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无所畏忌 第11章

作者:假面的盛宴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甜文 朝堂之上 古代言情

  怀宁不禁摇头嗔道:“你呀你,你就喜欢看戏是吧。”

  “可不是,我就爱看戏。”

  .

  “听刘俭说你抱恙了几日,之后又要准备击鞠上场,朕便没召你说话。怎生爹爹不招你,你就不来找爹爹说话?”

  看着眼前这位面容清隽,眼神温和的男子,元贞一时有些恍惚。

  现实这张脸,和梦里那张满是颓丧的脸,似乎重叠在了一起。

  ……

  “圆圆,你可是还怨着爹爹?”

  一身布衫,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的男人,哭得眼泪鼻涕直流。似乎一夕之间他就老了,早先还乌黑的头发花白了一半,凌乱不堪,哪还有往日帝王的风流与潇洒。

  “你确实应该怨爹爹,都怪爹贪生怕死把你送出来,都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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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叉手礼多在站立时使用,尤其是回话时,常加上这种礼节动作。其动作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左手握住右手,左手小指指向右手腕,右手四指皆直,左手大指向上,如以右手掩其胸,但不可太着胸,须令稍去二三寸,以此示敬。其实若是有注意,就会发现文里宫人内侍自称多是我、小的,也没有动不动就跪(这里解释一下,免得你们说为啥当奴婢的这么没有规矩)。跪拜叩拜是大礼,一般生死攸关或祭祀时才用。奴婢流行于明清,奴才和动不动就跪下磕头是清朝。

第9章

  09

  眼前这位帝王,喜欢舞文弄墨,擅丹青好风雅,性好奢华。若大昊没有亡,日后史书工笔必然有他一笔。

  毕竟他在位期间,收回了大昊一直想收回的幽州,解决了大昊多年之敌西狄,也算是有些功绩在身的。

  可惜没有如果。

  元贞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何大昊会那么突兀就亡了?

  为何求和就求和,竟毫无骨气拿女人去抵赔款?

  又为何一开始北戎根本没攻破城门,甚至连外城都没拿下,大昊就仓皇求和,为此无所不用其极?

  又是为何,爹爹如此贪生怕死的人,竟傻到亲自出城与人和谈,以至于被拿了个正着。

  她有太多不懂,却苦于不过是个女子,对朝中之事所知不多。仅有的认知,不过是梦中从旁人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

  在那些只言片语中,爹爹是昏庸的。

  因为他昏庸,所以大昊才会亡,因为他昏庸,才会上京城内繁华似锦,上京城外民变四起民不聊生。

  所有一切都是他的昏庸,任用奸臣,才会导致那一切的发生。

  这几日,元贞之所以没去见宣仁帝,不过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

  此时父女相见,现实和梦境的重合,扰得她心绪纷乱,又苦笑不已。

  怨吗?

  怨的。

  恨吗?

  恨,又似乎不恨。

  其实在那梦里,杨變说的没错。

  不管如何,不管他如何昏庸,如何误国,如何害了所有人,他到底是爹爹,是宠了她十多年的爹爹。

  早年的故意邀宠,是为了求存,可随着时间过去,十多年来,这份父慈女孝,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已经无从分辨。

  他宠她十数年,她护佑他余生。

  仅此而已。

  ……

  “女儿不也是为了准备上场之事。”

  元贞垂下眼睑,掩住眼中的汹涌。

  宣仁帝却不信,还以为她是被之前的事所扰。

  “可是因那杨變之言?此地人多口杂,容后爹爹再与你细说,你好好击鞠,等事后爹爹给你个好物。”

  好物?

  那宋浦?

  堂堂如玉公子,贵不可言的麒麟儿,竟被堂堂帝王如此称之,何其荒唐!

  可当父亲的一片拳拳爱护,却不能置若罔闻。

  元贞也就佯装不知,按下心中杂乱心绪应对几句,之后又随着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摆驾去了宝津楼。

  宝津楼,楼宽百丈不止,高有三层,位于金明池东岸。楼下有面阔百丈的场地,此地便是用以观赏诸军百戏及骑射击鞠之地。

  待宣仁帝落座,一众王公大臣们也纷纷都在二楼一楼落了座。

  能在楼里落座的到底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在楼下两侧的彩棚帐幕里。

  很快,诸军百戏就开始了。

  开场便是十多个半人高的红漆大鼓被抬了上来。

  十多个头戴红巾的鼓手,奋力擂鼓。

  鼓声隆隆,震人心魄。

  其中一人腰缠双鼓,走上前来。一边跟着节奏敲鼓,一边唱着喜庆的迎宾颂词。

  须臾,有笛声琴声响起。

  而鼓声更是震耳欲聋,节奏也变了,变得更为急促。

  一群戴着红头巾的兵卒跑了上来,其中一人挥舞着金绣大旗,紧随其后的是一群被铁索牵住的虎豹熊狼等猛兽。

  此乃诸军百戏之一,驯兽。

  也是每次开池盛会上最受人期待的节目。

  这些猛兽或凶猛骇人或憨态可掬,但都被养得膘肥体壮,皮毛光滑,被兵卒们指挥着做着各种动作。

  虽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却总能引起众人阵阵惊叹。围观人群中,不时有小儿冲爹娘指着虎豹说着什么,场面可谓是热闹至极。

  又是一群红头巾的人登场。

  他们或是表演扑旗子,或是表演爬竿、翻筋斗等,各种复杂且具有挑战性的动作,十分抓人眼球。

  四周高呼声拍掌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随着鼓声乐声转变,又换了一群人登场。

  这些人约有一百多人,他们穿着五彩轻装,有的身着禁军军袍,有的持旗,有的持雉尾,有的则手持盾牌兵器等物,上场后便随着旗手列阵摆开队伍来。

  先向楼上及两侧彩棚行礼,随后根据乐声,摆出偃月阵,表演开门、夺桥之类节目。

  他们的举动像是跳舞又似在对阵,极具观赏性,其中夹杂着各种对阵搏击突刺的动作,还有人佯装被刺倒等等,不一一列举。

  又是乐声急骤。

  一阵烟火徒然升起,随着爆竹声及一声声哇啊啊的怪叫,登场了一群头戴青面獠牙面具,披头散发,状似鬼怪之人。

  他们身穿金绿短衫,黑色灯笼裤,赤着双脚。颈上、手腕、脚踝上,都带着铁环,随着走动,发出阵阵撞击声。

  他们或露出獠牙,或口吐烟火,有的手持铜锣,铜锣在他们手中简直舞出了花儿来,前后左右,上下翻飞,让人目不暇接。

  ……

  权简连啧了好几声:“这百戏可真好看啊。”

  他和杨變在楼下的彩棚中,倒不是身份不够进不了楼,而是杨變不屑与那些权贵高官交往,故意躲了清净。

  “瞧瞧那火喷的……”

  杨變不屑一嗤,抬脚欲走。

  权简拉住他。

  “你就算不愿看这诸军百戏,女子击鞠看不看?等会儿到半场时,女子击鞠队会出来亮相,那可是难得的场面。”

  权简本以为劝不住他,哪知杨變却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

  .

  诸军百戏上演了快一个时辰,待表演到马戏时,众人便知晓离女子击鞠登场不远了。

  一时间,岸边各处人头攒动,连树上都爬满了来观看的百姓。

  四周观赏的人群中,也是人挤人,人挨人,时不时有人被踩了脚,却顾不得去叫骂,只顾伸着脖子看向场中。

  果然,随着一阵震耳鼓声,一队女骑手疾驰而来。

  她们穿着金边花缎窄袖锦袍,腰束大红束带,梳着高髻,头上包着嵌了珍珠的裹巾,艳色曜日,光彩照人。

  真可谓银鞍玉镫黄金辔,连马笼头都是赤金所制,其上镶嵌了各色华丽宝石,在骄阳下耀目生辉。

  甫一上场,她们就借着疾冲的动作,做出了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或是飞仙膊马,或是镫里藏身,甚至策马疾驰途中还变幻出了各种不同的阵型,让人叹为观止。

  最引人瞩目的,便是方队正中那一位。

  不同其他女骑手花缎金边窄袖袍的装束,她穿了身玄紫色的骑装,同样梳着高髻,头上却并无任何装饰,只她的面上覆着一张半截式的鎏金面具。

  面具整体呈夺目的金,蝶翼状,双翅上扬,雕工十分精细,连蝶翼上的纹路都纤毫毕现,翅尖上点缀着用芙蓉石所制的淡粉色海棠花。

  面具堪堪只罩住了水墨般的眉眼,下半截则是金线流苏成帘。一张芙蓉面欲遮还休,露出线条流畅的下巴,与白皙纤细的脖颈。

  耀目的金,衬着色彩瑰丽的紫,再搭配上无法忽视的白。

  勾魂摄魄,又冷绝清艳。

  让观者无不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是元贞公主!”

  四周传来阵阵呼喊,声浪喧嚣,直冲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