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榶酥
重云在几人疑惑的视线中,道:“世子昨夜受了风寒,今日有些咳嗽不便出门,由我代为?传达。”
柳襄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
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昨夜一时爽快跑了约有两刻钟,而后回明王府最?快也要三刻钟,他身子不好,吹了那么久的风受了风寒也不奇怪。
“世子严重吗?”
柳襄略有些内疚道。
重云眼神微闪,道:“不严重,休息两日便好。”
世子虽然身子不好,但也没差到这?点冷风都吹不得,只是世子从来没有骑过?那么久的马,又跑了一段快马,腿被磨破了皮。
实情不好说,只能说是受了风寒。
柳襄闻言稍微放心?些:“嗯,那便好。”
乔祐年乔月华并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只道是昨夜查案查的太晚受了凉,关切一番后,便进?入了正题。
“近日宵禁严,昨夜去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没查到任何线索。”乔祐年道。
听见宵禁二字柳襄和宋长策各自垂首,抱剑靠在柱上的重云也轻轻偏过?了头。
乔祐年并没有察觉到几人的不自然,问道:“你们呢,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柳襄清了清嗓子,道:“褚公羡屋舍的房梁和书架都有被打湿的痕迹,这?几日就案发那夜下过?大雨,应该是有人从屋顶潜进?去将银票和木盒子放到他的屋舍,且后又发现窗外有人,重云追了出去,我担心?他们还有埋伏,便先带世子离开了。”
几人便都看向重云。
重云便道:“那人身手不算厉害,但轻功极佳,我追了几个巷子后,在晚市附近跟丢了。”
虽然线索断了,但从这?几点上几人已?基本能确定,褚公羡是被冤枉的。
柳襄看向半坐在桌子上的宋长策,道:“府中可有什么进?展?”
宋长策道:“我昨日问过?门房,他们说那日下午闷热,见门口有人卖冷饮便各自买了一碗,且卖冷饮的大叔是半月前就出现在那附近的。”
“如此?看来,这?一切竟是早有谋划。”乔月华皱眉道。
“根据府中下人所言,那日下午案发前有两个人都曾跟在柳爷爷身边,一个是我们回京后进?府的下人,叫李大,签的是月契,另一个是在我们回府前三月前进?府的长工王瘸子,平日负责府中杂扫。”宋长策继续道:“我分别问过?二人柳爷爷失踪前他们的行?踪,都有人证,暂时没有发现疑点。”
虽然都没有找到实证,但也算是有了方向。
柳襄这?时看向乔祐年道:“二表哥,能见到褚公羡吗?”
乔祐年深思片刻后,道:“我可以一试。”
“但我该问的之?前都已?经问了,他大约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了。”
柳襄便道:“你问问他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都有谁知道他的住址,近日身边有没有出现可疑之?人,还有再同?他确定他的书架是否在案发前被打湿过?。”
乔祐年仔细记下后,道:“好。”
柳襄又看向重云:“只有你见过?昨夜那人,这?两日便去晚市看看能不能碰到他。”
重云点头:“好。”
“我们回府审问李大和王瘸子,看能不能有新发现。”柳襄靠在窗前,一抬眼就能将街道两边景象尽收眼底,此?时她望着?街边某处,话音突止。
宋长策最?先发现,抬眸道:“怎么了?”
柳襄看着?从糕点铺出来的人,道:“探花郎,叫宁远什么来着??”
乔月华闻言一愣,抬眸道:“宁远微?”
乔月姝之?前在珍宝阁赌的就是这?个名字,因此?她对这?人便多了些印象。
此?时,宋长策已?跳下桌子走到柳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好见宁远微提着?一包糕点消失在转角,宋长策皱了皱眉,他第一反应是柳襄莫不是又瞧人生的好看才多问这?一句,但他一回头却见柳襄盯着?宁远微消失的方向眉头紧皱,瞧着?并非是欣赏人美色的样子,他心?念一转,立刻便意会到什么,道:“你怀疑他?”
柳襄收回目光,道:“昨日世子与我说过?,陷害褚公羡有两种原因,一是他得罪过?什么人,二是,他挡了谁的路。”
这?么一说,在场几人就都明白?了。
褚公羡出事?,宁远微是受益人之?一。
乔祐年面色凝重道:“若是如此?,此?次进?翰林的学子都有嫌疑!”
“其中高?嵛成和宁远微是最?大受益人。”乔月华道。
宋长策却若有所思道:“但若说最?大受益者,只能是宁远微。”
柳襄顿时明了他的意思:“是,同?是少年成名,但有褚公羡在,他的光芒就永远会被压制,你们对他可了解?”
乔月华犹豫着?道:“我略有耳闻。”
几人闻言纷纷看向她。
“大哥哥近日与宁公子走的近,我便听大哥哥说过?几句,这?位宁公子才华横溢,品性甚佳,且很有一番傲骨。”乔月华道:“我也曾在府中与他打过?照面,瞧着?确实是正直之?人。”
乔祐年认同?的点头:“这?件案子关乎甚大,他若做成可就和北廑暗探有关了。”
屋中安静半晌后,柳襄直起身子道:“只要有疑就得查,先按方才说的调查,至于宁远微,我去问问世子的意见。”
重云和宋长策同?是看向她。
柳襄坦荡道:“昨夜世子因我之?故受了风寒,我该去探望。”
说罢她也不给重云拒绝的机会,起身离开:“我回府让厨子做些糕点,再去探望世子。”
宋长策望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乔祐年碰了碰他,他才回神。
“走了,发什么愣?”
宋长策忙点头:“喔。”
重云在原地踌躇片刻后,最?终还是决定先回明王府。
谢蘅知道柳襄要来探望他,满脸抗拒:“你怎不拒绝?”
昨夜已?经够丢脸了,他可不想再丢一次。
“云麾将军雷厉风行?,属下来不及拒绝。”重云道。
谢蘅没好气瞪他一眼,但最?终也没说将人拒之?门外。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柳襄提着?糕点进?了谢蘅的院子。
她远远便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坐在茶案边的谢蘅,忙加快脚步走过?去,经过?窗户时,她探头打了个招呼:“世子。”
谢蘅淡淡抬眸瞥她一眼后,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的糕点上。
柳襄见此?忙绕过?窗户走进?去,将糕点放在谢蘅面前,道:“我让厨子才做的,还热着?呢,世子尝尝?”
谢蘅并没动,睥睨着?她:“无?事?献殷勤。”
“我是来给世子赔罪的。”
柳襄忙解释道:“昨夜是我大意了,才惹世子染上了风寒,以后定会注意的。”
谢蘅不满的皱着?眉。
她真?的相信他身体差到那种地步?
“对了,我听重云说世子有些咳嗽,现在可好些了?欸?世子受伤了吗?我怎么闻到有药膏味?”
谢蘅眸光一滞。
她是狗鼻子吗!
半晌后,谢蘅拢了拢衣袖,捂嘴轻轻咳嗽了几声后,淡声道:“没受伤,你若无?他事?便回吧。”
第28章
柳襄眉头微蹙着,没受伤?可她明明闻到他身上有药膏味。
谢蘅生怕她看出端倪,眼一横怒斥道:“看什么看!”
若是以前柳襄肯定立刻就站直了,但现在她看着这凶巴巴的人,不由就?想?到了雁归头上那个辫子?,她快速瞥了眼谢蘅的披散着的乌发,他若是编几个小辫子?,应该很好?看。
谢蘅见柳襄不仅不动,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心中又添几分火气:“滚出去!”
这女?流氓如今是愈发明目张胆了!
柳襄见他真动了气,这才赶紧收回目光,道:“我有?案情跟世子?商量。”
谢蘅眼神不善的盯着她:“说。”
但凡她嘴里蹦出任何与案情无关的,他立刻就?叫暗卫将?她赶出去!
“世子?对探花宁远微可有?了解?”
柳襄正色道:“根据世子?昨夜推测,褚公羡出事,宁远微是最大的受益人。”
谢蘅脸色稍缓,冷哼了声?:“还不算太笨。”
他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份口供放在桌上:“这是今晨从二皇子?那里誊抄过来的。”
柳襄见正是宁远微的口供,便知谢蘅也对宁远微起了疑,忙拿起来细细查看。
京中各府禁足的那五日,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被问询过,他们所有?人的口供也都存留了下来。
半晌,柳襄眉头轻轻皱起,低喃道:“四妹妹。”
案发时?宁远微在城北,且竟是乔月姝作证。
乔月姝的证词绝不可能出假。
柳襄又仔细看了一遍,没有?看出端倪,只得放下,拧眉道:“若是如此,他就?没有?嫌疑了,但,会不会太巧合了。”
他怎么?就?会偏偏摔倒在四妹妹的马车前?
谢蘅抬眸淡淡道:“不论是杀人还是放证物,或许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柳襄沉默片刻后,道:“但进褚公羡屋舍的人一定是对褚公羡有?所了解的,或者曾经进过他的屋舍,不然怎么?能刚好?找准书架的位置,隐藏住墙壁和书被雨淋湿过的痕迹。”
若他们这次没有?发现,只要再下一场雨或者时?间一久,书和墙壁的湿痕就?无从追溯了。
“杀柳爷爷的时?间对不上,但放证物,宁远微可以。”
柳襄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谢蘅,道:“他会一点武功,若他不曾藏拙,以他的脚程到褚公羡的屋舍在一个时?辰左右,而刑部是在寅时?后去的褚公羡屋舍搜查,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放银票和证物。”
谢蘅手指微动,轻轻眯起眸子?看着柳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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