尤!”

  昭华,是二?公主的封号。

  而在王元珍之后,也有诸多?朝臣上前附和她的提议。

  御史中丞王延明?与?工部的曹侍郎更是一马当先:“请陛下严惩此事,以儆效尤!”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家”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安全?区,而安全?区一旦打破,无疑会惹得人心惶惶,甚至于社会动荡不安。

  在律令上则直观地表现为,一旦出?现了“入室”情节,量刑上会大幅度加重,非如此,不足以震慑,兼以宽抚人心。

  二?公主是皇嗣,身份贵重,但是当她需要面对的是一整个利益集体的时候,这皇女的身份,也就不再具备意?义了。

  乔翎旁观了整个过程,倏然间回想起了自己入仕之前,卢梦卿往越国?公府去说的那一席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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