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时
好变态!
周承犯恶心。
“贵妃娘娘,你休要血口喷人!”
是谁啊!!!
要这样害他!
这是在羞辱他啊。
“父皇,这……这的确是儿臣的,可儿臣实在不知怎么贴身衣物会在此,求父皇明鉴。”
“儿臣的名声毁了就毁了,可皇祖母的清誉万不可乱。”
端漠皇:“你不知?”
他猛地站起来,对着周承就是一脚。
“你的衣物在你府上失窃,为何不知?盗走便盗走,又为何栽赃陷害在太后头上!”
“混账东西,便是此事你无辜,可闹成这样,你被戏耍脏了太后名节,也是你之过失!”
端漠皇也知此事蹊跷。
好像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直对周承不利。
可能怎么说?说到底不过就是他蠢笨这才被算计!
对方一环接着一环,算计了所有人,焉知下个被算计的是谁?
要是太子……要是太子没事,应该不会这样。
端漠皇很清楚,早些年周璟的官途不顺谁都想压他一头,谁都因为他有一半的血姓白而为难他。
可周璟愣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得踏实,这些年,就没出过糗。
他暗中培养的周承和周璟相比实在差太多了。
端漠皇接受不了这点。
不同于他几近癫狂的歇斯底里,皇后转身,去看熊熊燃烧的火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喃喃:“这火可真大,你们说巧不巧?怎么也灭不了,就和当初的荣德侯府一样。”
第413章 他死前还在护着我
她的一句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砸出了巨大的水花,波纹阵阵不息。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面露惊愕和惶恐,便是熹贵妃也格外诧异。
太后一死,对她而言有害无益,毕竟太后疼爱周煜,处处为周煜考虑。故,她过来后一直很沉闷,至始至终都没插嘴。
这话要是换成楚哲成那混账说也就算了,毕竟他一直嘴里没把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这是皇后啊。
最沉稳,也最是寻不出错,不愿与人交恶的皇后。
她是疯了不成!
熹贵妃心里猛地一颤。
是,她想将皇后取而代之,这些年来,仗着自己是宠妃,也一直不给皇后脸色看。
皇后要寻死,也是她自找的。
而……皇后不坏,她作为正妻,可谓是体贴周全,从不苛待宫妃。
她初初入皇宫那会儿年轻气盛最会拿乔,按照规矩,初一和十五端漠皇都要宿在椒房殿,可她就是仗势欺人,不是装病就是将端漠皇勾到自己宫殿。
离谱的是,皇后一直很大度,不气不恼,从没为此刁难她。
皇上也爱极了熹贵妃使小性子的模样,看破也不说破,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连着三个月她都把该去椒房殿的帝王中途拦截,皇上也没数落怪罪。
端漠皇甚至会亲昵的摸着她的脸,眸色恍惚又温柔喃喃:“爱妃的侧脸最美。你的脾气朕也喜欢。”
熹贵妃就格外得意!可她又一向最爱附庸风雅,明明内心贪婪无厌,可总是摆着无欲无求,冷清淡漠的姿态。
皇后算什么,生下的儿子被立为储君又算什么?荣德侯府都倒了。太后收回她的凤印不说,官员个个上书废后,瞧着还不如她尊贵呢?
儿子她也会生,以后谁执掌着后宫还说不准呢。
她一直没把皇后放在眼里。
一个罪臣之女,就是罪过!如何堪当一国之母?
谁不知道,皇后没出嫁前,是整个京城里头的贵女之首啊,端庄,贤淑……所有好的词都落在她身上。真是会出风头!
她期望在皇后眼里看到对她的嫉妒。
可皇后没有。
皇上被她拦截走了,第二日她去椒房殿请安时,皇后的面上看不出一点怒意。
就好像她不在意,她是皇后,她大度。她将整个后宫的嫔妃都当做自家姐妹看待。
甚至有些妃嫔,没受恩宠,皇上在皇后宫殿时,皇后还会举荐。
试问,哪个女人把丈夫推到别的女子房里,内心会真的不起半点波澜?
绝对没有!
除非那个女人看不起丈夫,不愿让他沾身,才请他走。
所以,熹贵妃一直觉得皇后很装。
也许心里都要在意死了,恨得牙痒痒,可面上还要装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毕竟,她没娘家了啊,能得罪谁?非但如此,还得将皇上哄好了。
为此,熹贵妃愈发看不上皇后。
她逮着机会就刁难,偏偏皇后生了邵阳这个刺头。
一个小姑娘,从小就目中无人。说不是皇后教的,谁信呢。
熹贵妃这些时日,风光最甚。因为太子废了,皇帝也快不行了。
她恨不得日日伺候在端漠皇身边,最好能亲眼看着他写下立煜儿为储的诏书。
她一直努力掩藏眉眼下的欣喜和雀跃。
她等着当皇后已经很久了。
等皇上死了,她就是太后,如今太后死了,那日后还有谁能压她一头?
没有!
可白鸢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及母家!
她倏然去看皇后。
皇后看着眼前的大火,眸色怔怔。
耳边突然想到好几道声音。
有阿娘的。
——鸢儿,你最让阿娘放心,可阿娘如今最放心不下你,等嫁入皇室后,你这日子可怎么熬?你性子温婉,不像你妹妹不高兴就闹,逢人就甩脾气,闹到最后谁也不敢得罪她。孩子,阿娘怕,阿娘怕你心思重,便是受了委屈,也不敢同回娘家告状。
有阿爹的。
——鸢儿,你可知阿爹为何给你取这个名?鸢为纸鸢,阿爹是盼着你能同天上的纸鸢那样,飞得高,飞得肆意。
后来啊,阿爹的嗓音还是如往常一样温和。
——问你妹妹做甚?我让重渊带着她离开京城游山玩水了,她不是一直嚷着京城无趣,那就让趁着年轻多去外头看看。
胡说,明明阿嫣才有身孕,如今胎都没坐稳,怎么就出门了?
白鸢知道,自她上次回来心事重重和父亲提了皇上对阿嫣恐有心思的猜测后,父亲也存了戒备。
难不成皇上还存了要抢夺人妻的心思?
那时的她遍体生寒,总觉得不对劲。
她压低嗓音问:“阿爹,可是……可是重渊的身份暴露了?”
荣德侯那时候看着她的眼神透着破碎,和苍凉。
——没,只是阿爹这些时日总是不安,那是皇上,阿爹赌不起,你妹妹留在京城阿爹总是不方便,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让他们夫妻去老宅住一段时日,皇上看不到人了,也许心思也淡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低估了新皇的丑陋和恶劣。
——阿鸢啊,保重你的身子,照顾好邵阳,你们好了,阿爹就放心了。
再后来是什么?
是她的心神不安,还有那日暴雨如注,端漠皇抱着早已昏迷,身上还有血迹的白嫣来到椒房殿。
她永远也忘不了,端漠皇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
那个男人说。
“皇后,你应该清楚,你要做什么。”
“对,朕就是要将她囚在后宫,朕是天子,有何不可!”
“你还是皇后,无人能取代,和你妹妹一同伺候朕不好吗?”
她当时又惊又恐。
白嫣醒来后,浑身都在颤栗,那么骄纵宠着的姑娘啊,扑到她怀里大声地哭。
“姐姐,姐姐。”
“阿嫣,你身上好多血,疼不疼啊,姐姐给你上药。”
“不是我的。”
白嫣身体开始哆嗦,似想到了什么,明明痛苦得不行,不知为何,她竟然哭不出来。
她嗓音轻不可闻。
“重渊死了。”
这四个字让皇后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