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女富贵
“公子这是觉得我是在蓄意接近那位蓝衣公子,可是今日也是我头一次见你兄长,怎来蓄意接近,况且,小女子是真崴了脚,疼得厉害。”
语罢,林惊雨咬了牙,撩起裙摆扯下布袜,露出红肿的脚踝来,抬头时双目通红,委屈道:“公子这下可满意?”
萧沂别过脸去,“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莫怪。”
林惊雨嘴角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小女子不怪公子,公子莫再怀疑我就行。”
林惊雨以为他会愧疚,眼下正惭愧得不敢看他,谁料他忽然转过头,吓得她立马收笑。
萧沂走近,挽起大袖俯下身,在林惊雨诧异的目光中,捏了捏她的脚踝,林惊雨嘶得一声皱眉,疼出泪花来。
他气定神闲,“还真是崴了脚。”
林惊雨:……
他以为她是涂了什么红胭脂,干净的指腹什么都没有,唯残留着她肿包的热度。
林惊雨气愤地放下裙摆,“公子这是欺人太甚。”
她起身,并捡起地上的披帛,还有那南海珍珠串。
“若在下记得没错,那是太后赏给长宁公主的。”
林惊雨转头,“公主赔给我的,我为何不拿。”
林惊雨一瘸一拐往前走,忽然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
她寻声望去,见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他黑了些许,也长高些许,来人正是刚从边疆历练回来的齐家二公子,齐旭。
“阿雨,我寻了整个宴席和满芳园,可算是找着你了。”
齐旭见了心心念念人欣喜,他跑近发现林惊雨的脚,慌忙问,“阿雨,你的脚怎么了。”
林惊雨摇头,“无碍,就是崴了一脚。”
齐旭立马扶住她,他在边疆糙惯了,心急俯身,“崴了一脚?严不严重,让我看看。”
林惊雨摆手推开他,“齐二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阿雨说得是,是我唐突了。”齐旭红着脸道,此刻他才注意到旁边还站有一人,转头问,“这位公子看着眼生,是阿雨的朋友?”
萧沂双手握着,清瘦的脸散漫一笑,“方才途径,见崴倒的……阿雨?姑娘,于是扶了一把。”
他那两字阿雨,语调带着意味不明的顽劣,像是在提醒,在警告,有了相好,还去招惹他兄长。
齐旭一愣,然后拱手有礼道:“多谢兄台,我不在我家阿雨身边,还好有兄台相助。”
“不必多谢。”萧沂眼眸流转在二人之间,“在下还有事,便不打扰二人雅兴了。”
萧沂转身离开,背影渐远,直至消失。
林惊雨一瘸一拐要走,齐旭跟在后头,“阿雨,我那有伤药,我叫丫鬟给你上药。”
林惊雨无奈,她语气平静,“齐二公子,你以后不准再说那样的话。”
齐旭摸不着头脑,“什么话?”
“我还未出阁,便不算你家的阿雨,齐二公子说这话,会叫人误会的。”
齐旭笑道:“误会什么,反正我迟早要娶你,你迟早也是我齐家的媳妇。”
林惊雨叹气,“可齐二公子从未问过我意见,况且,齐大夫人也不会同意你娶一个庶女的。”
“庶女怎么了,阿雨我就喜欢你,此生非你不娶。”
林惊雨无语,他像是浑然未听进去她第一句话,于是她往继续前走,“齐二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药不必了,以免被齐大夫人看见,况且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齐旭紧跟在后头,“那阿雨,我送你回去。”
林惊雨无奈一笑,“若被齐大夫人知道,你刚回来,就送我去林府,又得气得吃不下饭,齐二公子止步,林家自备有马车”
齐旭蔫了脸,只得作罢,“好吧,那阿雨回去小心。”
林惊雨点头,与之告别。
她走出齐府,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林府的马车哪还在,但她不急,她早已料到。
再者,她另有打算。
林惊雨的目标,并不是要赶上林府的马车。
而是远处那辆,金丝楠木的溜光枣红马马车,上面刻有皇家的标志,太子爱兰,连车帘的花纹都是兰花。
路上朦胧,雨如烟蒙在整座京城,行人匆匆,路边小贩慌忙在地摊上铺上布。
“外面是下雨了吗,方才还是个明媚天。”
马车宽大,太子萧筠坐着煮茶,听见外面有人喊小雨,于是问对面的萧沂。
萧沂抬指掀开车帘,他双眸一顿,望向冒雨在路上行走的林惊雨。
女子素衣朦胧上一层烟雨纱,娉婷婀娜,手放在额头挡雨,却无济于事。
那行动不便的腿,焦急的脸蛋。
真让人看着可怜。
而看样子似是朝马车的方向来。
萧沂一笑,意味不明。
“是呀,下雨了,春日多雨,皇兄小心。”
萧筠一头雾水,小心雨做什么,而后又笑了笑,“皇弟放宽心,侍卫会带伞的。”
萧沂放下帘子,接过茶,望着茶面波澜微荡,他的瘦指敲着杯壁。
他翘了翘唇角,“但愿如此。”
第3章 第 3 章
马车被四个侍卫包围住,一人一角,戒备森严。
林惊雨波澜不惊走去,待经过车头的侍卫时,她撞过他的肩,骤然一倒摔在湿漉漉的地上。
侍卫虽被女子的容貌所惊艳,但以防万一是刺客,立马拔出刀。
林惊雨的衣裳实在寒酸,侍卫见惯了衣着华贵的官家小姐,狗眼看人低厉喊,“你是何人,这可是太子的马车,不是你可惊扰的。”
声音惊动了车内的太子,他掀开帘子一见,地上趴着一个柔弱的女子,那女子不正是今日偶遇的那个兰花般的姑娘。
他立马道:“速速退开,不得放肆。”
侍卫遵令退开。
太子又道:“还不快把人姑娘扶起来。”
侍卫又赶忙去扶,林惊雨摆手,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那只白皙的手仿佛一碰就红,可她偏倔强道:“不用麻烦的,小女子自己还能起来的。”
萧筠问,“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在外,姑娘家的马车呢。”
“母亲和妹妹有事,先行走了。”
“原是如此。”萧筠欲言又止,“外面下雨,姑娘不如先进来。”
林惊雨神色似是在思考,她抬手挡了挡头,却无济于事,只好无奈道:“那便多谢公子了。”
“不用多谢,毕竟说来,姑娘的脚也是因我而伤,姑娘不计较,我已然感谢万分。”
林惊雨提裙上了马车,目的得逞,那张清柔的脸上轻绽势在必得的笑容。
可待掀开帘子,瞧见宽敞的车内,萧沂端坐着,手握茶水,白雾上腾,他正细细品尝。
林惊雨的笑容顿时僵住。
萧沂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微微转头,望见林惊雨时,眉稍稍一挑,那张隐在昏暗里清冷的脸漫不经心:“好巧,阿雨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阿雨?非揪着不放。
林惊雨淡淡一笑,语气镇定轻缓,“是呀,真巧,没想到还能再遇见公子。”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颗绊脚石阴魂不散。
萧沂抿了抿唇:“这是我兄长的马车,我自然要与我兄长一道回去。”
萧筠坐在一旁望着二人不知所云,总觉得话里夹枪带棒,但又说不上来是哪。
他问萧沂,“砚舟,你为何要叫阿雨姑娘,你们二人何时这般熟了。”
林惊雨怕萧沂添油加醋,抢先开口,“许是齐家二郎这般唤我被公子听去了,以为也可以这般叫。”
林惊雨怕太子误会,又添了句,“只是我儿时与齐家二公子是好友,从前小,不懂事喊惯了,但公子可莫要乱喊呀。”
她语调软绵而慢,笑着望向萧沂,眉头轻挑。
萧沂颔首,“是在下唐突了。”
“是呀砚舟,可莫要乱喊人姑娘。”萧筠又转头,“姑娘站着做什么,快坐下。”
马车布一张紫金角檀木桌案,案上放数盏上乘青瓷茶杯,旁的花瓶竖三只兰花,茶香与兰香,沁人心脾。
太子萧沂坐在中间,林惊雨与萧沂面对面而坐。
林惊雨故作疑问,“方才听这位公子讲,这辆马车是他兄长的,可我又恍惚听那侍卫讲,这是当今太子的马车。”
林惊雨诧异又不可思议地望向萧筠,“难不成,你们还有一位兄长,是太子,你们……是皇子?”
萧筠一愣,觉得这个姑娘单纯得可爱,而后他笑出声,“孤不瞒姑娘,我便是当今太子。”
林惊雨吃惊一愣,慌忙要起来行跪拜之礼,萧筠立马拦住她,“姑娘腿脚不便,不必行礼。”
“多谢太子殿下。”
对面的萧沂,帘子被风吹起,窗外投进的光忽暗忽明,萧沂握茶置身事外,只是淡然地扫了眼林惊雨,勾起唇角嘲讽轻笑。
直至又是那道软而慢的声音,以及惺惺作态的笑脸。
“那这位公子,想必就是三皇子殿下吧。”
萧沂茶一顿,他抬头望向女子,黑眸闪了闪。
“也是,几位皇子中穿着寒酸的也就我了,姑娘认出不稀奇。”
“并不是。”林惊雨对上他的眸,她的眼睛很亮,盯着他,“只是听闻三皇子殿下.体弱多病,小女子自小也是,自然能一眼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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