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采
这问题邓如蕴也想知道答案,可却见某人只笑而不语。
滕箫猜了一句,“别是二哥听说嫂子回了金州,也巴巴地追去了吧?”
她“巴巴”这次就用的有些过于生动了。
滕越清咳了一声,瞥了妹妹一眼,但目光又落到蕴娘身上。
可她并没有着意在此,只同妹妹说起了用到了袖箭的事。
她戴着箫姐儿的袖箭闯了郑氏的私宅,把想用簪子刺她的郑氏,直接射中了去。
她简略地说了一下,小妹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天爷,还真用上了?嫂子觉得我做的袖箭好用?”
她连连点头,“很是好用,这次多谢小妹了。”
她跟小妹连声道谢,谢得真心实意。
男人在旁看着,微微抿了嘴。
她只谢小妹,都不跟他多说一句。
这会两人说着袖箭,携了手往里面走,小妹又说再给她量身做几件旁的防身用的随身兵械。
她道,“小妹真好。”
嗯,小妹好,他不好。
这些话滕越也只能在心里说上一句,却不敢真的说到她面前。
但晚间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却把她的凳子,连同她的人,都往他身边拉了过来,罩在自己臂长之内。
她总不能连吃饭,眼里也只有小妹吧?
果然,他一将她凳子拉到身边,她就转头向他看了过来。
滕越只当看不懂她眼中的疑问,只夹了一筷子鸭肉放到她碗中。
“多吃点。”
邓如蕴:“... ...”
多吃点和拉凳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邓如蕴弄不明白,但柳明轩却因为他们回来,又热闹了起来。
院外,魏嬷嬷脸色古怪至极,她专门找人打听了一下,得知滕越不是从宁夏直接回来的,是转道了金州,帮她把娘家的烂事料理了,才接了她一道回来的。
魏嬷嬷听到这些消息,一张老脸又添三条褶子。
“这... ...二爷怎么会这样?”
这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样,她的原意,本是想要把那邓如蕴和二爷好生隔开些日子的。
怎么成了二爷不知从哪得了她回老家的信儿,巴巴地追去金州了,前后半月就把事情都给她料理妥当了,更是一路护着她回了西安。
魏嬷嬷只觉头晕目眩。
好似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她站都站不稳了。
“二爷这是,动了心了?这以后再娶高门贵女,可怎么成啊?”
魏嬷嬷踉踉跄跄,再听不得柳明轩里的热闹了,震惊惆怅地一路往自己家中而去。
柳明轩。
邓如蕴倒是想起了这些事来。
邓耀成夫妻是听说了什么西安府的大买卖,才着急忙慌地打上了她的家什的主意,这才引发了后面是事。
但西安府里有大买卖,怎么会突然就落到他们耳中?
她叫了秀娘好生吩咐了几句,“你让长星好生去问二叔家的管事,看看这大买卖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又是什么人告知他们的?告知他们的人眼下又在何处?”
她目露思索。
若这后面还有旁人弄鬼,她怎么能稀里糊涂地装不知道呢?
秀娘得了吩咐立刻去寻长星了。
邓如蕴抽了空吩咐完,又去同滕箫说话去了。
小姑娘第一次把自制的暗器拿来给人用,还用得这般好,她在柳明轩里都不肯走了,只想跟自家嫂子连夜探讨暗器的实用,还有没有什么可改进的。
她恨不能今晚就跟着嫂子睡在一起了,邓如蕴当然愿意,但箫姐儿却被某人打发出了门去。
小妹并不想走,还问他要不要去外院睡,“我替你跟嫂子住在柳明轩。”
男人脸色都有点僵了,只问她,“你是不是太闲了,又想去上学了?”
只一句,把滕箫问地几乎是跑出了柳明轩。
男人则气得摇头失笑。
邓如蕴没弄明白他们兄妹二人在唱什么戏,只觉有点好笑。
但她今晚睡前暗示了自己一番,柳明轩的床足够的大,房中也并不冷,她不要再乱七八糟地睡到人家怀里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特别的意图... ...
然而翌日醒过来,她发现自己,又睡在了滕越的怀里。
她呆了。
直到穿好衣裳,坐到床边,脑袋还有些发懵。
第31章
邓如蕴呆了。
她怎么又钻到他怀里去了?且方才, 她空着里面的半张床不睡,就挤在他怀里,都快把人挤到床下去了。
更要命的是, 他身上刚才好像有点特别的滚烫... ...幸而是天都亮了,他今日好像要去上衙了。
只是她坐在床边, 偷偷看了滕越一眼, 却见他穿衣裳时眉目和悦, 好像昨晚睡得极好,做了一晚上美梦一样。
邓如蕴:“... ...”
今日滕越要去新衙门上衙了。
他如今调到了陕西都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官级小小升了半级, 可差事却主管到了军中的屯点庶务上, 反倒不如之前在边关握有兵马在手的时候了。
可事已至此,邓如蕴只能猜测他另有打算, 带兵的将领往后还是要靠军功累积升迁。
两人起身洗漱了一番,就准备吃早饭了。
不想早饭刚摆好,就有人上了柳明轩的门来,自然不是旁人,而是昨日就想宿在柳明轩的滕箫。
她一出现, 滕越便问,“一大早,你来做什么?”
他这做哥哥的问得可不客气。
滕箫哼哼, “我来陪嫂子吃饭,难道这早饭只能哥来陪?”
她这话说完, 就挨到了邓如蕴身边, 邓如蕴让人给她添了筷子, 滕箫则把一张图纸拿了出来。
“昨日嫂子说,若是在紧急时刻, 拉拽射箭的就有些繁琐来不及了,我昨晚另想了一个办法,嫂子帮我看看... ...”
她哪是来吃饭的,分明是来缠人的。
滕越只见妻子完全被妹妹缠了过去,突然就知道母亲为什么每天都跟这丫头生气了,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滕越瞪她,她也看不见,只一门心思跟她嫂子说机关暗器,偏偏另一个还很感兴趣,跟她仔细探讨。
男人在一旁如何心情,邓如蕴并没察觉到。
只是她先跟滕箫讨论了几句改进袖箭的事情,刚停下来,准备端了粥水碗,准备喝一口,不想身下凳子竟然动了起来。
邓如蕴微愣,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像昨晚吃饭时一样,被连人带凳子,都拉到了他身边去。
邓如蕴眨了眨眼,滕箫一抬头也发现嫂子跑远了,要抗议说一句,话还没出口,就被她哥哥瞪了回去。
“吃饭。”
滕箫敢怒不敢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嫂子,被人扣在了身边。
邓如蕴也被他那句“吃饭”惊到了。
他大多的时候都温和,但凶的时候,也是有点吓人。
她不由向他看了一眼,却听见他放低柔了声音说了一句。
“蕴娘不要只顾着她。”
他同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比对妹妹要好许多,邓如蕴只见滕箫委屈巴巴地努着嘴,连忙帮着打了个圆场。
“知道了,其实我方才也喝了汤的。”
滕箫在旁连连点头,邓如蕴连忙跟她投去安慰的眼神。
滕越:“... ...”
他的意思其实是,她能不能也稍稍留意他一些?
可显然没有。男人抿唇不说话了,眉眼似都垂落了下来。
他这般,邓如蕴终于是留意到了。
他不高兴了吗?
邓如蕴不知道他这是哪来的情绪,但她想了想,拿了一块浇满蜂蜜的凉粽给了他。
这是夏日里的吃食,但他是行伍之人,身上总热,一年四季里都爱吃这凉东西。
邓如蕴把凉粽放到他盘子中,他微微惊奇地挑眉,“凉粽?多谢蕴娘,我素来爱吃这个。”
说话间,方才他那点让她琢磨不透的垂落情绪,早已没有了。
他果然很喜欢吃这东西,从之前到现在都是,吃一点凉的甜的,那点不开心就没有了。
邓如蕴不由地暗暗好笑,再见滕箫在旁偷偷瞥了嘴,更觉好笑了。
他们兄妹和旁人还真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