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时
“皇兄也愿意给的。皇兄,你说是不是?”
总算被点到名的周璟,娇弱的帕子捂住唇:“咳咳。”
“孤的确给了二弟一些银子。”
楚哲成很不高兴。
“什么叫给,不是借吗?”
“我就纳闷了,借钱给我的时候,你要让我写欠条,借给周煜,他就不用写!”
“怎么,你是他周煜一个人的钱庄不成?你只是个兄长,又不是他爹!怎么还要帮我皇伯伯养一个儿子。”
“熹贵妃头上的簪子,比皇后娘娘头上的还大根!人前富的很。”
周璟作无奈之状。
“你莫胡闹了。”
周璟轻叹一口气:“本就是件小事,实在没必要多提。”
周煜:!!
他就知道皇兄是维护他的!
“皇兄说的是。”
朱舜这时候很大声:“不过是兄弟间用了些银子周转,怎么到小王爷嘴里就这么严重了?”
“些?”
楚哲成冷笑一声:“十万两银子,你以为是几个铜板呢?”
”周璟,你这人大方,为什么不能独独对我大方!”
楚哲成:“你纵是有金矿银矿,也迟早被这个无底洞挖空了,这些年,他每次拿,你每次都给!还有完没完啊!”
众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说别的,端漠皇的脸沉了下来。
楚哲成:“你还让我别说,都这样了,你还想给他兜着!”
“你娶妻了,不是孤家寡人了,虽然能不能留后得看你本事,可你给太子妃留点啊!慕衍身体不好,他迟早要走的,慕妹妹能依靠的就是你了,可你自己身体什么样,没个数吗?”
“你管好你媳妇儿就行了!你管周煜干嘛!”
说着,他瞪了震惊的顾太傅一眼:“看看,就是一些狗屁圣贤道理,把人都教成什么样了!死脑筋!他这样,您也是有责任的。”
这里,除了他的声音,再无其它。
楚王:!!!
原来是殿下借的!
殿下这孩子死心眼,只怕被掏空了也不会说别人一个不字。
楚王突然觉得楚哲成又长大了!
这个头!楚哲成不出,他当老子的都看不起他!
朱舜像是格外惊讶:“不不不!”
他看看周璟,再看看周煜。
“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二皇子,快!您快反驳他!”
周煜额头都是汗。
“我……”
他刚说出一个字。
就听有人一阵悲恸哭啼,是喜公公。
他连滚带爬的在帝后面前跪下,还很刻意的跪到熹老太爷这个老东西前面。
“娘娘,奴才有违您的嘱托啊。奴才该死!”
“二皇子每次过来借钱,奴才都看在眼里,可殿下心善,二皇子一哭穷,殿下就恨不得将所有银子都掏出来。”
“殿下行善最重感情,总说自己花不了什么钱,甚至让东宫缩减花销,说是钱财是身外之物,还不如给二皇子救急。”
寂七:……
嗯,就是缩减给喜公公看的,那时的喜公公还不能贴身伺候,哪里知道殿下在照样挥金如土啊。
周璟似有不悦:“喜公公,你回来。”
“不!奴才要说,殿下别拦我!今日若不是楚小王爷,奴才也找不到机会说。”
喜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奴才从没见过,堂堂储君为了给别的皇子减少开支而亏待自己的!怎么,二皇子还能比储君尊贵了?”
熹贵妃尖声:“你胡说!”
喜公公都懒得理她,什么玩意啊。
他真的,等这一刻很久了!!!
“二皇子他!每次拿钱时说的好听,但从不归还啊!”
‘砰’的一声,端漠皇狠狠摔了手里的酒杯。
所有人全都跪下:“皇上息怒。”
喜公公:“什么应急,奴才特地留意了,二皇子都是拿去大方请客吃饭了!殿下节俭下来的银子他倒好,拿去花天酒地。”
他大义凛然。
“奴才所言若是有假,便不得好死!”
第207章 二皇子府穷的歇不开锅了,非要扒着他不放?
喜公公的哭啼和怨声载道,字字好似带着尖刺的弯刀,能生生在周煜身上割下肉来。
这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四周的光线全来源于篝火。
有一块空地,是专门给御膳房的厨子处理这次猎来的炙肉,供众人品尝,架子上的肉还不曾彻底烤熟,但已经开始滴油了,香味勾的人犯馋。
可这会儿,谁还惦记吃啊。
周煜还想再说什么,可一对上端漠皇难看的脸色,哪里敢出声,熹贵妃是宠妃,平时仗着恩宠,也能耍耍小性子,就当怡情了,可这会儿,她也得看端漠皇脸色。
端漠皇迟迟没发话,气氛冷到能结冰,所有人都不敢大喘气。
皇后袖子里的手都在抖。
她从来没想过,周璟竟然将这件事瞒着她,还这么多年。
难怪。
难怪喜公公被拨去东宫时,周璟只让他当东宫的掌事,什么都要管,给予重用,却从不让他伺候起居,她原先一直以为,周璟是不习惯身边多个人。
还是这回从边境回来,受了伤,身边只有蒙时和寂七,人手不够,喜公公这才能贴身跟随。
这还只是喜公公看见的事,那还有没看见的呢?
皇后的心都揪起来了。
她甚至在想,儿子是不是一直都在受周煜的剥削?
喜公公道:“老奴心不糊涂,东宫的账册和开支,是老奴管着的,殿下不让二皇子写欠条。何时取的,取了多少。老奴都私下一笔账一笔账细细的记着。那账册,就在东宫老奴屋里的柜子里藏着。”
至于周煜拿着钱怎么用了,只要去查。查每次东宫这边支取银子的那几日,周煜的花销可能和二皇子府明面开支的账面一致,定能查个明白。
皇后猛然站起身子。毫不犹豫的朝端漠皇跪下。
“臣妾无能,娘家倒后,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是皇上仁慈,念着夫妻情分坚决不废后。”
慕梓寒失态的瞳孔一缩。
她没想到皇后竟然提到了荣德侯府。
这可是禁忌。
也不怪她如此,便是那些见过风浪的贵人,也纷纷变了脸色。
小姑娘忍不住的去看端漠皇的神情,可惜,帝王的心思哪有那么好猜?
“臣妾就这么一双儿女,所有人都说邵阳刁蛮,可她是臣妾生的,她什么性情,臣妾如何不知?当初臣妾被世人不容,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将臣妾淹没了。”
“邵阳那时才多大,可臣妾……”
皇后抬眸,对上端漠皇冷若冰霜的脸。
她比谁都知道,端漠皇最不喜人提及荣德侯府。
也比谁都清楚,如何激怒这个人。
更清楚,如何让他对自己心生愧疚。
“那时刚生下小璟,身体虚弱,又得知亲人离世,浑浑噩噩,倒靠她一个女娃娃四处奔波,生怕臣妾哭了,病了,倒下了,撑不住也跟着去了,她刚出生的弟弟,遭苛待了。”
端漠皇冷意退了三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沉重。
“行了,提这些做什么?”
皇后却没停。
“臣妾是个命好的,小璟大了,出息了,顶天立地,轮到他护着邵阳这个姐姐了,臣妾也能挺直腰杆,享做母亲的福了。”
“小璟是皇上您同各大臣悉心培养的,他有今日,并不是臣妾的功劳。”
“他从小身上负担重,臣妾看在眼里,却只能偷偷心疼。他身为储君,自然要对的起身份,这孩子从不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二皇子就不同了。”
“得太后喜爱不说,又有熹贵妃这个生母。”
“熹贵妃方才也说了,生怕给的不够自幼让他穿最好的,吃最好的,人各有命,臣妾从未眼红,熹贵妃手里有钱,身上的珠宝首饰变着花样,从不重复佩戴,一是皇上疼爱,二是娘家给的底气。”
她语气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