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无所畏忌 第95章

作者:假面的盛宴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甜文 朝堂之上 古代言情

  等馒头烤热后,把馒头掰开,把肉夹在里面,递给元贞。

  两人就这白水,吃了顿馒头。

  至于詹家母女如何,二人就没精力去管了,毕竟自保都困难。

  晚上睡觉时,主仆两人是错开时间睡的,一人睡两个时辰,醒着的那个人负责听外面的动静。

  这座农家屋舍并不大,拢共只有四五间房,还不算灶房柴房。

  正房也就三间半,堂屋分里外两间,被那群人占了,左边的屋子关着詹家母女,右边的屋子便关着元贞二人。

  距离如此之近,除非那些人一言不发,话都不说一句,不然总能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半夜时,外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叫声。

  刚睡着的希筠,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公主?”

  “别怕。”

  黑暗中,一直睁着眼睛的元贞,安抚地拍了拍她。

  希筠并非不知事,很快就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屋子彪形大汉,还都是坏人,他们暂时忌惮着什么,不敢来招惹公主,自然也不会招惹被公主庇佑的她。

  那剩下詹家母女二人呢?

  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依稀能听到有人喊着‘元贞公主’的求救声,还有男子的怒骂声。

  希筠嗫嚅了下嘴,似乎想说什么,很快又道:“我们不管,管不了,只要公主好好的就成!”

  她紧紧抓着元贞,近乎神经质地喃喃着。

  元贞突然就想到前世——

  她护不住别人,就只能护住绾鸢。

  偏偏每到夜里,营帐外总是很吵,也会有类似这种事发生,她们似乎知道她就在这座营帐里,声斯力歇地喊着她。

  可喊她有什么用?

  每次,绾鸢也会这么抱着她,不断地说着我们管不了,公主别去管。

  后来这种情形什么时候才消失?

  她学会了去讨好慕容兴吉,他给她挪了营帐位置,总算是绝迹了。

  是的,她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可并不代表事情就不会再发生。在那黑暗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罪恶发生着,有人死了,有人销声匿迹了,有人活着却宛如死了。

  突然——

  木门被人剧烈地撞击了一下,似有人扑撞在上头。

  外面传开詹大娘子的声音,她在哭,很惊恐,却又在喊:“公主,救救莹莹,求求你救救她!”

  又回头对谁在哀求:“你放开她,来找我,找我……”

  元贞突然推开希筠,从床上下来了。

  她来到被锁住的门前,就站在那,出声道:“你们北戎人都是如此没羞没躁,如同野狗畜生这般?你们难道没有妻女姊妹?”

  她的声音很冷静,没有波澜起伏,似乎没有情绪,却又如珠落玉盘,掷地有声。

  “等我见到慕容兴吉,我会好好问问他,是不是他们北戎人都是如此!”

  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外面一下子安静了。

  只有女子哭泣声还在响着。

  左边那间屋子里,不等那蓝衣人开口,光着上身的蒲察倧扔开了詹莹莹,一脚踢开了边上的破凳子,发出一声巨响。

  之前,元贞二人换了屋子后,就有人觉得地方太小,不如把那对母女挪到柴房里去。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随便捆着绑了,也不怕人跑了或死了。

  却被蒲察倧制止。

  之后几人喝酒吃肉,天色已晚,明天还要赶路,留下守夜的人,这些人便陆续睡下了。

  因为地方不够,有的人睡在正中那间屋子的里间,外面也用木板搭了床,反正只用睡一夜,铺上被褥将就一晚便是。

  哪知睡到半夜,蒲察倧突然起来了,去了左屋。

  都知道蒲察倧秉性,北戎这边自然无人说什么,至于蓝衣人这伙人,不想跟蒲察倧再起矛盾,遂也当做没听见。

  哪知这蒲察倧,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么,拢共就两个弱女子,竟然钳制不住,反而让对方闹了起来。

  又是大哭大喊,又是厮打,还让一个跑了出来求救。

  听见情况不对时,蓝衣中年人就从里屋出来了,正想出声制止,谁知这时候元贞说了话。

  蒲察倧自然不怕这位公主,但他收到的命令是把人完完整整好好的带过河,送到三皇子面前。

  说起来,蒲察倧算不得慕容兴吉心腹,不过是心腹的手下。

  他摸不清楚三皇子对此女是什么态度,要说是痛恨,偏偏如此大费周章,让他们潜了过来,为此不惜动用了一条在昊国的暗线。

  也就是蓝衣中年人的主子。

  关键是此女哪怕已为人妻,却是容颜绝世,是蒲察倧平生所见女子之最。

  男人是什么秉性?

  蒲察倧自己都是男人,自然清楚。

  真要是惹了这位公主的厌恶,让她觉得北戎的男人都是猪狗不如,是时她连带厌恶皇子,并在皇子面前多嘴质问,皇子为了讨美人欢心,砍了他脑袋怎么办?

  下身重要,还是脑袋重要,蒲察倧自然清楚。

  更不用说,此时蓝衣中年人已经进来了,定然成不了事。

  “滚!”他狠狠地呸了一口。

  蓝衣中年人使了个眼色,他的手下连忙把床上近乎被扒光的詹莹莹拽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被锁住的门打了开。

  詹家母女被推搡进来,很快门又被从外面锁住。

  “公主,谢谢你……”

  詹莹莹双手抱胸,衣衫凌乱不堪,本来灵动的小脸此时鼻青脸肿的,嘴角还带着血迹,显然是被打了。

  元贞叹了声,没有说话。

  詹大娘子抱着女儿失声痛哭起来,又连连对元贞道谢。

  可没哭两声,外面便传来呵斥着,当即不敢再出声了,只余抽泣声。

  元贞让希筠拿了床被褥给她们,这屋里拢共也就两床被褥,半铺半盖也能将就一下。

  之后二人便上榻睡了。

  至于詹家母女,还是只能睡地上,那床榻太小,将将也就只够睡两人,实在容不下多的。

  这一夜,就在母女二人小声的抽泣中度过。

  次日一大早,四人就被叫醒了。

  希筠仗着这些人非必要不敢招惹公主,就踩着对方发作的临界线,又是要热水又是要吃食又是要恭桶。

  反正照她来想,总要把公主侍候得舒舒服服,她也要舒舒服服,之后寻到机会才能跑。

  是的,现在希筠已经不慌了。

  她见元贞接二连三拿捏住这些人,心里也安稳下来,知晓公主如此聪明的人,肯定不会束手就擒,定有逃跑的法子。

  临出发时,为了掩人耳目,这伙人要求元贞去坐詹家的车,不能再坐她自己的车。

  对此,元贞并没有反对。

  却又说自己身娇体弱受不了舟车劳顿,不坐自己的车可以,但她车上那些可以让她舒适点的靠枕毯子用物之类的,都得挪过来。

  这伙人同意了。

  但由于詹家的车太小,只挪了一部分必要用物。其他尖锐的,看着有利于逃跑的,一概不准拿。

  临到最后,看到放在车尾的那个小箱子,希筠在元贞的示意下,死死地抱着说不放,说里面装的宝贝,说什么也不能丢下。

  这伙人见此,当即抢过来打开看。

  见里面就放了两个铁疙瘩,还包得如此严实。又听希筠说,这两个铁疙瘩,是天外之石融了以后得到的天外之铁,是她家公主打算进献给圣上的。

  蒲察倧半信半疑,接过铁疙瘩翻来覆去地看,没看出所以然。

  蓝衣中年人出于谨慎,也接过来查看,同样没看出所以然。

  两人看向元贞。

  元贞淡淡道:“此物并非凡铁,不值什么钱,只一个难得。再过阵子是父皇寿辰,我也是从别人手中拿到石头,让人融了后才得了这两块。总而言之,这东西我一定要带上。”

  二人看不出异常,又见她如此坚持,关键这箱子也不算大,随便塞在马车上也就带走了。反正马车她们坐,占的是她们的地方,遂不再反对。

  希筠连忙抱着箱子,拿到马车上找地方放下。

  之后又过来扶元贞上车,詹家母女也上了车。二人吃了教训,如今对元贞是亦步亦趋,她上哪儿,她们便跟去哪儿。

  元贞见二人实在可怜,也是受了自己连累,遂也没说什么,还让希筠少给两人脸色看,总归同是天下沦落人。

  一行人再度出发。

  由于他们走得急,这马车也不如元贞的车好,一路上颠簸得厉害。

  元贞神色恹恹,压着呕吐之感。

  希筠忍不住了,冲外面道:“你们会不会赶车?要是不会换个人来,我家公主都快吐了。公主娇弱,受不得颠簸,真若是出了什么事,看你们怎么跟你们皇子交代!”

  如今希筠也学会狐假虎威,那是一个不含糊,把跋扈小宫女演得极好。

  车总算慢了一些,虽还是颠簸,到底不如方才。

  从昨晚到现在,詹莹莹除了哭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她慢慢挪到了元贞面前,就这么蜷缩着匍匐拜下。

  “公主,求您庇护我跟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