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渔眠
一个硕大的拳头就砸到他脸上。
“你刚卖女儿得了五贯钱,能没钱?”
陈水生被揍得半边脸都是麻的,他都要哭了:“我……我当天晚上就输光了……”
青石村的人震惊了。
那可是拿女儿的命换来的五贯钱啊!
当晚就拿去赌了?
这也太没用了!
“你收的乌袍呢?还给我。”
不行,他们就把乌袍拿回来自己卖钱去。
“第一批卖了后拿去赌了,输……输光了……第二批没来得及去卖,天热,都坏了。”
陈水生哭丧着脸:“我真没钱啊!”
青石村的人要气死了。
眼看拿钱无望,他们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老子揍死你!”
这话好似热锅里落了一滴冷水,瞬间炸得到处都是。
知道拿钱无望的村民们一拥而上,沙包大的拳头朝着陈水生身上招呼。
还有人连着踢了好几脚。
等大家打累了散开后,老村长才进来,用拐杖扒拉了一滩烂泥的陈水生。
“你怎么敢来我们村偷东西?”
陈水生浑身疼得厉害,没吭声。
旁边一个壮小伙朝他腰间踹了一脚:“我们村长跟你说话,你耳聋了还是哑了?”
陈水生疼得五官都扭曲在一块儿。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要想不开来青石村偷老李家的东西?
陈水生疼得受不了,赶忙求饶:“别打了,我说!我说!”
老村长一摆手,村民们纷纷停手,只是也没走远,随时准备揍人。
陈水生一咬牙,就道:“我是想去李满仓家偷点钱,他家能随手拿出五贯钱买陈小满,李大宝还去我们村的砖窑买砖,今儿我看到陈小满都穿新裙子了,可见他家有钱得很。”
青石村的人听得倒抽口凉气。
李大宝还有钱去砖窑买砖?
“你看见李大宝去买砖了?”
有人问道。
陈水生眼底闪过一抹愤恨,当即煽动起村民来。
“你们不信可以去我们村问,听说还催着发砖,想着这几天把新房子建起来。”
再次听到众人齐齐的抽凉气声音。
“李满仓就是靠着收你们的乌袍生意发财的,他赚的是你们的钱!”
这句话一出,在场众人心里就不舒服了。
他们累死累活去摘乌袍,才挣了几个钱啊。
钱全让李满仓给赚了。
老村长急了。
满仓爷这不是招全村人嫉恨吗。
他把拐棍往地上戳了好几下,瞪着陈水生:“你得说实话!”
陈水生就大声嚷嚷起来:“我说的都是实话!李满仓都把我抓住了,又把我放了,就等着你们来抓我收拾我呐!”
村里人将信将疑起来。
眼看形势不对,老村长赶忙招呼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去喊李满仓。
没一会儿,李满仓拿着旱烟杆慢悠悠过来了。
村民们见到他,一个个都眼神复杂起来。
老村长看他那模样,心里急得不行。
都什么时候了,满仓爷还这么悠哉!
他赶忙吆喝上了:“满仓爷,你们家大宝去囤水村买砖了?”
说完,就赶忙给李满仓使眼色。
可惜大晚上李满仓压根看不见。
老李头就道:“对啊,我们家要趁着雨季来前把青砖大瓦房建好。”
“哗!”
“真有钱啊!”
“他家卖乌袍挣了多少哟!”
陈水生就叫嚣起来:“听到了吧,都是赚你们的钱!”
刚说完,就被老村长一拐棍打在嘴上,疼得他直抽抽,再嚷嚷不起来。
老村长额头冒汗,又小心问道:“满仓爷,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啊?”
说起这个,老李头就得意道:“我们家小满就是福娃娃啊,她一来,嘿,这银钱啊,就哗啦啦往家里跑。”
嗯?
陈小满?
不是在说乌袍吗?
有人就喊道:“满仓爷您赶紧说说咋回事。”
“满仓太公,你家卖乌袍赚了多少钱啊?”
“怎么还跟满仓婶婶有关了?”
李满仓挺起胸膛,腰杆都比平时直:“我就带小满去县城玩一趟,嘿,她就指着野果子说是乌袍。一个大钱六斤的乌袍,拿到药铺去卖,转手就挣了好几百个大钱。”
“嘶!”
“真是乌袍!”
“一个大钱六斤?!”
“原来是小满婶婶发现的乌袍啊。”
老李头悠哉游哉地嗦了口烟,这才继续道:“谁能知道那是味药啊,野果子能换钱,有的是人卖。我想着不能便宜了外人啊,就回咱村买,也让村里人换几个钱贴补家用。”
这话一出,村民们就说不出话来了。
李满仓在外一个大钱收六斤乌袍,在村里收是一个大钱两斤。
别说,还真是照顾村里人了。
他们能说啥?
只能怪这种好事没落在自己身上。
陈水生怒骂:“你们别听他鬼扯,陈小满哪儿认识什么药材?真认识怎么在我家没帮我赚钱?!”
怎么可能是陈小满那个赔钱货?
老李头就道:“你不带她去县城,她怎么帮你卖乌袍?”
陈水生连连摇头,嘴里嘀咕:“不能够!不能够!”
老李头又骄傲地抬起头:“乌袍还是小头,真正的大头在后面呐。”
“满仓爷你吹牛吧?”
“还能有比乌袍更挣钱的生意?”
李满仓“嘿嘿”笑着,骄傲道:“布铺子的掌柜有些不好看的棉线便宜卖,被我家小满瞅见了,让我们全买下来,拿回来织成布,再卖给那个掌柜,知道这一进一出挣了多少吗?”
有急性子赶忙追问:“多少?”
李满仓伸出两根手指头:“两贯钱。”
“娘咧!”
“两贯钱啊!满仓爷你发了?!”
“这种好事怎么没发生在我家啊!”
老李头得意地吐出口烟:“谁让我们家有个小满。”
村民们瞬间对老李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老村长抓着拐棍的手抖啊抖。
太气人了!
他嫉妒地看向老李头:“满仓爷,两贯钱可建不了青砖大瓦房!”
被老村长这么一提醒,村民们又心里平衡了。
他们老李家可是花了五贯钱买陈小满啊!
就是赚了两贯钱,也还亏着呐!
此时大家都被两贯钱给震到了,倒是没人想起乌袍的事。
那可是两贯钱啊!
老李头更得意了:“我们棉线还没用完,我算过了,还能再挣两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