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榶酥
想起方才二人的反应,乔祐年不由问道。
柳襄宋长策同时转身,回答:“认识。”
乔祐年:“……”
他看着那两道背影,好像更觉得他们般配了,难道他们当真不能试试吗?
柳襄宋长策压根不知乔祐年心头在琢磨什么,二人走下酒楼时,书生已经将碎渣子都捡起来毫不留念的放入了垃圾篓中,显然。那坠子并非是什么传家宝。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回头就看到柳襄,他先是一怔,而后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迎上来:“姑娘,好巧,你也在这里。”
说罢,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后退了一步拱手拜下:“见过云麾将军。”
柳襄颔首回了礼,道:“又见面了。”
宋长策笑看着书生道:“兄台让人刮目相看啊。”
第一次见面,他以为他是古板不知变通的书呆子,没想到竟还有这样一面。
书生愣了愣后,便明白方才一切大约是被他们看在了眼里,不过他倒也不觉有什么丢了颜面的,自如的朝宋长策拱手行礼:“中郎将。”
这些日子柳府风头无两,就连多个丫鬟都能被外人传扬出去,宋槐江父子被册封的事自然也早就传遍了玉京。
当然,也包括柳襄在宫宴上的‘壮举’。
宋长策抬手扶他,道:“再次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公子贵姓?”
书生直起身子看了眼柳襄后,道:“免贵姓褚,名公羡。”
乔祐年出来看见书生后眼眸一亮。
四妹妹跟他说过,昭昭曾在当归客栈遇见过一个书生,还说若将来嫁人必是要嫁长得书生那样好看的人。
眼前这书生确实是俊俏,且几人都相识,莫非他正是昭昭口中那个书生?
乔祐年看了看宋长策,又看了看书生,一时竟有些左右为难。
好像都和昭昭挺配的啊。
褚公羡被乔祐年用奇怪的眼神盯了半晌,自然不可能忽略,他转头望去,道:“这位是?”
柳襄介绍道:“这是我二表哥,乔祐年。”
柳襄的表哥,又姓乔,褚公羡立刻就明白了乔祐年的身份,神态更添恭谨,拱手道:“原来是乔家公子,失礼了。”
若早知乔家人在此,他方才或许该换种方法,免得叫乔家人以为他并非正经读书人。
乔家在读书人眼中可谓是巅峰的存在,但凡学子,无不对乔家抱有敬畏之心。
乔祐年回礼:“褚兄客气。”
简单寒暄两句,乔祐年便问道:“还有几日便要放榜,褚兄可有把握?”
在乔祐年面前,褚公羡少了些上回的傲气,谦逊道:“还尚未可知。”
乔祐年喔了声,想了想后他取下腰间玉佩递给褚公羡:“我入的是刑部,想来跟你干系不大,你若是需要,便拿着这玉佩去乔家寻乔相年。”
褚公羡没想到这巨大的惊喜就这么砸到了他的头上,一时竟震惊无言。
而周遭看热闹的书生亦是面色各异,等反应过来后都不由心中懊悔,那可是乔家啊!那可是乔相年,乔家未来的家主啊,就这么就能结识到了?!
若早知方才闹那一场能得到乔二公子这块玉佩,他们当时一定去那地痞跟前哭天抢地纠缠一番!
乔祐年见褚公羡发愣,便径直将玉佩塞到了他手里:“你放心,你只管去寻,我哥见到玉佩一定会见你的。”
褚公羡握紧玉佩,弯腰又是一礼:“多谢乔二公子。”
他进京之前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快结识乔家人,若是能见到乔老先生,听老先生几句教诲,他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不过,褚公羡略感诧异的看向乔祐年。
乔家世代子弟无不进翰林院,进刑部的这还是头一个吧。
不过这话他自不会冒然问出口,只再次朝乔祐年道了谢。
临分别之际,褚公羡还是没忍住问了柳襄脖子上的伤,短短一个多时辰被问了三回,柳襄这回熟练道:“练剑时不慎伤着了,无妨。”
褚公羡又问起宋长策的腿,宋长策不假思索道:“蹦太高从石阶上摔下来了。”
乔祐年眼皮子狂跳。
这二人胡扯起来真是如出一辙。
褚公羡并未生疑,恰到好处的关切了几句后,便拱手与几人告辞。
走出这条街后,柳襄宋长策也和乔祐年道了别,回了将军府。
而乔祐年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走了乔相年的玉佩,在乔相年无声的询问中,他道:“反正都长一样,我们换一换。”
乔相年:“……你空手跟我换?”
乔祐年将玉佩套在指尖摇晃着出了门,留下一句:“你那块应该很快就会有人给你送来的。”
第14章
柳襄回到府中,因她脖颈的伤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就连柳清阳都从练武场赶了过来。
厅内,大夫正给柳襄上药,老管家在一旁急的直打转:“这出去时还好好的,怎回来就受了这样的伤,姑娘你说实话,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将军府上下都知道老管家得了病,受不了刺激,所以宫宴上的事都是瞒着老管家的,柳襄本想着今日回府早可以避开老管家,可没成想老管家记岔了时辰,念叨着到了门口来接他们,正好就撞上了。
老管家一见柳襄脖子的伤当即就惊的变了脸色,即便柳襄再三解释已经上过药无碍了,老管家还是慌忙请了大夫过来。
“柳爷爷您就别担心了,先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宋长策扶着老管家坐下后,脸不红心不跳道:“今儿我与姑娘去逛了东市,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一只猫,柳爷爷知道的,姑娘最喜欢这些小东西,那猫儿长的又实在是喜人,姑娘没忍住便去摸了把,谁知那猫儿是个烈性的,不让人碰,爪子那么一抓,诶,这就将姑娘抓伤了。”
大夫眼皮子一跳,看了眼宋长策。
这明明是一道剑伤,经他这么一说,连他都要信是被猫抓的了。
老管家似信非信的看向柳襄:“当真是这样?”
柳襄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宋长策:“是这样的,柳爷爷。”
别说,宋长策这谎话扯的竟然还有几分贴切,谢蘅在她眼里可不就像极了一只高傲烈脾性的猫儿。
柳襄身子微偏,偷偷朝大夫挤了挤眼,大夫给老管家看过诊,知道老管家的情况,也明白柳襄和宋长策的良苦用心,自然不可能去拆穿他们,转头朝老管家道:“柳老管家可宽心,这道伤口浅得很,过个两日就好了。”
柳老管家见大夫也这么说,总算放了心,转而道:“姑娘若是喜欢猫,我让春望去寻只漂亮的来养着,可别再乱摸外头的野猫了,眼下正是猫儿发春的时候,脾性都烈着呢。”
柳襄唇角一抽,强行在脑海中赶走谢蘅那张脸道:“柳爷爷放心,我不会再摸野猫了。”
在老管家心里,柳襄是个很听话懂事的姑娘,见她应下他自然就放心了,转头又关心起宋长策:“宋小公子,你的腿可是受伤了,我瞧你走路有些不大利索。”
宋长策眼眸微微一暗。
这个问题,他今晨出门时老管家才问过他。
“我没事的,就是操练得有些狠了,歇歇就好了。”
老管家立刻皱起眉头:“可是你父亲对你太严厉了?你还只是个孩子,何必如此着急啊?十来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真伤着哪里可怎么得了,回头我说说他去。”
宋长策微微一怔,下意识与柳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担忧。
宋长策沉默片刻后,才放轻声音道:“柳爷爷,我今年多大了来着?”
老管家不满的瞪他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连自个儿多大也能忘了?”
“你今年十五,你父亲才写信回来说你过十五岁的生辰了,欸……不对啊,你这时不是应该在边关吗?”
厅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但很快,宋长策便扯出一抹笑,道:“柳爷爷记岔了,我和姑娘都回来了。”
大夫这时已给柳襄包扎好,对上柳襄无声的询问,他轻轻摇了摇头。
老管家是年纪到了,只能听天由命。
柳襄抬眸看向正与宋长策讨论他们何时回来的老管家,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这时,柳清阳踏入厅内。
老管家立刻停止了与宋长策的交谈,朝他拱手行礼:“将军。”
柳清阳快走几步搀扶住他,温声道:“我说过,柳叔不必向我行礼的。”
柳老管家却摇了摇头道:“礼不可废。”
“将军可是过来瞧姑娘的?姑娘今儿出门被野猫抓了一爪子,伤在了脖子上,大夫瞧过了没有大碍,将军不必担忧。”
柳清阳点头道:“嗯,我知道。”
他说罢看向宋长策,道:“我与阿襄说会儿话,你送柳叔回房去。”
宋长策忙上前搀扶着老管家道:“柳爷爷,我送您回去。”
老管家却哼笑道:“你腿不利索还要搀扶我?我来扶你吧,走。”
宋长策自然不可能真让他扶,搀着老管家的手臂哄道:“好好好,柳爷爷送我。”
待老管家和宋长策的声音渐远,大夫也抬手告退。
厅内很快就只剩父女二人,柳清阳看了眼她脖子上的细布,皱了皱眉道:“谢蘅伤的?”
柳襄知道不可能骗过柳清阳,遂点头:“嗯,我今日不慎又将他惹急了。”
“不过好在这事总算有了转机,他允我从明日开始每日去给他赔一遍罪,直到他消气为止。”
虽然听起来也不是多容易的事,但终究也算是有了个方向,总比心里没底要强。
柳清阳也知道凭谢蘅是绝对伤不了柳襄的,对此倒也没有太过担心,只是道:“下次他若再动手,你便离他远些,若他太过分了便回来,我自有办法解决此事。”
柳襄想起了暮雨的话,忍不住打趣她爹:“爹爹怎么解决,再和明王打一架?”
柳清阳面色一僵,随后坐下佯瞪了眼柳襄道:“没大没小。”
柳襄与柳清阳玩笑惯了的,知道他不会生气,继续道:“爹爹和明王打吃亏许多,还不如我去和谢蘅打,反正他也打不过我。”
柳清阳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道:“你万不可再去动那金疙瘩!伤着他将军府可赔不起!”
柳襄方才只是玩笑,她自然不会真的去和谢蘅打架,笑道:“放心吧爹爹,我绝对不会动他一根手指头的,他若要跟我动手,我躲就是。”
就那副金贵的身板子,她用力戳一戳他怕都得废了。
柳清阳见她如此说才勉强放心,但还是正色道:“你也别傻愣愣的任由他欺负,金疙瘩虽动不得,但他老子抗揍,你若委屈了就跟我说,我去找明王给你出气,宫宴上那回我是让着明王的,若动真格明王远不是你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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