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女富贵
他们同病相怜,他们志同道合。
“这簪子,我买了。”
他将银子给?老板娘,老板娘不再?骂,欣喜收下钱,有?了钱,管他们荒唐。
鸿鹄分二在他指间,萧沂伸手,望着林惊雨,眉轻挑,“选一个。”
“知道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故事吗?”
萧沂一愣,“不知道。”
“因为?那是我刚编的。”林惊雨选择天鹅,捏于手心,“幼年天鹅很丑,但它长大后?很美。”
“这话在你身上?实在违和,京城第一美人儿时?,怎么也?应该是个美人胚子。”
林惊雨一笑,“殿下又没见过我小时?候,怎知我不丑,我儿时?骨瘦如柴,面色肌黄,乱糟糟的头发,就像只小鸭子。”
鸭子,萧沂倒是想到一个人来,太远了,都有?些?忘了悬崖上?那个小姑娘。
只是不知怎的,望着林惊雨竟想起她来。
萧沂往前走,“那确实是丑小鸭变天鹅。”
林惊雨抿唇,提裙跟上?去,她问,“那殿下留着大雁,殿下喜欢大雁吗?”
日薄西山,黄昏的光柔和,浮动在他身上?,他点了点头,“嗯,喜欢。”
*
走出芬芳阁,林惊雨看向对面的茶坊,店小二正自卖自夸着茶叶,瞧见林惊雨注意到自家店铺,赶忙迎上?来。
笑呵呵热情道:“今日刚进了一批碧螺春和庐山云雾,公子和夫人进来尝尝,不好喝不要钱,若好喝还可以买些?回去。”
林惊雨想起萧沂平日里爱喝茶,他今日陪她逛芬芳阁,她给?他买些?茶叶正好最为?谢礼。
于是她转头问萧沂,“进去看看吗?”
他方才在芬芳阁等她,已经喝了不少茶,此?刻肚子饱腹。
萧沂蹙了蹙眉,“你想喝茶?”
“不是,见你平时?爱喝茶,想给?你买点茶叶,而且你陪逛了那么久,应也?口渴,正好喝些?茶解解渴。”
萧沂听完,他此?刻喝饱了茶,况且他每过一段日子就会让木二去取江南的茶叶,他这人对茶挑剔,只喝江南产的。
他张嘴刚想说不必。
店小二忽然拍手,揽客道:“公子你瞧,夫人待你如此?贴心,有?妻如此?,实乃人生之幸,真叫人羡慕不已,公子快进来瞧瞧茶叶,切莫辜负夫人的一片心意。”
萧沂顿了顿,望着林惊雨询问的眼睛,拒绝的话轻咳一声,“那就进去看看吧。”
二人进去,被?店小二请到一个位子,屋内茶香缭绕,说书先生正站在台上?讲故事,林惊雨仔细一听,是兰花女?的故事。
她去查看萧沂的神色,他波澜不惊,似是毫不在意。
店小二给?他们倒了杯茶,说了些?自卖自夸的话,便跑门口推销去了。
林惊雨抿了口茶,她不懂茶叶,“这是什么茶。”
萧沂未喝,闻了味便道:“碧螺春。”
林惊雨点头,“还挺香的。”
她继续细细品尝,萧沂忽而问,“是兰花茶香,还是碧螺春香。”
兰花茶,那是萧筠所?爱,林惊雨屋里还留着几包兰花茶没喝。
林惊雨觉得,今日萧沂真奇怪,提了齐旭,又问萧筠。
她抬头一笑,“妾身喜欢庐山云雾,醇厚甘甜,香凛持久,但比起茶味香,妾身更爱其寓意,拨云见日,冲破黑暗,见到光明?。”
“拨云见日。”萧沂喃喃,他扬起唇角,“那等会买点庐山云雾回去。”
台上?说书人依旧,说着说着还唱起来戏,台下观众鼓掌。
林惊雨问,“殿下喜欢听兰花女?的故事吗?”
他双眸寂寂,轻叩着杯子,“不喜欢,又喜欢。”
自相矛盾,但林惊雨大致能猜测到他的意思。
世人皆知《兰花女?》是赞颂当今帝王与兰妃的爱情故事,编成书,编成曲子,诗词朗朗在世人口中,乐坊曲音不断。
却不知,兰花女?另有?其人,那是个被?帝王下令不准提起的女?人。
世人只知,那个女?人是帝王憎恨厌恶的人,一个卑贱女?子罢了,更不值一提。
萧沂不喜《兰花女?》,却也?只能在其中,寻找他思念的阿娘影子。
“你给?皇兄弹的兰花女?,本殿那日在御花园听到了,你弹得不错,讲得也?不错。”
头一次,在萧沂面前,林惊雨有?些?心虚,《兰花女?》剥开层层华词下,叙的是他的阿娘。
琴声又起,萧沂阖了阖眼,认真听,而后?又轻叹气,“本殿还是觉得,没有?你弹的好听。”
他一副笑晏晏的样?子,林惊雨低头喝茶,不敢看他。
终于熬完了这一杯茶,林惊雨从未觉得喝茶是件煎熬的事,她跟在萧沂身后?走出茶坊,手里提着几包茶,不是萧沂爱喝的,倒是买了她随口一提的庐山云雾。
二人往河畔走,木二约定好在那接他们。
一路上?二人无言,直至有?个急匆匆的男孩撞到林惊雨,她险些?一摔,萧沂扶住她的手臂,“小心些?。”
林惊雨点头,“嗯。”
他松手转头继续往前走,林惊雨望着萧沂的背影,她想到她今日带他去见祖母,可他从未带她见过他的生母。
于是林惊雨问他。
“殿下为?何不带我去见……”林惊雨顿了顿,她不知道该称萧沂的生母作什么,陛下未赐封,算不得娘娘,于是思来想去,脱口而出一句,“婆婆。”
语出后?,林惊雨一惊,萧沂也?顿住,他转过身望向她。
林惊雨解释,“我随口……”
“我的母亲全在老鼠肚子里。”
他脱口,语气平淡,幽黑的眸子却带有?凄意。
林惊雨定定地望着他,萧沂一笑,“怎么,可怜我?”
“不,心疼你。”
萧沂一愣,“什么。”
“我说,我心疼殿下。”
第32章 第 32 章
林惊雨昂着头?, 白皙的脸颊如玉瓷,一双雾蒙的黑眸望着萧沂。
萧沂眉心微动,晦暗不明。
二人之间寂静, 直至一滴雨砸下,林惊雨皱起眉头?,诧异道:“太阳雨?”
萧沂抬手, 望天上烈日刺眼, 却一滴滴砸下雨珠来, 实乃罕见?, 他喃喃道:“是呀,下雨了。”
下一刻, 一只手拽住他, 萧沂见?林惊雨拉着他的手,“殿下愣着做什么,快去躲雨呀。”
她急促道, 然后拉着他的手跑在河畔石子道, 她的手很凉, 很滑软, 四周行?人逃窜, 他们是众生之一,于旁人看来,是对亲密无?间的眷侣。
嘈杂的声片刻又?寂静,唯能闻她的声音, “我们去前面躲躲。”
雨势渐大, 林惊雨把他拉到河畔一座寺庙躲雨, 雨水淅淅沥沥,顺着屋檐砸在青苔上。
二人衣裳皆斑驳, 萧沂摘去林惊雨头?上的竹叶。
林惊雨一瞧,“应是方才跑时不小心沾上的,多谢殿下。”
许是茶水喝多的缘故,见?雨势又?渐小,林惊雨道:“我进庙里看看,马上回来。”
萧沂瞧出她的窘迫,点了点头?,“雨天路滑,你小心。”
她捂着头?跑出屋檐,寺庙靠山水,烟雾朦胧,钟声空耳,甚有几只白鹤立在假山,这里地处偏僻,平时鲜少有人来,如此稀罕之物,倒也不稀奇。
林惊雨收拾完,回去要穿过一座假山,纵然雨停,她青丝上还是因白雾蒙上一层细密的水珠。
正当她穿进假山时,她忽而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个姑娘家的哭泣声。
“婉婉,你别伤心,这样,我现在就去提亲。”
“你提亲有什么用,母亲不会?答应的。因为先前我见?你被发?现,母亲已经起了疑心,连门都鲜少让我出去,我只能乘这次妉妉回门,母亲无?暇顾我,才能与你在这见?面。”
“夫人那,真的没有半分机会?了吗。”
“除非你官做到像爹爹那样大,可?是那得等多久,如今太后病渐好,太子选妃大典将至,若是太子选中了我该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林琼玉又?哭了起来,皇后有意?择她,嫁与太子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哪容有希望。
“婉婉不哭,都是我无?用。”
张竹允抹去林琼玉的眼泪心疼至极,他将林琼玉抱在怀里,柔情蜜意?。
林琼玉听着张竹允心脏跳动的声音,感受男人的热度,有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
“不如……不如我们私奔去。”
与此同时,寂静的寺庙传来痛呼声。
林琼玉和张竹允转头?望去,见?假山旁林惊雨摔倒在地上,紧蹙着眉,揉着脚踝,她便该细听萧沂的话,雨天小心路滑,尤其是这青苔遍布之地。
她抬头?望眼前搂抱的男女,二人慌张分开。
林琼玉脸一下子刷红,捏着帕子又?羞又?怕,还要担心地匆忙去扶林惊雨。
“妉妉可?有伤着,痛不痛。”
林惊雨抬手摆了摆,“无?碍。”
她仅是摔一跤,未动及筋骨,自觉得无?碍,倒是林琼玉和眼前那个男子,看着有事。
林琼玉择夫君,喜欢谁,什么样的,她不干涉,但若是要此等偷偷摸摸才可?相?见?之人,定是难以拿到台面上的,她倒还是要管管。
林惊雨问,“阿姐,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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