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他哥 第72章

作者:苏幕幕 标签: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几人都有些发怔。最后春红道:“真吓人,都看不出来,她该不会……和人有私情吧?”

  宋胭很难想象江姨娘会和什么人有私情。

  她管过中馈,知道国公府的管制还是严谨的,除了护卫巡视那个把月,基本不会有外男进来,而院里的人……那都是叔叔和兄弟,怎么也不至于和江姨娘有染。

  想不出来原由,她问:“大爷呢?”

  春红回答:“绑江姨娘出去时她拼命挣扎,要说话,弄出些动静,被大太太听见了,大太太就派人来问怎么了,大爷去与大太太交待了。”

  话正说完,魏祁从外面来了。

  他过来,秋月和春红便退下了,

  他重新坐到她身旁,温声道:“好了。”

  似乎只是饭菜好了的平常语气。

  宋胭想起春红说的江姨娘的事,心想魏祁好像没什么异样,就真不怕自己被戴绿帽子么?

  她问:“你真要将她送到庄子上?”

  “她心思歹毒,留她在府上太冒险。”魏祁说。

  “那……郭家会不会有意见呢?”

  魏祁神色淡淡:“此事与他们无关。”

  她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封之心:“听春红说,她房里还有男人的靴子?”

第72章

  魏祁看她一眼:“嗯。”

  宋胭露出探寻又不可思议的表情,明显有话要问,却有顾忌没问。

  魏祁也没继续说,反问她:“你刚才要说什么?”

  “什么?”宋胭早已忘了。

  “你说她特地到你面前怎样?”

  “哦……”宋胭放低了声音,微微嘟起唇:“就,说你在郭大奶奶离世后如何思念她,然后就神情恍惚……就那样了……”

  “哪样?”魏祁问。

  宋胭很难理解他还要问个明白。

  “就听她的意思,她本来就倾慕你,你又对她那样,所以她没有反抗,就和你……嗯,结果你第二天就翻脸。”宋胭说。

  “当时我正气你,心情不好,她应该是有意来刺激我的,我就心情更差了。”

  魏祁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正月里吧。”

  “那我和你说,我的版本。”

  宋胭一愣:还有他的版本?

  魏祁看着她,“思娴重病不治,我从常州赶回来,昼夜不停,却还是没赶上,到时她已经离世了。在我回来第二天府上就办葬礼,那一日确实累,也喝了些酒。

  “晚上我回她房里,觉得她嫁我这些年我实在没好好陪过她,心中惭愧,我在床边坐了很久,然后江云娇……那时她还是丫鬟,府上是打算过两日将思娴的嫁妆还有她带来的仆从一并送还郭家,那本是她待的最后两天。

  “她替我打来水让我擦洗,因为太累,我在洗脚后就躺上床睡了,没让人进来倒水,也没熄灯。

  “第二日一早我醒来,却见江云娇坐在床边,见我醒,一句话没说就端着前夜的水盆出去了,没一会儿黄嬷嬷进来,说江云娇也不错,我身边总要有个人,我才知道,她前夜进来端水,然后就在我房里留了一夜,再没出去。院中不只我二人,这事许多人都知道,所以都默认我将她收了房。”

  宋胭听得目瞪口呆。

  魏祁道:“但我虽疲惫至极,几乎睡死,却也不是傻子,怎么不知道我碰没碰她?再说思娴才出殡,我一路风餐雨宿,有六七天没怎么合眼,不可能有那个心思和那个精力,我心里明白,这事是她促成的,她有意留在我房里没走,有意让人误会。

  “但思虑之后,我没拆穿她,一来是对思娴愧疚,她毕竟是思娴身边最器重的人;二来思娴病重时,曦姐儿一直是她在照顾,曦姐儿黏她,因此种种,我也默认了此事,抬她做了姨娘。

  “但她如此算计我,我心中鄙夷,所以只让府上养着她,此后也没怎么搭理她,却万万没想到当时的一念之仁,换来她今日的心思歹毒,竟又将念头动在了你身上。”

  又想起江姨娘特地找他告密的事,魏祁没提,却也叹了声气,认真道:“这事怪我,早该处置的,若再晚一些,不知会发生什么。”

  要帮人,太难,要害人,却再简单不过。

  在宋胭吃食里放点耗子药,或是悄悄撞她推她,都是无法想象的后果。

  宋胭几乎毫不怀疑就相信了他的版本。

  因为这更像她眼中的魏祁,他不是那种糊里糊涂将人收房、又不管不问的人,她以前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厌恶江姨娘,现在明白了。

  也明白江姨娘那三双靴子是谁的了。

  她没和谁有私情,她应该是倾慕魏祁的,当年铤而走险毁自己清白就是想留下来做姨娘,她大约算准了魏祁会看在郭大奶奶情面上不拆穿她,但她没想到魏祁因此而厌恶她,又不好女色,乃至有了名分,也不理她。

  她将所有的思念,倾注在自己手中的针线上,替他默默做鞋子,对自己,大概是因为忌妒。

  难怪魏祁不问那靴子是给谁做的,他多半也能猜到就是给他做的。

  但他不在意,也不想理会。

  宋胭为这事想得出神。

  魏祁问:“叫她们给你拿衣服来,就在这里睡?”

  宋胭只在这里睡过一次,除夕之夜,两人没守岁,在这里……

  魏祁见她不语,又说:“夜里太黑,难道还回去么?”

  宋胭:“唔……好吧。”

  她就在这边沐浴好,出来看,见床上的枕头都换了,是一对与床上竹簟相配的竹枕。

  她随口问:“怎么换枕头了?”

  魏祁顿了顿:“怕你睡不习惯,竹枕软一些。”

  宋胭再没说什么,上床躺了下来,等他沐浴完回来,她还躺在床上没闭眼,看着床顶发呆。

  他没熄灯,直接坐上床,躺在她身侧。

  宋胭问:“怎么还不睡吗?”

  “明日沐休。”他说。

  “哦。”

  两人陷入寂静。

  魏祁突然问:“你想知道我和郭思娴的事吗?”

  宋胭未料他会突然问起这个,缓声道:“我知道你们算青梅竹马,母亲、二妹都很喜欢她,府上人也说她好,这么多年,你大概还会念着她。如果她不是生病的话,你们大概是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吧。”

  隔了一会儿魏祁道:“大概吧……”

  “大概会举案齐眉,但念着她,好像也没有,更多是想起来,会有些惭愧,只是……”后面的话,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没说出来。

  宋胭问:“你之前用的那只瓷枕是她的吧?”

  “嗯。”

  房中又陷入寂静。

  魏祁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她:“胭胭——”

  “嗯?”她侧过头,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说,却又犹豫,似有些为难。

  倒很少见他这样子。

  魏祁在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说道:“其实我和思娴并没有做过几天夫妻,或者说……没做过真正的夫妻。”

  宋胭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

  所谓“没做过真正的夫妻”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没……没圆房?

  这不可能吧……

  魏祁知道她惊讶,解释道:“我们大约在十来岁就订亲,我很早就知道以后会娶她,她也很早就知道以后会嫁我。我是家中长子,她除了他哥哥,是家中长女,我们都是那种很规矩的人,都是彼此家族中的典范。

  “我十五岁中举,十六就中了进士,她也是三岁能背诗,五岁能弹琴,十三四岁,一手双面绣百里挑一。

  “她比我小一岁,十六岁时家中祖父祖母先后离世,她便守孝三年,这三年间我正好在翰林院供职完,外放去常州做县令,所以我们的婚事是家中订好了日子,我从常州赶回来时办的。

  “成婚那日晚上,本是洞房之夜,我却见她面色发白,呼吸急促,似乎有病态,我要替她找大夫,她说不用,只是累了,而后……我们没能圆房,就那么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敬完茶,想着我马上要回常州,就与她一同回了郭家,在郭家被劝了不少酒,那夜我喝多了,回来就睡下,隔天一早就赶回了常州。

  “当时年轻,心里都挂念着公事,想一展抱负,想鹏程万里,并不把其他放在心上……”

  宋胭想,现在不也这样吗?

  她问:“那后面呢,你后面总会回来吧?”

  “没怎么回来,而且半年后,思娴被大夫诊断出心疾。

  “从那时起,寻了好多医,吃了好多药,时而好时而不好,我只因公事进京,顺道回府看了她一回,时间仓促,也无心圆房这事。

  “后面没多久她病情加重,过继曦姐儿也无好转,再后来就是家中写信,告诉我她不好了,让我马上回来,我回来晚了一日,也没见着她最后一面。”

  魏祁的语气里有几分低落。

  他是对不起郭思娴的,没能陪伴几日,没能做真正的夫妻,没能彼此待在一起说几句话、在床前照顾一二,而且她已逝世,他实在不愿拿对不起她的事来向新妻子献好。

  但心里,到底还是想澄清。

  宋胭问:“这心疾……是嫁给你之后才发现的吗?”

  魏祁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一次和郭彦亭喝酒,他拉着我说,郭家对不起我,他也对不起我,我问何出此言,他却苦笑不说话。”

  此事便是这样了,没有答案。

  但宋胭觉得,也许是在守孝那三年,郭思娴已经被诊断出了心疾。

  她母亲的陪房妈妈就是心疾走的,到后面干不了重活,劳累不得,稍出点力就面色发白,心慌气短,大夫说是心疾,吃了几副药,并无好转,某个晚上呼吸不过来,就那么去了。

  魏祁说的新婚之夜郭思娴的症状就有些像,成婚她也经历过,连续几夜都睡不好,一早要起来,第二天也是劳累一整天,新娘子也会紧张,没胃口也不敢吃,而郭思娴便是如此,引发了心疾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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