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合 第181章

作者:法采 标签: 天作之合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济世良堂,玉蕴堂。

  这可不是邓如蕴自己吹嘘,真真是太医院给的封号。

  狭窄的小巷子里挤满了人,邓如蕴站在新匾之下,滕越在旁瞧着,红绸金匾将她脸上都映满了红光。

  她已从脱开那假身份假名字,正正经经的走到了人前。

  她便是这济世良堂玉蕴堂,唯一的东家。

  *

  另一边,砚山王府。

  钱侧妃听说研春堂被封直接昏了过去,朱霆广倾家荡产投进去的钱,全都归了朝廷。

  而有朝廷在上,秦王府连话都不敢多说。

  朱霆广直觉自己也快昏倒了,眼下他真的是一穷二白。

  只是有侍从安慰着提醒了他一句。

  “将军别太忧心。这研春堂不成了,我们砚山王府可以自己开家药铺,只要您有金先生,有他那出众的制药技艺,怎么还愁赚不到钱?”

  朱霆广喃喃,“金先生... ...”

  是邓如蘅!

  *

  隔日,滕越的封赏也要下来了。

  孔徽得了从京城提前传过来的消息,说滕越平叛的功绩定了。

  “恭喜遇川,真是爵位!是咸宁伯!”

  他这么说,只等着滕越大喜,可谁料这人不仅没什么喜色,脸上还露出了浓郁的忧愁来。

  滕越听见“咸宁伯”三个字就觉得耳朵疼。

  怎么真就是封了爵了?

  蕴娘若是知道他封了爵,成了什么伯爷,到底还要不要他了?

第93章

  一连几天, 某个人都一副闷闷的模样,邓如蕴多向他看几眼,他就赶忙转开身去, 避开她的目光,好像她多看几眼, 就会发现什么他不敢让她知道的秘密一般。

  邓如蕴奇奇怪怪。

  但玉蕴堂终于走上了正轨, 一切刚从混乱中脱离, 就进入了隆冬时节,离着过年不远了。

  邓如蕴在备办年节的生意之事,也想在城西也开一家玉蕴堂的分店。

  玉蕴堂没有什么价高的成药, 买的都是平民百姓能买得起的散丸膏丹, 她不必将铺子开成研春堂那等气派轩昂、贵气逼人的大药堂,但却可以再城西、城北, 再开几家驻在巷坊里的小药铺,又或者往后,把她这些小药铺开到旁的府县里面去。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她只顾着把乱糟糟的一堆事,全都理顺过来。

  这日她就翻看账本, 一不留神看到了午夜。

  不知是不是夜熬得深了,反而有些不困了,邓如蕴吹熄了灯躺在床上, 左右翻了好几遍,脑子里想着七七八八好多事, 怎么都睡不着。

  不想这时, 门边忽然有了些动静。

  邓如蕴没太稀奇, 毕竟有人经常半夜在自己府邸睡不着,非要跑到她房里睡榻。

  她经常晚上睡觉的时候, 房中空无一人,到了翌日早上,却见榻上有人起身穿衣... ...

  这会门被人轻轻推开了,熟悉的脚步声过来出现在邓如蕴耳中,她装作在睡,没出口跟他说话,而他也一贯地先走到她床边来站一站,站一会就会自己找榻去睡觉。

  邓如蕴不说话,他也不出声。

  果然过了一阵,她听到他从她床边轻步走开。

  她暗暗有些好笑,觉得这个人有时候,可能有点像大福。

  只是她隔着帐子听着他走开,脚步却没有走去小榻的方向,反而停在了窗边。

  邓如蕴在帐子里悄悄眨了眨眼,听见他在窗下的交椅上坐了下来。

  他这一坐,竟然坐了一盏茶的工夫还没起身。

  在想事?有心事?

  邓如蕴本就睡不着,这下更睡不着了。

  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他还在那坐着想事,隐隐约约好像还叹了几声气,邓如蕴实在睡不下去了,装作迷迷糊糊醒来喝水,从帐子里坐了起来。

  往常她若是半夜起身,他势必要跟她说几句话的。但今日她一直走到桌边,水都喝完了,他也没出声。

  好似怕她发现他坐在窗下揣着心思似得,甚至气息都放轻下来。

  邓如蕴:“... ...”

  看来她不说话,他是不会出声了。

  邓如蕴放下茶杯就往窗下走去,他起初仿佛好像隐身,但见她越走越近,不得不出了声。

  “蕴娘看见我了?”

  不然呢?

  邓如蕴在他旁边的交椅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不睡觉?难不成,发生什么大事了?”

  她朝他看去,月色将他侧脸的线条勾勒了出来,但月影却将他脸上的神色隐去大半。

  她只看到他垂了垂眼眸,说没有事。

  “只是睡前吃了碗酽茶,把睡意吃没了而已。”

  他不说。

  邓如蕴还真不太见他这般模样,歪着头看了他好几眼。

  她这么看来,男人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是想跟她说封爵之事,这至少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不是别人告诉她。

  可又怕跟她说了,她那小脑袋又琢磨没道理的事。

  滕越难得犹豫不决。

  这会被她瞧着,他更不知怎么说了,只道,“夜里冷的紧,你这样坐着会着凉,快去睡吧。”

  他不告诉她,还赶她走?

  邓如蕴暗哼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让我猜猜,不会是朝廷的封赏下来了吧?”

  她问出口,就见他如山挺拔的身形微微一顿。

  她登时了然,长长地哦了一声。

  “哦... ...将军成是侯爷了?”

  这话落到滕越耳中,他立时否认。

  “不是。”

  他朝她瞧去,见她支了个胳膊认真琢磨,当即叫停她。

  “你不要乱想了,快去睡觉。”

  可她就是坐在那不走,还支着脑袋问。

  “难道是国公?”

  滕越着了急,“不是国公... ...”

  “那我知道了,定是伯爷了,是不是?”

  她睁大眼睛瞧过来,月色之下,眼眸明亮似镜,猜了个准。

  她都猜到了这处,滕越也没得可反驳的了,他闷了闷,干脆告诉了她。

  “朝廷封我咸宁伯。”

  咸宁伯。

  邓如蕴觉得这爵位封号还挺好听,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这难道不是喜事?”

  但男人向她看了过来,目光落定在她了脸上。

  “你真觉得是喜事?”

  他突然这般反问过来,房中静静的,只有月光在花窗上来回跳动。

  他的目光连同此刻的静谧,让邓如蕴有些坐不下去,她站起了身来,没有看他。

  她说是喜事,“反正不能是坏事吧。只是我这会困了,你也回府睡觉去吧。”

  她说着绕过投在房内地板上的月影,往床帐子里走去。

  可一步还没迈出去,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他站起身来,又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她抬头看去,见他英眉紧紧压了下来,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你的道理根本站不住脚。你我之间往后如何,同我是不是侯爷伯爷有什么关系?”

  他嗓音很沉,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更重。

  月影在两人间晃动,从一人的鼻尖,又跳到另一人耳边,最后静悄悄地滑落下来,似透白的轻纱披在两人身上。

  邓如蕴静静地眨着眼睛看着他,一时没有出声。

  她不说话了,滕越更生气,却也不敢弄疼了她,只道。

  “你好生想想。”

  他像是先生教训学生,先训了她思量的不对,又让她自己好生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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