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榶酥
柳襄有些担忧的隔着车帘望向马车里?头。
这两日他安静了许多,难道竟是因身体不适?
重云进马车给谢蘅喂了药,过了好半晌,咳嗽声才渐渐停止。
柳襄和乔祐年驱马至河边,看向马车,问道:“二表哥知道世子?的病是怎么回事吗?”
乔祐年眼神闪了闪,答:“娘胎里?带来的。”
其实,他知道一些内情,明白谢蘅这病另有缘由,但……不能说,且他也只是隐约听过一些,并不知里?头真假,不敢乱说。
柳襄一心都在马车那边,并没?有发?现乔祐年的神色有何?不对,倒是乔祐年回过神来,有些古怪的盯着她看。
昭昭表妹何?时这般担心那小气鬼了。
其实这一路上他早就?察觉到了,从始至终只要?是谢蘅的要?求,不管有多离谱,昭昭表妹全都不会反驳。
且谢蘅以?前一见到昭昭表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可这几日瞧着,二人竟相处的愈发?自然了。
他们的关系何?时开始这般近了?
第42章
宋长策很快寻到了合适的地方后,就?在这片林子后方有一块草地,背靠一座山,正符合柳襄说的空旷且避风。
侍卫很快便搭好?帐篷,待一切准备妥当,重云才搀着谢蘅进了帐篷。
柳襄远远地看着,没有靠近。
重云说,谢蘅每每生病都不愿意见人。
重云安顿好?谢蘅后亲自去捡药,熬药。
柳襄这才知后面那辆防守森严由玄烛亲自照看的马车里装的都是药,也是这时她才明白?谢蘅出行为何没有大夫随行。
原来,重云会医术。
她迟疑片刻后,朝重云走去。
“云麾将军。”
重云见她过来,轻轻颔首道。
柳襄随意的坐在小石头上,看着重云往药罐中依次放药,问道:“世子是染风寒了吗?”
“嗯。”
重云点头。
柳襄眉头微微蹙起。
会不会是那日带他去看瀑布,还有在河边夜里吹了风。
早知会病成?这样,还是不该由他。
重云看出她有几?分内疚,便主动道:“其实平日里是无妨的,只是一路舟车劳顿,才不慎病倒,云麾将军不必担心,过三五日便好?。”
世子前?两日便有些不适了,但始终不让他们说,或许正是怕云麾将军因此内疚。
柳襄微微一怔:“三五日?”
听他的语气,谢蘅这般,似乎很常见。
“嗯。”
重云沉声道:“只需吃了药好?好?修养几?日便无碍了。”
柳襄嗯了声,想了想还是问道:“世子这病,到底是因何而起?”
重云扇风的动作微微停顿,而后道:“世子的病是从胎中带来的,只是比寻常人体弱些,只要照料得?当,便无事。”
原本,应该是这样。
这个答案与柳襄知道的一样。
她抬头看向谢蘅的帐篷,没再出声。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再听人说谢蘅如何阴晴不定,脾性古怪,她都要下意识要在心里反驳,他分明很善良,心也软,还特别特别聪明,顶多就?是养的稍微娇气了些。
但他身体如此,娇气些也没什?么,且玉京许多世家贵公子,不都是金尊玉贵的养着。
重云熬完药端着进了帐篷,乔祐年和宋长策便过来了。
乔祐年看了眼药罐子,问道:“世子怎么样?我方才要进去探望,不让进。”
柳襄摇头:“我也没见着,不过重云说喝了药修养几?日便好?。”
乔祐年哦了声,道:“他是这样的,每回?生?病都不见人,大概是怕人瞧见他的病容。”
宋长策忍不住道:“每回??世子经常这样说病就?病?”
“嗯。”
乔祐年道:“经常这样,有时候来的特别汹涌,跟渡劫似的。”
乔祐年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道:“不过后来他离开乔家,我就?没怎么见过了,也不知道这几?年他到底怎样了。”
柳襄知道谢蘅曾在乔家上过学,闻言便道:“他在乔家学堂学了多久?”
“从他出宫后……”
乔祐年语气微顿:“九岁到十一岁在父亲跟前?学,后到十五岁又拜叔父为师。”
柳襄喔了声:“那九岁之?前?他都在陛下跟前?听学吗?”
“不是,他七岁出的宫。”
乔祐年说罢便转移了话题:“明日待他好?些便去客栈修养几?日再出发。”
柳襄:“好?。”
似乎是怕柳襄再深问,乔祐年便起身道:“帐篷里热,我去找重云要点冰,给你们也要点。”
不等柳襄宋长策开口,他就?已?经去走远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柳襄碰了碰宋长策:“你觉不觉得?,二表哥好?像在隐瞒什?么?”
宋长策点头:“你也这么觉得?啊。”
“说到世子出宫时,乔二哥神情?不大对。”
柳襄微微皱眉:“七岁出宫,九岁去乔家,中间两年呢?”
宋长策耸了耸肩:“不知道,不过我猜测这或许就?是乔二哥想要隐瞒的东西。”
“不过,这跟我们没有什?么……”宋长策转头看向柳襄,瞥见柳襄眼底的担忧后,他微微一怔,而后闷声道:“你若是想知道,等世子好?些去问问世子?”
柳襄想也没想的就?否决了。
“不了,也不必知道的这么详细。”
谢蘅连生?病都不见人,若那两年真?发生?了什?么,也必定不愿意说。
不过日后还是不能什?么都由着他,病一回?很难熬。
“外头确实有些热,走,去看看二表哥要着冰没。”柳襄起身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道:“过了一段好?日子,竟连这点热都遭不住了。”
“要不怎么说由俭入奢易。”宋长策抹了抹额上的薄汗:“先到先得?!”
话音一落人就?窜出了老远。
柳襄:“……”
她迅速提气追上去:“宋长策你给我留点!”
-
用完晚饭,天已?经全黑了。
帐篷里的冰块已?经化了,所幸夜里有风,外头此时正凉快,柳襄便出门乘凉。
她刚出去便撞见了宋长策。
宋长策挑眉:“冰化了?”
柳襄斜他一眼:“你抢那盆那么大,也化了?”
宋长策舒展了下筋骨,舒适的喟叹一声:“化了,我用来洗了个冰水澡,舒服!”
柳襄:“……”
“冻不死你。”
“我可?不像那脆世子。”
宋长策抱臂偏了偏头:“那边有个风口,此时应该凉快。”
柳襄毫不犹豫的转身朝风口走去。
这里避风,只隐约有屡屡微风,还是很有些闷。
宋长策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头,不知从哪里拽了跟狗尾巴草衔在嘴里,哼着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小调子。
月儿悄悄的挂在了天边,小调与虫鸣鸟叫呼应着。
柳襄天生?没有唱歌的嗓子,但她爱听,营中偶尔会有一些才艺表演,每回?都是宋长策大放异彩。
不论?什?么曲子到了他嘴里都格外的动听。
很快到了风口,柳襄寻了块大石坐上去,舒服的闭上了眼。
“这么闷,怕是要下雨。”
宋长策随后跃上去,手撑在两侧脚吊在石头边晃荡着,嘴里的狗尾巴草嚼的快到了头。
柳襄看了眼,忍不住道:“你跟着二表哥都认识了些谁?”
怎愈发学的痞里痞气的。
自从明王府外宋长策和乔祐年认识后,二人就?一见如故,只有一有空闲,乔祐年就?拉着宋长策出门去了,更别提宴会上乔祐年拉着他认识他各种各样的朋友。
“那可?多了。”
宋长策掰着指头道:“刘小公子,王小公子,还有侯府国公府几?位小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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