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无所畏忌 第32章

作者:假面的盛宴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甜文 朝堂之上 古代言情

  “你不用跟来。”

  丢下这话,杨變就走了。

  留下张猛挠了挠脑袋。这老大就是开不了窍,他能怎么办,难道直接了当跟他说,人家小娘子骂他,是因为他跟人耍了黄腔?

  张猛怀疑,这话要是出口,他肯定要挨揍。

  心里正纠结着,一旁花娘笑着偎了过来,又拉他继续喝酒,他便也不想了,心道不如明天抽空就跟老大说了吧,挨揍就挨揍。

  。

  杨變走出雅间。

  正是上京城夜生活热闹之际,这勾栏里间间客满,到处都是人。

  有的人喝多了酒,大概想出来到庭院里散散酒气,不知怎么就在外面跟花娘们勾缠调笑上了,杨變一路行来,撞见了好几处。

  也幸亏这庭院里灯暗,看得倒是不分明,只能依稀瞧见人影,听见几句调笑声。

  “……王大官人就爱唬人,这一张嘴哟,骗了月娘多少姐妹了?今儿抱着这个喊妹妹,明儿抱着那个喊亲亲,哪里还记得月娘……”

  “瞧这抱怨的……官人我可不止一张嘴行,我还有别的也行,你要不要试试?”

  “大官人吓死月娘了……试试就试试,人家才不怕呢……”

  杨變如遭雷劈,脚步都停住了。

  也幸亏天黑,让人看不清他此时五颜六色的脸色。

  这时,从前方撞来两人,可不就是那喝得醉醺醺的王大官人和月娘。

  “你没长眼……”王大官人下意识斥道。抬头却发现此人不光高大,眼神还吓人,当即吓得把后半截话音咽进了肚里。

  幸得那月娘还没醉得彻底,忙道:“这位客人,还望勿怪,官人他喝多了酒……”

  杨變拧着眉走开了,这二人继续跌跌撞撞勾勾缠缠往前去。

  出了楼子,大街上宁静中又隐隐带着点喧闹。

  夜深了,街上少有人行走,但乍眼看去,这条街上依旧亮着灯的花楼勾栏却有不少,时不时有丝竹乐声和调笑声传来。

  杨變闷头往前走,走出一段距离才发现自己忘了牵马,正要转头回去,不远处一个悬在二楼贴了字的灯笼,让他停驻了目光。

  翠烟阁。

  看到翠烟阁,自然想起那叫如烟的妓子,自自然然也又想到白日里元贞所说的话。

  心道张猛只知拉他来喝花酒,事情也不知安排没安排下去,这时旁边侧街上的动静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是一条不太宽的巷子,看模样应该连通着翠烟阁侧门,此时侧门处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并不起眼,通体褐色,车厢也不大。

  引起杨變注意的,是正上车的那人。

  此人穿一件深青色大袖袍,头上未戴巾,裸着发髻,远远瞧去,背挺肩直,格外有种从容之态。

  是他!

  得力于杨變目力不错,再加上此前这人给他印象很深,因此他很轻易就认出此人是谁了。

  “谢成宜此人出身寒微,却才智过人。他家中原是世代从武,为某县城门卒,可他却不甘于此,先是做了县里的刀笔吏,又托关系来到上京入了太学,之后赴身科举,进士及第,自此改变了出身。”

  在大昊一朝,文改武易,武官想改文官却是难之又难。

  寥寥几句,就说明了此人谋算至深,他必是知道从武之苦,才会先拿刀笔吏做跳板,再改弦易张。

  人才必然是有的,不然哪来的进士及第,又短短数年便升至枢密院承旨司副都承旨一位。

  “而他,现年也不过二十有六。”

  说到这里时,权简满脸感叹之色。

  所以这样一个人,怎会出入勾栏?

  若是杨變没记错,他记得权简说过,此人洁身自好,两袖清风,在一众奢侈无度的官员里,算得上一股清流了。

  且,他为何来的是翠烟阁?

  此时翠烟阁、如烟、张穰、枢密院,这几者连上了一条线,莫名触动杨變敏锐的神经。

  所以他下意识退了一步,将身影隐在街角的阴影处,直至那辆马车离开。

  夜风习习,远处隐隐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这位谢承旨与如烟有没有什么关系,暂且不知,还需要查,不过他眼下要去办一件事。

  杨變也没转头去牵马,一头扎进黑暗中。

  。

  难得出门一趟,又来的是舅家,再加上蒋静拉着不让走,直至傍晚在蒋家吃了晚饭,元贞才回了宫。

  此时距离宫门下钥已没多少时间了。

  回来后,先是更衣洗漱,一时间元贞又睡不着,便去了书房写了会儿字,又看了会儿书。

  直至希筠再三催促,还提到明日要去尚书内省的事,元贞这才睡了下。

  却一时间根本没有睡意,因此当她寝殿的窗子被人敲响时,她第一时间便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夹子,明天应该是晚上更。

第26章

  殿中燃着灯, 只墙角小小一盏,因此殿中虽不明亮但也不黑暗。

  元贞骨子里其实有点较真的,幼时那些年长一些的宫人闲暇之余总喜欢讲些鬼怪志异类的故事, 她明明怕却又爱听。

  曾经有一阵儿,她总怕夜里会有女鬼来找自己,又或是窗外突然爬出个妖魔鬼怪。

  但她的怕, 表现的跟常人不一样。

  别人的怕是捂着耳朵捂着眼睛,权当看不见听不见。

  她不是!

  她越是怕, 越是要去弄清楚看明白。

  譬如夜里多风, 风吹响了窗扇,睡在她床边的小绾鸢吓得不得了, 小元贞却不怕,捏上一把簪子,非要去把窗子打开看看外面到底有没有鬼。

  此时, 她权当是夜里风大,吹动了窗扇, 未曾想又响了两声。

  而这两声,明显是人为,而非风动。

  元贞当即就从榻上起来了, 脚步悄无声息,在经过妆台前时,又顺手抽出藏在抽屉里的匕首。

  匕首小巧,只有掌长,藏在袖中, 悄悄出鞘。

  她一手打开窗子:“谁?”

  窗外空无一人, 明月悬挂在天空。

  下一刻,一个人影突然冒了出来。

  她心里一惊, 抬手便刺。

  可惜没刺中,反而被人拿住手腕。

  “你还是不是个公主了?藏了匕首不说,还见人就刺!”来人诧异道。

  此时元贞已看清来人是谁,咽下惊呼声的同时,当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是人?半夜冒出来,我还当是哪路妖魔鬼怪!杨将军,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夜闯宫闱不说,竟还摸到我宫里我寝殿外,信不信我现在叫人拿下你,禀到爹爹那,杀你头都是小的。”

  杨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此时他的酒已经醒了,本就是酒劲加一时意气才潜入宫里,潜进来后他到处找,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传说中,位于后苑‘圣上专为元贞公主所建,其内奇珍异宝无数’的金华殿。

  那会儿他就生了退意,只是‘来都来了’的执拗,支撑着他后续找到这里。

  “你能叫什么人?四下连个侍卫都无,你这宫里还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人。”

  他瞎说大实话,又转移话题:“不是我说,这皇宫的守卫未免太差了,巡逻之人寥寥无几,光守着宫门有什么用,真有那歹人潜进来,连个能抵挡的人都没,妃嫔公主宫人都得遭殃。”

  元贞没忍住给他一个白眼。

  以为人人都是他?

  那梦里他两次悄无声息潜入她帐中,她就知晓此人不是常人。常人能如履平地越过宫墙,还能肆无忌惮在皇宫里穿梭?

  她正欲要斥,他又打断道:“其实我是有事要找你。”

  元贞瞅了他一眼,总觉得此人今天有些怪。

  早先看见她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要么就是冷着脸话很少,怎么这会儿话这么多?

  “有事就说。”

  这下却轮到杨變支吾了。

  也不是支吾,只是眼睛总不受控制想往下挪,她衣衫单薄,他拼了很大力气才把目光投注在她脖子以上,再加上想到自己要说的话,自然迟疑犹豫。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赶紧走!这次看你初犯,若下次你再乱闯,我必不会放过你。”元贞道。

  又见他不吱声,眼神忽闪,下意识就顺着他忽闪的目光往下看了看。

  这一看不打紧,脸顿时红了。

  “你这流氓!”

  她抬手便要打,手却再度被人拿住。

  又因他个头太高,她想扇他不免要踮起脚,此时又被他拿住了手腕,眼见那单薄丝滑的寝衣袖子顺着手腕滑了下来,整条玉臂显露无疑,暴露在人视线中。

  元贞慌了:“你快松手!”

  “你不打我,我就松。”

  又看她霞飞双颊,羞愤欲死,杨變顺着瞧过去,只觉得呼吸一窒,整个人都成木头了,手下意识松了开。

  元贞连忙把袖子往下拉了拉,又用另一只手按住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