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时
这到底是她折了许久的呢。
她眨了眨眼,没有气恼,可笑意垮了下去。
“太傅体贴,忧心孤舟车劳累,不必跟随圣驾明日一道回京,父皇已允。”
毕竟他现在摔了一跤,身体更不好了。
就怕回京路上,受了颠簸,再出意外。
端漠皇特地派了公公前来传话,让周璟在行宫多住几日,等身子好些在回京也不迟。
周璟对着那公公说。
【山林死了人,孤觉得晦气,心里也不踏实,行宫就不住了,可也不能任性非要随父皇一处,不如孤和太子妃一路慢行,权当游山玩水了。】
慕梓寒闷闷:“嗯。”
她突然对着怀里的四个兔子道。
“待我回去后,得给你们画上眼睛嘴巴,再细细上色,一定格外好看,一只给莺莺,暗香琥珀合一只,还有阿黄的。”
周璟拧了拧眉:“怎么没有孤的?”
“有啊。”
慕梓寒温声道:“我自然不会漏了殿下的。”
说着,她状似很为难:“就是地上您踩的那只。”
“实在没有多余的。”
慕梓寒舒服了:“您总不能和阿黄抢吧。”
周璟拢了拢眉心,似乎在想,他为什么不能抢!
一只狗玩什么兔子!
还有,柳莺莺这个表妹也就算了,为什么她还要给婢女准备!
嗤。
算了。
踩了就踩了,反正都是一样的。
下一秒。
慕梓寒温声道:“我给殿下的这只兔子要与众不同些。既然殿下不喜,也便算了吧。”
说完这句话,她抱着怀里的兔子转身去里面小隔间换上干净的衣服,总不能就这样出去了。
周璟突然就……不太好受。
他俯下身子捡起来。
他觉得是一样的。
可慕梓寒说的真切,就好像是他之前没看仔细。
周璟这次很仔细的看了。
他甚至去温泉里捞出一只对比了一下。
没有问题。
是一样的。
周璟眼睫一颤,随即嗤笑一声。
小骗子。
慕梓寒换好衣服出来,显然这会儿心情很好,眉眼弯弯。
她踩着轻快的脚步,来到疯批跟前,仰着脑袋:“殿下真信了?”
周璟看着心烦,把她的脑袋按下去。动作一点不粗鲁。甚至很轻。
可小姑娘生的好看,笑起来更是顾盼生辉,他不看谁看。
慕梓寒被迫看向地面,还没等她茫然就听头顶的声音。
“把头抬起来。”
慕梓寒:……
你是不是有点不可理喻了。
也许周璟也反省了他的喜怒无常。
他揽着小姑娘往外走。
“此处离晋州近,你没出过京城,不如孤带你去游玩可好?”
果然,她的心思被带偏。
“晋州?”
“嗯,晋州虽是个小城,不比京城繁华,可这几日赶集格外热闹。”
本就是个没怎么出过门的小姑娘,对外头的新鲜事物都感兴趣。
“好。”
周璟:“昨儿不是说没吃上炙肉吗?孤让寂七去猎一头鹿来,给你烤鹿肉吃?若是觉得油腻,也能做暖锅吃。”
“嗯嗯。”
周璟说到这里,去看小姑娘。
他语气里是疑惑。
“怎么又不笑了?”
————
殿下太子妃不一同回程的消息,很快传开。
有人痛心疾首。
朱舜首当其冲:“定然是身子被摔坏了!这几日,只怕御书房的公文都堆成山了,合大臣又得回去各司其职,殿下自然不愿耽误我等行程!”
“今儿个!三皇子一早都去看望殿下了,那小贱人却没去,他好意思吗!别说什么他挨了板子,我要是他,爬都要爬过去认错!”
有人羡慕的。
比如楚哲成:“周璟这人挺厉害的,被人捅一刀中个毒,就不用当差了,如今快死了,还能在游山玩水!”
“父王,我不放心周璟,儿子愿意留下来护送他回去!”
他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楚王没好气:“吃了几颗止疼药真以为自己的伤好了?也不知是谁前几天路都走不了整日哀嚎!等药效过了,有你哭的!”
“你护殿下?你一个累赘就没点自知之明吗?”
被惦记私库里金子的淮南侯将淮萱唤于身前。
“父亲给你准备了些赔罪礼,你如今和二皇子订了婚,自该与他一道,去看望殿下。”
淮萱不愿意!
虽然她心里很担心周璟。
毕竟这是她放不下的人。
可!一想到去看望殿下,还要看他和慕梓寒恩爱的场面,她的心就像被针刺了一样。
疼的厉害。
淮萱:“不去,父亲若是没别的事,女儿就退下了。”
“站住!”
淮南侯沉下脸来:“如今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一旁喝茶的淮世子连忙出来打圆场:“父亲,小妹不愿意,你就同他好好说,凶她做甚。”
第218章 定然是孤做错了什么
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他是格外看重的,他语气沉了下来。
“萱儿是侯府捧在掌心的,一出生就有了郡主头衔,这是独一份的尊贵,她自是配的上二皇子的,可二皇子呢?前脚对太后表明愿意娶小妹,当时咱们可没逼他,皇上也赐了婚。可二皇子转头却要退婚!这是将小妹的脸面往地上踩。”
字字句句都说进了淮萱的心坎,她不由红了眼睛。
她其实对周煜也不是特别满意,毕竟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心里又念着,只有当他的弟妹,才有机会接近那皎月。
可周煜却让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想到这里,她格外委屈。
便是之前她看不上的那些姑娘,都在背地里笑话她!
“父亲!只怕二皇子并无去探望之意,我却眼巴巴的邀他一道,他本就想退婚,我若多此一举,岂不是更得他的嫌。”
淮南侯叹了口气:“为父如何不知?”
“可事已至此,皇上君无戏言,这门婚事是退不成的,婚期照旧。难不成还能为了这些事,和二皇子计较去闹别扭?”
他对女儿说:“日后就是二皇子妃了,总要大度些。”
“你听父亲的,父亲还能害了你不成?二皇子就算心里不愿去赔罪,可他还是要去的,不然别说顾太傅那些人,就连皇上也会心生不愿。”
是不是故意摔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太子因为二皇子受了伤。
淮萱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从外头进来的侯夫人,上前将女儿揽在怀里:“我的儿,你父亲说的对,二皇子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娘知道外头有人说闲言碎语,可等你当了皇后,那就是一等一的尊贵!她们哪儿还有胆子编排你?”
说到这里,她眉头一皱。
“也不知二皇子抽了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