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他哥 第7章

作者:苏幕幕 标签: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昨日修养了一天,两人有这样的默契,今天是有任务的,宋胭早已有心里准备,却还是微微红脸,低声道:“不疼了。”

  话毕,显然是要开始了。

  她将绣活放在了一旁,垂下头等着,魏祁主动去将灯熄了,而她也在他熄灯时上了床。

  大差不差,将前夜重复了一遍。

  只是他让她适应的时间不用那么长了,后面觉得她没那样难受,也没花太长时间等待,畅行无碍,效率快了许多。

  最后,他起身,点灯,叫送水,又让她先洗,自己随后才沐浴一番,回了房间。

  末了,他坐到床边问:“这一次疼么?”

  宋胭拉被子曲腿坐在床头,闻言轻轻摇头,没敢看他:“好……好了许多。”

  有一点疼,但不像第一次那么像被利刃捅开似的,堪堪能忍受。

  很明显两人都不太适应聊这种话题,魏祁默然片刻,说道:“我还有两封信要写,你先睡,我晚些过来。”

  “好。”宋胭乖乖躺进被中睡了。

  几天后,魏修大婚。

  一早宋胭照旧去婆婆那里请安,却见已出嫁的小姑子魏芙也在。

  她知道魏芙过来了,昨日西院这边长公主府的人来送嫁妆,谓之“铺床”,也很热闹,西院请了许多亲戚,姑奶奶魏芙自然也在其列,只是魏芙下午过来,没来见过她这个嫂嫂,她也没主动去见魏芙,所以今日才见到。

  当着婆婆的面,魏芙又是回娘家的客,宋胭主动招呼道:“妹妹也在?”

  魏芙不咸不淡,很敷衍地露出一丝笑:“嫂嫂。”

  大凡女儿都与母亲同心,婆婆不喜欢她,婆婆的亲生女儿自然也不会太喜欢她,宋胭心中早有准备。

  请完安,宋胭候在一旁,张氏看着她道:“听说你这几日总去西院,今日就别去了吧,叫人看到不好。”

  宋胭回答:“三婶请二婶帮忙办喜宴,二婶忙不过来,便请我去帮忙打打下手。”

  “你二婶家的大媳妇就比你年长,还有三婶、三婶家媳妇,怎么就轮到你去帮忙?也不怕被人说闲话。”张氏毫不客气道。

  宋胭停了片刻,轻声辩驳:“昨日已经答应了二婶今天过去,再说……所有人都在那边,单单我不过去,不是反倒被人说闲话么?”

  张氏面色不豫,魏芙道:“嫂嫂,我在婆家可不敢顶撞婆婆,你倒比我能耐。”

  宋胭知道自己逾越了,可心中还是不服气。

  最后她道:“此事我同大爷说过,大爷让我多与长辈学学礼数,而且……我问心无愧。”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慢,一字一句。

  不错,她从十五岁就当魏修是未婚夫婿,想了两年多,盼了两年多,最后却要嫁给魏祁,她无法接受,甚至去同祖父哭闹过,可祖父告诉她,要么她寻死,要么她就嫁。

  她没有寻死,选择嫁给魏祁。

  作出选择那一刻,她就作好准备做魏祁的妻子,再没想过魏修,时至今日,她觉得自己做得并无太大差错,所以她问心无愧。

  她的话让张氏一下失了些威势。

  魏祁虽是她儿子,但早已自立,他说了话,她下意识就不会去驳斥。宋胭竟搬出魏祁,张氏气恼,却也没办法。

  她只好道:“你真答应了二婶,今日便好好在那边帮忙,只是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了,没点规矩。”

  宋胭带了几分不忿和委屈,低低道:“是。”

第8章

  有这一早的斥责,出宜安院时她胸口有些郁郁,直到去往西院,才努力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二太太见她会算账,这几日都让她核对些账册,清点些货品,这些事都费眼费神,哪怕二太太做着也劳累,宋胭人年轻,脑子快,一下就能算清楚,二太太很高兴。

  大部分时间宋胭都在库房或是二太太身旁,没见到魏修,只在迎亲的时刻,她被人拥着一起去院中看热闹,便看到一身红喜服的魏修与国公府众儿郎一起往外而去,到他回头朝这边看过来,她连忙躲到了人后。

  一个多时辰后,魏修迎了新娘子进门。

  福宁郡主的花轿全轿以锦缎蜀绣绣着龙凤呈祥,轿顶四角翘起,据说是镀的真金,黄灿灿的格外惹眼,身后跟了三十名丫鬟,十名仆妇,另有无数护卫、小厮等,她从轿中出来,那一身凤穿牡丹的嫁衣全身以金线、翠羽织就,缀着珍珠,哪怕一片布料恐怕就是一吊钱,所有人都暗自惊叹,宋胭也看得失神。

  到后面拜天地,宋胭便没看了,跑去厨房里帮忙查看菜品。

  喜宴一直到天黑,宾客开始离散,但直到最后一桌喝酒的客人离去,后院都还在忙。

  东西要收拾,宴厅要打扫,留宿的客人要一一安置,还要准备第二天敬茶的器具用品,忙不完的事。

  结果在后院忙着准备时,却听到新房那边传来一阵碗摔碎的声音。

  三太太冯氏一愣,脸色变得凝重,随后是二太太笑道:“碎碎平安,花开富贵,这长公主府的丫鬟也有忙乱出错的。”

  冯氏笑着称是。

  这时二太太道:“对了,我刚好像看祁大爷往东院去了,胭儿你也快回去吧,你们这新婚燕尔的,倒耽误了你。”

  宋胭现在算账越发熟练了,自己都算得忘了时间,现在二太太一提醒,她才发现时候不早,便告别两位婶婶,回自己院中。

  国公府气派,又因办喜事,处处灯火通明,东西两院连通的路上也满挂着灯笼,亮如白昼,路并不难走。

  宋胭一边揉着微微发酸的手腕,一边往东边去,穿过走廊,绕到花园,打花园里过去。

  正要到两院交界处,便听一人道:“胭儿——”

  宋胭一惊,回过头,却见到本该在新房的魏修。

  她愣了好久才开口道:“五……五弟,你怎么不在新房,到了这儿?”

  他上前一步道:“我不想娶她,一点儿也不想,对不起……我从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恨当初……”

  “五弟,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然去让人给你煮一碗醒酒汤,也许会好一些。”

  “我没喝多,我很清醒。”魏修痛声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喝醉。”

  宋胭着急往东院走,魏修追上前道:“胭儿,我太难受了,我不想看见她。”

  “五弟,你怕是真喝多了,我还有事,先过去了。”宋胭说着就慌不迭往前走去,魏修过来拉她,触到她衣袖,她慌忙缩回,加快步子逃向东院,一转眼,见到魏芙就在不远处,提着只灯笼看着这边。

  那一刻,宋胭心中“咯噔”一声,便觉大事不好。

  从魏芙的角度来看,她刚才与魏修是不是在拉拉扯扯?

  不,不管魏芙看到的是怎样,她都会认为他们是在拉拉扯扯,然后,她会去告诉魏祁。

  对于自己的丈夫,宋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一直都很温和,但她知道他绝不能冒犯。

  可能是他深不可测的眼神,可能是他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又可能是他只言片语中的命令意味。

  她不觉得他昨夜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今日就能容忍她和前未婚夫拉扯,而一旦他认定她不安分,她便完了。

  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在魏芙之前见到魏祁,同他道明始末,求他不多想,不疑心她。

  她加快步子,步履匆匆回到自己院中,一问,才知魏祁根本没来。

  那他去了哪里?

  她只好吩咐人去打听,自己在房中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两位妈妈打听了一圈回来,告诉她大爷从西院回来,直接去了景和堂。

  景和堂就在她这院子前面,魏祁这边的正堂、大书房,都在那里。

  她原本还想慢慢等,心想他总归会回来的,但又觉得不能耽误,犹豫片刻,终于也去往景和堂。

  这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好在身边有妈妈熟悉路,带她到院中魏祁日常起居之处,却正好见魏芙从房中出来。

  四目相对,魏芙朝她不屑地冷笑一声,也没喊她,径直离开。

  宋胭心中很确定,她就是来告状的,迫不及待来告诉魏祁,自己和魏修在园中见面……不用想,魏芙来得这么急,一定是往最不堪的方向来讲他们。

  宋胭站在园中,一时竟有些忐忑无措,不知自己还有没有翻身的希望。

  这时魏祁从房中出来,见了她,问:“你怎么过来了?”

  语气竟还是温和的,如以往一样。

  宋胭不知他是真的温和,还是含怒隐而未发,只好说道:“我来看看大爷什么时候回房。”

  魏祁往这边来,回道:“走吧。”

  宋胭跟在他身后,随他往院中走,头顶似悬了一把剑,心中盘算着待会儿要怎么说。

  一路通过几条巷道,走到她院中,魏祁进了房门,脱下头顶的发冠,竟好似什么事也没有。

  宋胭主动说道:“今日母亲让我不要去三婶那边,说怕引人闲话,我没听,还是去了。”

  魏祁没说话,她连忙解释:“是因为昨日就答应了二婶,她让我今日过去,我不想失约,而且突然在五弟成婚这天不去,我怕……反而弄巧成拙,让人觉得欲盖弥彰,我和母亲说我问心无愧,母亲最后同意,但想必是不高兴了。”

  魏祁道:“你说的有理。”

  宋胭心中燃起希望,继续道:“我知道,姑奶奶一定和大爷说我了……刚刚我从西院那边回来,路过那一片文竹,听见有人叫我,一回头,却是五弟。”

  宋胭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看着魏祁的神色,见他朝这边看来,又立刻垂下头。

  她在犹豫,是编一段话,还是实话实话,最后想了许久,她选择实话实话。

  如果没人看见,又没人告状,她可以说路上偶然碰到魏修,她同他道了句恭喜;可有人看见,有人告状,她便不能编假话,她说一句假话,若被发现,那她说的其它九十九句都是假话,所以她只能说实话,哪怕五郎那些话并不该说。

  “五弟大概是喝多了,神智有些不清,说他一点儿也不想娶五弟妹,我问他怎么在这里,让他快去找人弄碗醒酒汤,又想到黑灯瞎火,让人看见不好,就往这边走,他却要来拉我,我躲开,就匆匆回了这边,结果一抬眼,就见到了姑奶奶。

  “看她的样子,我便知道她是误会了,想找她解释,她却已经走了。”

  魏祁静默了一下,看着她。

  她很紧张,心想如果他不信她,她就……

  就歇了所有好好过的心思,不问世事,随意度过余生算了。

  魏祁往这边走了两步,到她面前道:“二妹的确和我说见到你的事,我让她不要多想,别在外乱说。”

  停了停,他继续道:“五弟的心思,我知道。那件事他是酒后失智,在他心里,自然真正想娶的人是你,只是阴差阳错,他必须娶福宁郡主。他能有今日此举,实在太年轻莽撞了些,此事于他倒没什么,于你却不好,是他欠考虑。”

  宋胭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这种事的确对男人无所谓,顶多是受个家法,对女人却是天翻地覆。

  她再次问:“大爷不会怪我么?”

  魏祁道:“下次夜里行路,身边带个人,就算是自己家中也妥当一些。”

  这便是真的不怪她了。

  不知为什么,宋胭突然鼻子发酸,也许是紧张了太久,也许是早已作好最坏的打算,又也许是身无依靠。遇到这事,魏祁没有怪她,让她觉得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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