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假面的盛宴
却不知晓,暗中还藏着她这个变数。
她因提前出现的铁塔兵,以及北戎指名道姓要自己和亲之事,获知慕容兴吉也是知晓前世事的人。
为求自保,她嫁给杨變,又说服父皇以她婚事为引,设局迷惑北戎,实则暗中让几路地方禁军准备合围反攻北戎军。
这是天赐的良机,不求大昊军队能发挥十成,哪怕只有八成,中规中矩,不出疏漏,这一次即便不断掉慕容兴吉半只臂膀,也会让他吃个大亏,说不定大昊就会因此迎来新的转机。
其实让元贞来想,这次应该让杨變带兵去的。
可惜朝中不会派他去,他又是婚礼主角,还要留下陪她成亲,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担忧。
“你不要担心,若这么好的战机,那些人还把握不住,大昊就算亡了,也怪不了谁。”
“若是——”元贞顿了顿,“我只是说假如,假如这次朝廷还是败了,我们——”
杨變又怎会看不出元贞的内心纠结。
之前不愿嫁他,是因为她还想留在尚书内省,如今嫁给他,看似权宜之计,何尝不也是对朝廷失望透顶。
只是中间牵扯一些东西,有些话他不能说得太透,可她做的一些事情,已经很明显地表现出她的一些心态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去歇下吧。”杨變岔开话道。也不等她回答,就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
元贞没提防他如此,下意识挣扎道:“有人……”
“有什么人?没看到!”
他就这么一路把她从次间抱进卧房,期间有侍女看见了,也忙是低头做没看见状。
“我不管,今晚你不准碰我。”
被放在床上后,元贞小声说。
“这不是已经碰了?”杨變故意装傻。
“你别故意滚刀,”元贞捶了他一下,红着脸垂着眼:“那啥,我有些不太舒坦……”
“哪儿不舒坦?腰?”
他去摸她的腰。
元贞忙将他手按住,“我都说不舒坦了,不是腰,就是……那啥……”
“什么?”
“什么什么?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元贞气得一把将他手扔开,可终究心虚气短,又小声道,“就是下午我沐浴时,嗯…看了下……得厉害……就擦了些药……”
她说得声音极小,含含糊糊。
杨變也就听到个肿了擦药,本来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看到她通红的脸,和忽闪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
“肿了?”
元贞受不住了,一把将他推开,又往床里面滚去,钻进被子里。
“反正你今晚不准招惹我!”
杨變也没说话,他下榻四处看了看,把多余的灯都吹了,只留下一盏。又去看床头矮几上的水壶里可是有水,见没水了,他拿起水壶去了外间,让侍女把水加满,又端回来。
元贞只听见他下榻忙了一通后,才回来了。
帐子被放了下,床上的光线更暗了。
他躺了下来,元贞能明显感觉到床褥下陷了一些。
然后他就没动了。
元贞有些好奇。
真就这么老实?还是睡着了?
她轻轻地动了一下,将被子掀开一点,露出一条缝。
正好对上一双眼睛。
“……”
元贞把被子拉下来,露出脸庞,故作无事状:“你不睡?”
“睡不着。”
“那我先睡了。”
“你睡吧。”
元贞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又睁开,看到的还是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你不睡?”她没忍住道。
“我睡不着。”
对,他方才回答过,是她蠢了,又问重复的问题。
“你若是实在睡不着,不如去书房看会儿书?”
“我不看,看什么书?平时我都不看书。”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平时晚上睡不着都做什么?”
“想你。”
“……”
杨變还真没有骗人,他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只可能是一件事——想她。
元贞又恼他厚颜无耻,又觉得他这样有点可怜,如今倒弄得好像她故意刁难他似的。
现在元贞真想找个人问问,难道夫妻二人晚上没事,就是在家中敦伦,没别的事干了?
“要不,你把眼睛闭上,酝酿下睡意。”她试图引导他。
“酝酿不出来,心里有事。”
“什么事?”
他突然凑了过来:“我就在想,你说肿了,我想看看,若是真肿了,还是再上些药,这样明天才能好。”
他!在!说!什!么!东!西!
他大晚上不睡觉,就在琢磨这事??
元贞知晓他口没遮拦,但还是才知道他竟如此口没遮拦!她知道他厚脸皮,但还是才知道他竟如此厚脸皮!
“你走!你走!”
这次元贞是真撑不住了,连忙把自己又卷回被子里,把自己盖得紧紧的,又把滚烫的脸埋在被褥里,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她的羞窘。
可杨變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一改方才老实的模样,过来扯她被子。
“给我看看怎么了?”
“你走!”
见他扯她腿边的被子,她连忙用脚去踢他。
可惜人没踢着不说,反而被人一把抓住了脚踝,同时被子堡垒也从下方开始失守。元贞也不知怎么弄的,他就从她脚边钻进了被子里。
“你快出去!”
推、搡、踢,都没办法把他赶出去,反而失守得越来越多。
“杨變,我生气了!”
他径自不理,只管忙自己的。
然后——
他不光看见了,还又硬压着给她上了两遍‘药’。
这个牲口!
元贞只觉得一辈子的羞窘,这两天全被她用完了。什么公主的威严、体面,啥啥都没有了。
依稀记得前世,她不是没遭遇过类似这种事,只是心中藏着恨,藏着算计,所以她极端功利,她甚至能精确得算计到什么时候应该给出什么反应。
羞?
似乎有过,但是很淡。
而不像如今,元贞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可他每次都能打破自己的准备,各种不按牌理出牌,打得她各种丢盔弃甲。
“杨變……”
她紧紧抓着他的发,狠狠地扯着拽着,似泣又似恼。
他却又劈头盖脸亲过来,箍着她继续沉沦。
听说权简带妻子来了,让这两天都有点慌慌的元贞,终于松了口气。
裴氏是个身形高挑长相明艳的大美人,乞巧节那日匆匆一见,虽没看见对方的脸,但元贞想着应该是个美人,果不其然!
“拜见公主。”
“勿要多礼,说起来我要随夫君叫你一声嫂嫂。”
元贞拉着她来到罗汉床坐下。
希筠领着侍女奉了茶点和瓜果。
“我家夫君一直惦着小叔,生怕他性格刚硬,冒犯了公主,如今看来倒是我那夫君多虑了。”裴淼笑道。
元贞也笑着道:“夫君虽是武人,到底还算体贴,且夫妻之间,哪有冒犯一说。”
裴淼噗呲一笑:“好了好了,我也不是喜欢说场面话的性子,看得出公主也并非那般俗人。早先听夫君提过公主,对你甚是夸赞,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元贞还有些愣神,哪知裴淼已经拉上她的手,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其实我有别的话跟你说。”
元贞虽心中疑惑,但见她这般模样,当即挥手让一旁的希筠退下了。
“嫂嫂但说便是。”
裴淼十分满意她的举动,也不再遮掩了。
“其实担心粗蛮是真的,担心冒犯也是真的,”她以帕掩唇,一对明眸善睐的大眼对元贞忽闪忽闪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