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寡妇,在线发癫 第237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强强 爽文 轻松 沙雕 古代言情

  乔翎果?断道?:“公务在身,怕是无暇与劳中丞寒暄了。”

  劳子厚脸上的笑?意仿佛是海上漂浮的泡沫,即将消融在波浪之间。

  他叹口气,徐徐道?:“乔少?尹,我当初在京兆府,并不担审案的责任,最后在文书上加名,也?是惯例罢了,即便?真的被翻出来,也?不会真的牵连到我身上,您这么早就?急着?避嫌,倒是叫人?觉得小气了。”

  乔翎瞧着?他看了会儿,很认真地问:“你是经?办人?之一,你在上边签署了名字,你难道?不知道?名字签完之后,罪犯就?要被处斩,名义上是由?他犯下的那些案子,也?会就?此终结吗?”

  劳子厚反问她:“难道?那个罪犯不该死吗?他杀人?,可是板上钉钉,无从抵赖的!”

  乔翎没被他这话困住,反过来又问他:“那其余那些案子呢?让他顶了罪,岂不就?等?同于叫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你作为经?办的官员之一,怎么对得起枉死的人??”

  劳子厚明显不想再谈这件事了。

  他敷衍着?笑?了笑?:“越国公夫人?当真是耿介之人?呢,真是叫人?佩服。”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你在京兆府的时候,经?手了一桩错案,现?在事情发了,你头一个想起来的居然是要把这桩案子按下去,千万不要再牵连到你吗?”

  乔翎听他这话语气不好听,也?不客气,当下瞥了他一眼,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我耿介,这不需要你说,倒是你小人?行事,我有必要说出来!”

  劳子厚见状倒也?不气不恼,只?是说:“女人?就?是爱争口舌之快,罢了罢了,乔少?尹既然如此不通情理,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儿呢。”

  他向前伸手:“乔少?尹,要进御史台可以,只?是,官印得暂且押下——这是御史台的规矩。”

  乔翎听得微怔,转而道?:“是御史台的规矩,还?是劳中丞的规矩?”

  劳子厚笑?道?:“乔少?尹是四品大员,我哪里敢胡言乱语诓骗您?今天您从这儿掉头出去,到哪儿还?不能问一问这事儿呢。”

  他笑?吟吟地瞧着?乔翎,说:“御史台同别的衙门不一样,牵涉的机要案件太多,所?以规章制度上也?格外繁琐一些。”

  “前朝有三独坐,即三位要员单独设置一席,以表超脱于诸臣之上,御史台的主官就?是三独坐的官员之一,如今到了本朝,虽然不时兴这个了,但御史台的许多规矩还?是没变。”

  劳子厚说:“政事堂若有命令,都不得直接传召,而是要着?人?来请,而其余官员若要进御史台,也?得将官印押在这儿,等?出去的时候再带上,以防不测。”

  乔翎问:“现?在别的官员因公进出御史台,都得把官印押在这儿吗?”

  劳子厚笑?得格外意味深长:“别人?也?就?算了,但是遇上乔少?尹这么讲规矩的人?,我哪儿敢不讲规矩?今天咱们还?是照章办事,来的安稳一些。”

  乔翎听明白了:“虽然是规矩,但是也?荒废了,别人?不需要这么做,可是我需要这么做。你就?是故意要卡我一下。”

  劳子厚淡淡道?:“毕竟乔少?尹是讲规矩的人?嘛。”

  乔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伸手将悬挂在金鱼袋旁的官印取下,攥在手里,忽的问:“我把官印给你,万一你拿去做了什么,这怎么办?”

  劳子厚听她真的跟自己探讨起这事儿来了,就?知道?她是被唬住了,当下脸上玩味之色更?重:“乔少?尹只?管放心,依据御史台的规矩,押在这儿的官印都是要被封存起来的,专人?执掌,不会出现?意外。”

  乔翎顺势将手抄进了袖子里,想了想,又问:“我把官印给你,你能给我开具收据吗?”

  劳子厚从善如流道?:“这有何不可呢?”

  乔翎目光不善地盯着?他,说:“劳中丞,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官印交给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责任可全?在你!”

  劳子厚笑?道?:“好说。”

  乔翎将手里的官印拍到案上,紧盯着?他:“你写收据吧!”

  劳子厚捡起那枚官印来瞧了一眼,脸上笑?意愈深:“请乔少?尹稍待片刻,马上就?好。”

  纸笔都是现?成的,他一挥而就?,双手礼貌敬上。

  乔翎一把接到手里,撒了一眼,丢下一声冷哼,往御史台内去了。

  今日值守的两名门吏是他的人?,原就?是听了他的命令,道?是见了京兆府乔少?尹过来,便?赶紧去回话的。

  这会儿见了这场风波,也?不免要去劝他:“中丞这是何必呢。”

  劳子厚脸上笑?意荡然无存,扫一眼那道?远去的红色背影,森森道?:“难道?叫我做柳希贤,当人?尽皆知的笑?话吗?!”

  如他所?说,先前那案子,他的确没有插手,也?并不是他亲自经?办的。

  只?是细细纠察起来,上边署了他的名字,就?相当于他默认了最后的审判结果?,终究有失察之责。

  就?算是真的发了,也?不会致命,但是却如同柳希贤牵涉蔡十三郎一案一样,因而极大地损伤声名。

  柳希贤被人?讥诮是伪君子,他呢,又会被扣上什么帽子?

  糊涂,还?是无能之辈?!

  劳子厚原以为柳希贤一事之后,柳家乃至于柳希贤的岳家中山侯府总会给姓乔的癫人?一点教训的,没成想她竟然一如从前,半分情面都不肯讲!

  不,这哪里是不肯讲情面,只?怕是邀买名望上了瘾,前回要踩着?柳希贤上位,这回还?要继续踩着?他来扬名了!

  她既不给情面,自己又凭什么要给她情面?!

  瞧着?手边的这枚官印,劳子厚冷笑?起来,轻蔑道?:“我当这位乔少?尹行事有多老辣呢,原来也?经?不起恫吓,几句话下来,就?老老实?实?把官印交出来了!”

  门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劳子厚倒是颇觉出了一口恶气,交待下去:“等?她走的时候,再使人?叫我过来。”

  门吏道?:“何必叫您来回跑呢,小人?这边就?能把事情办妥。”

  “你懂什么?”

  劳子厚道?:“事情可以做绝,但态度一定要好,如此一来,想抓把柄她都抓不到!”

  我不近人?情吗?

  可这就?是御史台的规矩啊。

  诚然,这规矩已经?处于半荒废状态了,可到底也?是规矩不是?

  真要说,就?是你乔少?尹自己蠢,不知道?这事儿,又被我三言两语拿捏住了,这能怪得了谁?

  就?算是把官司打到御前,圣上也?只?能说我这是恪尽职守!

  劳子厚这么想着?,背着?手,迆迆然离开了。

  乔翎离开的时候怒气冲冲的,走出去那段距离之后,反倒笑?了。

  她抄着?手,问了问王中丞的值舍在哪儿,寻了过去。

  署名文书很顺利地到了手。

  临走的时候,乔翎问了出来:“往御史台来,还?要押上官印吗?”

  王中丞显而易见地怔了一下,不答反问:“有人?押住了乔少?尹的官印?”

  乔翎说:“是呀。我听说,这是御史台的规矩。”

  王中丞听得蹙眉,脸上薄薄地流露出一点怫然来。

  他站起身来,打算跟她一道?出去,同时问:“是谁扣的?”

  乔翎从袖子里取出那份收据,叫他瞧了一瞧:“劳中丞啊。”

  王中丞定睛看过,脸上的神色不免有些微妙。

  他知道?这是劳子厚自作主张在为难人?,只?是这事儿卡在了规矩上,他与对方同为中丞,也?不好去说什么。

  专程为这事儿惊动御史台的主官,又好像不太值当……

  他不愿把御史台内的不合翻到明面上,遂送佛送到西,主动说:“我送乔少?尹出去。”

  乔翎笑?着?谢过他。

  这边两人?出了门,那边就?有人?去给劳子厚送信,后者早早地等?在了门外,热情又周到地道?:“乔少?尹事情办完了?年轻人?手脚可真是麻利!”

  说着?,双手将被封存的官印奉还?,端是彬彬有礼。

  王中丞深深看了他一看,道?:“劳中丞真是尽忠职守呢。”

  劳子厚笑?道?:“好说,好说。”

  乔翎将袋子的封口打开,同时也?含笑?赞扬说:“劳中丞处事认真,办事也?很牢靠呢!”

  劳子厚脸上笑?意愈发浓郁了:“乔少?尹太客气了!”

  就?在这档口,乔翎脸上的笑?意却顿住了,淡化了,最终彻底消失了。

  劳子厚见状,脸色不由?得一变:“怎么了?”

  王中丞也?询问似的看了过去。

  乔翎迟疑着?说:“这官印……不对呀!”

  劳子厚脸色大变!

  他上前一步,目光紧迫道?:“哪里不对?乔少?尹,你可别含血喷人?——官印一直都是封存好的!”

  王中丞也?是神色凝重。

  乔翎遂将官印翻转过来,叫他们看刻有字迹的那一面:“京兆府的‘府’字,少?了一点,这不是我那枚官印,是赝品!”

  劳子厚不可置信,一把将那枚官印夺到手中。

  乔翎惊叫一声:“劳中丞,你这是干什么?!”

  转而又攥着?先前那张收据,勃然大怒,发作起来:“打着?御史台规矩的旗号收走我官印的是你,保存我官印的是你,留下收据的还?是你,现?下收据还?在,官印却被掉包成假的了,亏得我眼尖发现?,如若不然,这是多大的罪责?!”

  “劳子厚,劳中丞!”

  乔翎厉声道?:“你今天必然得给我一个交待,如若不然,这事儿没完!”

  劳子厚紧盯着?手里边那枚官印,死瞧着?上边那个“府”字,怎么看怎么都是少?了一点,看到最后,他脸上血色全?无,甚至于都要不认识这个字了!

  王中丞眼见这场变故发生,亦是汗流浃背,瞧一眼满面惊怒的乔翎,再看看惶恐不已的劳子厚,当下苦笑?起来。

  这回,想不惊动御史台的主官都不成了!

第114章

  劳子厚先前自觉拿住了乔翎之后有多得意,这时候就有多惶恐。

  他脸色惨白,死盯着手里那枚官印上的字迹,过?几瞬后,又好像被恶鬼咬了?一口似的,彷徨又难掩惊恐地去看乔翎。

  乔翎尤且愤愤,愠色溢于言表:“你看我干什?么?难道还是我给你掉的包?!我进了御史台之后,就去寻王中丞了?,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你可别想着往我身上赖!”

  事发突然,劳子厚面白如纸,王中丞猝不及防,两个门吏面面相觑,亦是神色惶惶。

  倒是御史台的左右邻居,太史监跟宗正寺里的人听见动静,察觉到同僚门?前有热闹,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王中丞打眼?一瞧,就见左右邻居门?前都已经?聚起了?人,以一种看似很忙,实?际上根本什?么都没做的姿态,故作不经?意地瞧着自家?衙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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