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时
为此,慕梓寒就对这个妹夫格外满意。
当时,荣安侯就怀疑是沈河所为,他甚至冷着脸闯入沈家要交代。
沈河是武将,一路摸爬滚打上来,可不是那些讲道理的文人学子。
他当时就横着一张脸:“侯爷有证据吗?”
“有证据就去衙门告我,没证据别到我家摆什么侯爷架子。我好歹也是朝廷官员,在战场上杀过蛮敌沾过血,有军功在身!可不怕你。”
“你闭着眼睛说人是我打的,是不是下一句就要说那淮褚跑出牢狱也是我放的?侯爷真是厉害呢!不如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的位置让你做得了。闭着眼靠着一张嘴,案子都能破了,天都能给你说塌了。”
“柳家小姐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老子疼都来不及,平时在她面前嗓音都要刻意放轻放柔,不敢多说又怕说错,生怕吓着她。”
“还没来得及找你们讨要说法,你也好意思厚着脸皮登门?老子抡起拳头揍你啊!可不看你的身份更不看你上了年纪。滚!”
莫说慕梓寒,便是柳老太对这个未来孙女婿,都是一万个满意。
直呼这种人,会疼人。
这两家长辈该见面了,女方这边要做的准备也多。
慕梓寒带着柳莺莺出门,给她裁制新衣,正值丧期,可当日不好穿的太素。还得置办些首饰。
至于其余的,如当日发放给街坊四邻的糖和喜饼、招待沈家人的菜肴酒水以及果子、锦院的布置,就是柳老太和舅母做主操办了。
小姑娘考虑周全。她一并叫上了慕如琴,左右孙姨娘已经给她相看了几户人家,也迟早会嫁出去。
长姐该准备的,她自不会缺了去。
等挑好了首饰后,也实在走累了。慕梓寒带着她们去了最近的茶楼坐坐。
她煮着茶:“姨娘和我说了给你相看的两个儿郎的情况,我瞧着都是不错的,你可有中意的?”
慕如琴有些不好意思:“我喜欢俊的那个。”
慕梓寒好笑:“你娘怎么说。”
“她骂了我一通,说我没心眼,犯糊涂。还说嫁人要看品貌,我统统不问,就知道看脸。”
柳莺莺也跟着笑。
慕梓寒温声道:“过日子讲究的是磨合,但凡你不说话那句话,当着你娘将那人画像抱到怀里,你娘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是她提前给你挑的。如怜的事,成了姨娘的痛。恨不得给你找个顶顶好的男子,你不问名字,不问家世,亦不问人品,只看皮相,你娘焉能不气?
她说的话,慕如琴都是听的。
她如霜打的茄子。只觉得家里人,都不理解她。
可慕梓寒也不比她大多少。这些时日她的端庄都要被周璟磨的不剩了。
小姑娘忽而嘴角含笑:“不过,咱们这些年轻女子,谁不思慕俊生。”
“若是嫁了个丑的,日后生出的孩子也是丑的,整日面对大的还要再面对小的,日子的确难捱。”
等待继续被说教的慕如琴:???
柳莺莺:???
慕如琴一下子来了劲。
“长姐也这般想?”
她扭头看向柳莺莺:“那沈副将我不曾见过,他可俊?”
柳莺莺红着脸:“五官还算周正,就是魁梧凶了些。”
慕如琴:“我都听说了,他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还偷听到姨娘和婆子私下议论,说找男人就要找有力气的,能干的。不兴找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还说活寡妇日子难熬。”
她没出嫁过,还是个闺阁小姐,自然听不懂这些话的言外之意
她听不懂,柳莺莺也听不懂。
但柳莺莺以为自己听懂了。
她理解的点头:“他没灾没病,如今在京城任职,自然是长命的,不过我记住了,下回就问他能不能干活。”
不然,家里的事,可不能只指望她和沈母二人。
就比如在锦园,种菜的活计阿娘能做,可耕田却需要体力活,都是阿爹做的。
唯一听懂了弦外之意的慕梓寒:……
她失态地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就……听懂了。显得很不合群。
小姑娘连忙去擦拭。
“长姐,你怎么了?”
慕梓寒:“……我……我觉得没必要去问,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柳莺莺虚心求教:“什么麻烦?”
慕如琴:“这有什么是不该问的吗?我过几日和那俏生相看,我见面就要问他身体好不好。”
慕梓寒:……
慕如琴一下子反应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生怕自己说了慕梓寒不想听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长姐莫放心上,殿下如今病着,可他之前一定……”
慕梓寒用点心堵住她的嘴。
闭嘴吧。
之前怎么样,慕梓寒不知道。
可现在……
周璟这些时日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什么,常常他回来,慕梓寒已经睡下,两人自从慕衍解毒就没恩爱过。
可他昨儿夜里,愣是将她弄醒。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这几日她来了月事。
周璟就拉过她的手拢住。
空气里都是他沉沉的呼吸。
第354章 他来了,他来了,他金光闪闪的走来了!
周璟到底旷得久了,抱着她去洗手时,就问她。
“什么时候好?”
她羞红着脸,气喘吁吁,如为他盛开盛开的海棠。
顾不得指尖粘腻,她眼睫轻颤。
“差不多还有两日。”
“那你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小姑娘还以为是正事,她严肃问:“有什么需要我做吗?”
他哑声:“有,到时候别哭,别喊疼,别叫停。”
光是想到这里,慕梓寒就有些腿软。
————
皇宫。
御书房气氛冷凝,端漠皇冷冷看着周承。
周承:“父皇怎这般看我?”
“儿臣不过是随口提了句荣德侯府,怎么,您心虚了,还是……”
话音未落,就有茶盏朝他掷来。
周承一偏头,给躲了过去。
装着滚烫茶水的茶盏砸到墙上,四分五裂。
端漠皇:“你到底要做什么!”
周承:“父皇急什么?”
“不过是觉着有趣。荣德侯府是皇兄的外家,可不是我的外家,我还能替他们翻案不成?于我而言可没有好处,就是想和父皇说说,儿臣能有今日是父皇放权。”
“您的知遇之恩,儿子记着。”
端漠皇气得手在抖!
他哪里是培养出来个继承皇位的人?他分明培养出了个野狼。
周承:“熹家,还有旁支那个进士女婿,儿臣看不得他们吃人血馒头的嘴脸,就亲手将他们活埋了,引熹老太爷前去,他为此吐血,是他上了年纪,您不能怪在儿臣头上。”
一来,他暗中挑衅熹家还有二皇子党。
二来,他也有私心,慕梓寒都给王家姑娘撑腰了,他总要支持。
不然,慕梓寒满心满眼都是皇兄,哪里看得到他。
等周璟死了,慕梓寒自会看到他的好的。一定会的。
第三么,是最重要的,他清楚端漠皇的控制欲,端漠皇一向喜欢听话的傀儡。等发觉他脱离掌控时,必然大怒。
端漠皇这样的人,他的心肠是黑的。
等端漠皇恼羞成怒对他下杀心时,就是他起兵造反之时。
等端漠皇寿终正寝,这可太久了。
现在的情况,周承可不想等。
说完这句话,他恭敬道拱手退下。
端漠皇挫败地坐回轮椅上。他死死攥着龙椅上的把手,控制欲强的他久久不言。最后传来冷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