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榶酥
重?云离开后,柳襄与谢蘅大眼瞪小?眼。
但这毕竟是正街,二人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柳襄便牵着战马,靠近谢蘅道?:“我们先往城南走?”
谢蘅顿时防备的看着她。
柳襄:“……我们挡路了。”
她要怎么跟他解释,她真的不会再对他做什么他才会信呢。
谢蘅大概是确定她确实?没有居心不良,这才不耐的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柳襄忙牵着马跟上去。
二人并行?一段路后,柳襄突然开口道?:“世子要不是试试?它很乖的。”
这才走出几十步,他就偷偷瞥她的马好几回了。
谢蘅被?看穿心思,很有些?烦躁的冷哼了声:“不试!”
柳襄:“喔。”
没过多久,重?云便牵着一匹比战马矮小?些?的马回来了。
柳襄看着重?云将谢蘅搀扶上马后,翻身落在谢蘅身后,心头便大约明白了什么。
她看得出来谢蘅对马并不恐惧,甚至还?有几分喜欢,大概是因?自小?身子弱,才没有学骑马。
重?云碍于谢蘅骑的并不快,柳襄一直保持着落后他们一步,大约过了三刻钟,几人才根据乔祐年给的地址找到了褚公羡的屋舍。
褚公羡租赁的屋舍不大,只是间一进一出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不知名的大树,和一张简约的石桌,一眼就能望到头。
重?云和柳襄将马拴在树上,点了火折子将谢蘅护在中?间打开了屋舍。
进屋后,柳襄点亮屋中?两根蜡烛,递给重?云一根,几人开始分开寻找。
屋舍中?很简陋,因?刑部翻找几次已?经很有些?凌乱,谢蘅和重?云往床榻边搜,柳襄则去书案。
诚如乔祐年所言,这里已?经被?搜过几次,几乎寻不出什么线索了,几人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二表哥说?过,刑部最初来时门上是有锁的,且未有被?撬过的痕迹。”柳襄若有所思道?:“我方才已?经检查了几扇窗户,都?没有任何疑点。”
门窗都?是完好的,那么银票和装城防图的木盒子又是怎么被?放进来的。
“若是被?栽赃就一定会有疑点,否则,褚公羡就是凶手。”
谢蘅淡声说?完,缓缓走至书架,顺手敲了敲墙壁。
实?心的,没有暗室。
柳襄跟着他来到书架旁,谢蘅随手拿了本书翻了翻,正当他要放回去时,被?柳襄一把按住:“等等。”
谢蘅盯着按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眼神?顿时沉了下去:“放……”
“这里怎么像是被?打湿过?”
柳襄举着烛火靠近那本书道?。
谢蘅一愣,也仔细望去,果然书上方有很小?的一角似乎被?淋湿过。
几乎是同时,二人抬头看向书架上方。
柳襄松开谢蘅的手,垫起脚尖去拿最上头那一排书,但怎么都?还?差一点,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来,取下外头那本书,墨色的衣袖划过柳襄的手腕,淡淡的檀香顿时就萦绕在鼻尖。
她微微愣了愣后,才收回手看向谢蘅手中?的书。
这一本书有一半是被?打湿过的,且是偏书架里头的一侧。
谢蘅只看了一眼,便后退一步,道?:“重?云,将书架挪开。”
重?云将烛火递给谢蘅上前去搬书架,柳襄也顺手将烛火递过去,谢蘅淡淡瞥她一眼,她又默默的收回,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二人合力将书架挪开,谢蘅举起烛火上前,轻易便看到书架后面的墙有大片的污渍,像是淋过大雨干涸后的痕迹,而靠墙上方的书几乎是湿透过的。
三人先后望向书架上方的屋顶。
重?云:“我上去看看。”
不多时,重?云便返回,道?:“瓦片是完好无损的,不可能漏雨,但因?下过大雨看不出有没有被?挪动的痕迹。”
谢蘅柳襄对视了一眼,又快速挪开。
瓦片是完好的,书架却被?打湿了,这足矣说?明上头的瓦片曾经被?挪动过,而近几日,只有城防图失窃那夜,下过雨。
柳襄四下打量一眼后,提气一跃而上。
她在房梁上掏出火折子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回到谢蘅身边,拍了拍手道?:“有大片被?淋湿过的痕迹,还?有一个脚印。”
谢蘅挑眉道?:“看来,褚公羡的确有很大可能是被?冤枉的。”
若奸细真与他是一路人,就不会从房顶进屋。
柳襄心里也松了口气,但随后皱眉道?:“可为什么是褚公羡?”
谢蘅不紧不慢道?:“两个可能,一,他是意外入局,二,他们就是冲着他去的。”
柳襄沉思片刻后,道?:“意外不大可能。”
“若褚公羡是被?诬陷的他的口供便是真的,那么也就证明柳爷爷确实?是被?人引到这里的,如果是意外,他们没必要这么做。”
谢蘅挑眉看了她一眼。
脑子这会儿又转的挺快了。
“可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为何偏偏要杀害柳爷爷嫁祸给他?”柳襄很有些?不解道?。
谢蘅皱眉看着她。
她察觉到他的视线,眨眨眼:“怎么了?”
谢蘅淡淡挪开目光:“没什么,只是发现你的脑子时灵时不灵。”
柳襄:“……”
他是在骂她吧?
“褚公羡是怎么进的乔……”
“谁!”柳襄目光一凛,一把将谢蘅拽到身后。
谢蘅被?她拽的一个踉跄,只还?没来得及发作,重?云就已?拔剑追了出去。
柳襄没敢动,紧紧护在谢蘅身前。
谢蘅遇刺无数,此时自然也反应了过来。
他皱眉盯着捏住他手腕的那只手,这一次不似上次有力,似乎是刻意放轻了力道?。
窗外很快就传来了打斗声,柳襄仔细辨认后心神?一松:“只来了一人。”
谢蘅闻言抬眸看了眼窗外。
只来了一人那就不是冲他来的,来杀他的都?是成群结队的。
打斗声渐远,柳襄拉着谢蘅便往外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
谢蘅低头看了眼手腕,到底是没说?什么。
走到院子,柳襄快速解开战马,朝谢蘅伸出手:“世子。”
谢蘅皱眉看向一旁另一匹马。
柳襄意会到他的意思,解释道?:“这是战马,重?云骑不得。”
谢蘅挑眉:“按律,我也骑不得。”
“我在可以。”柳襄道?。
谢蘅心头一滞,快速瞥了眼柳襄。
黑夜中?,那双眸子依旧清澈明亮。
“我不与你同骑。”谢蘅下巴微抬。
柳襄四下看了眼,没有察觉到危险,点头答应:“嗯,我牵着马。”
谢蘅做最后的挣扎:“它真的乖吗?”
他听闻宝马都?有些?烈性且认主,这匹一看就不是寻常战马,他可经不起它一摔。
柳襄忍着笑?,点头:“嗯,很乖。”
像是印证柳襄的话般,马儿偏头温和的碰了碰谢蘅。
谢蘅眼睛亮了亮,这才不情不愿的伸出了手。
他因?自小?体弱没能学骑射,更没有碰过战马,所幸胜在腿长,借着柳襄的力道?还?算顺利的上了马背。
但战马比寻常马高处一截,初次坐在上头免不得有几分慌张。
柳襄见?他紧紧绷着唇,便出声安抚道?:“别怕,我牵着它。”
谢蘅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本世子如何会怕。”
柳襄轻轻喔了声。
谢蘅不满意她这敷衍的态度,正要开口马儿便往前走了一步,他下意识抓紧了鬃毛,这匹马的脾气也确实?是好,被?抓疼了也只是微微扬了扬脖子,轻轻嘶鸣了声。
谢蘅大约也意识到什么忙将手放到了铁环上,待走出几步适应后,他问道?:“它叫什么?”
柳襄答道?:“叫雁归,大雁的雁,归来的归。”
谢蘅眼神?微闪,快速的瞥了眼柳襄。
今日月光还?算好,他从上而下隐约能看清她半张脸,不同于京中?其他姑娘的打扮,她时常高束着马尾,今日用的是繁星银发冠,在月光下中?似乎格外的亮眼。
他知战场刀剑无眼,但他从未真正见?过,她自小?长在边关,随父守城,应当是见?多生离死别。
雁归,何尝不是出征前美好的祝祷。
狭窄的巷子中?,他们在月光下缓缓往前走着。
马蹄声轻而缓,好似是生怕惊着马背上的人。
柳襄不经意间往上瞥了眼,正好瞧见?谢蘅伸手轻轻摸着鬃毛,还?小?心翼翼的抚了抚马脖子,月光下,他那双丹凤眼中?隐有光亮,比寻常柔和了很多。
柳襄怕惊着他,只看了片刻就挪开视线,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脚步。
她想,或许他也曾羡慕过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吧。
直到走出巷子,柳襄才仰头问道?:“方才世子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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