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冻京橙
四栋楼,除了餐厅,可以住宿的房间共有七十间,分单人间,双人间,盥洗室套间,以及风景套房。
修建房子时,伊莎贝拉提供了美术指导,工人们给每道门都做了弧形雕花,安妮则是更侧重卫生。
她命令工人们挖了排水渠,用陶土片做了废水管道,连接到每一个有盥洗室的房间。
主楼的顶上,有一座风力拉水器,风吹过,拉通会通过井里的转轴把铁链上的水桶拉到楼顶,太重了风力拉不起,只能少量但频繁的送水。
虽然还是需要人工送水,但更省力,直接在楼顶的水房把水烧好了再送。
整个店的规模占地不小,林林总总的清下来,安妮买了十来亩地,建造费用花费上千银币。
她每一层每一间房都逛,二楼的木地板已经铺完了,三楼的门窗正在安装。
其中最贵的,便是整扇的铁丝玻璃窗,一扇就要十几银币,不过总是比木制百叶窗要好看防风。
四边的排屋是主体建筑,有廊道连接,一共逛了半小时,安妮才检查完基本情况。
特丽农花园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造新船的钱安妮还只付了定金买了材料,尾款还没有着落,酒厂里产量勉强才能跟上。
也不知道马格他们能不能赶在发生其他战争之前回到丁戈。
安妮抓了抓后脑勺,她离开特丽农花园,走在街上闲逛。
穿越来这么久,每次逛街都有正事要干,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过生活。
安妮看看天色,抬腿迈进了金玫瑰酒馆。
“给我来一杯黑啤,有什么推荐的吃的吗?”
管事儿认识安妮,这条街上谁不认识她,他哑口许久,想不通竞争对手家的小姐为什么会来这儿,他慢吞吞答道:“……有,烤红肠。”
“那就来一份。”安妮从钱袋里拿出硬币付账,她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
经营一家店,把柜台一瞧,就能看出来营收状况,以及老板的心思。
安妮的观察出于无心,但她还是发现了,木板上的酒单上几种酒被撤掉,都是些需要陈酿的品类。
香缇夫人不准备留在这里了。
指尖敲击桌面,她想起戈登的信。
他说,他与香缇夫人达成了共识。
是什么样的共识
香缇夫人应该与死在白芦港的那个勋爵有密切的关系,那么调查香缇夫人杀害伯罗萨男爵真相的“戈登”先生,与她意外放走的斯特兰奇勋爵之间,会不会也有某种联系。
关于这两个人的印象,明明长相外貌不同,可安妮却觉得有些什么东西重合了。
她在傍晚之前离开了金玫瑰酒馆。
第二天,天气晴朗,积雪未化,安妮带着伊莎贝拉坐马车前往神殿。
王储殿下已经抵达,对斯特兰奇勋爵的日就在今天。
斯特兰奇,这个名字的释义,有不同寻常的意思,也可以解释为陌生的,令人局促的。
他的母亲孕育他的时候,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会给他取这样一个寓意不算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古怪的名字。
难道她在生育他时,时常感到不安吗?
马车经过新港,抵达神殿,四周的群众网络密布,把建筑围的水泄不通,安妮花了钱,站在视野好的地方观礼。
不久后,她看见一架华丽的马车经过,金银丝绸,四驹并辔,上面坐着的正王储本人。
这是一个中年人,正值壮年,说是王储,分明就是无冕之王。
就连远在丁戈的安妮都有所耳闻过,国王整日与情妇杜洛夏夫人厮混,国家大事全都掌握在摄政王储手中,但他能力不俗,人心所向。
典礼开始后,斯特兰奇穿戴了整套盔甲,捂的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一张脸。
他进入神殿,跪在神像与王储前,与君权神授不同的是,王储亲自手拿佩剑,搭在斯特兰奇的肩膀上。
神父诵经,阿伦盖领主,小赛巴斯蒂伯爵跪在神像前祈祷,远远看上去,像一台戏剧。
安妮毫无表情,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第27章 骑士
整个大陆呈倾斜的U字形,西泽列与莫尔兰遥遥相望。
有学识的人,称莫尔兰这头为西陆,称西泽列那边为东陆。
两国同样是靠近北极,但西泽列的气候更加恶劣,每到冬季总会碰上海洋结冰,没有地势好的出海口。
自从结束了与莫尔兰的战争,西泽列为了与民生息,已经有两代国王没发起过什么大战争,仅仅收复了几个岛链小国。
可这一代的莫尔兰国王却时常出兵骚扰南方接壤的一个邻海狭长小国迦宁。
这个迦宁之所以被盯上,仅仅是因为它拥有南方娜委河主干的出海口,是天然的不冻港,贸易发达。
丁戈是入海口,娜委河横穿半个大陆从迦宁出海,如果迦宁被占据,那么西泽列只需要一条船,就能打穿整个东陆。
占据一半河道,掐着西陆所有王国的贸易命脉。
迦宁的实力并不弱小,这些年,莫尔兰一直都与迦宁保持贸易,交换铁矿和粮食类似的重要物资。
如果西泽列想要占领迦宁,就得先出征莫尔兰,把莫尔兰弄得自顾不暇无法腾出手,再顺理成章侵占迦宁。
冬天就快要结束了。
安妮带着伊莎贝拉在特丽农花园里,布料店的商人上门来,准备量门窗尺寸做窗帘以及桌布。
随着授勋完成,丁戈陷入了短暂的繁荣。
安妮坐在一间小房间里,伊莎贝拉在隔壁与布料商人交流,她则是在记煤矿上的账。
这是乔治算好送回来的,送完他就又找斯蒂文约着打猎去了。
安妮清点了一下,自打她开始接触煤矿,已经赚了两千银币。
马格南下的船除开运别人的货,还带了一底仓的白酒,预计也能卖回来一千银币。
簇新的玻璃透过大片阳光,照在笔挺的脊背上,安妮低着头在桌前书写,密密麻麻的数字,她的账目总数用繁体大写,没人能窥探懂。
“伊莎贝拉小姐,如今航海还没有完全恢复,您想要的那种丝绒布恐怕近几个月都到不了丁戈。”
这种丝绒布产自东陆附近的一座半岛国家。
布料商人经营的店在丁戈也算是数一数二,他家老板的船在禁海时还偷偷出去过,这段日子海上的不太平,不是闹海盗时能比的。
他们老板不敢出海,从委娜河南下绕路成本又太高。
伊莎贝拉无奈之下,只能用了本地产的平替,她自己就会织这种布,一口就能把成本价报出来。
“我可不是什么不懂行的小孩子,你可一定要选最好的送来。”
伊莎贝拉说罢,布料商人忽然笑道:“我怎么敢糊弄您。”
如今丁戈谁不知道米勒小姐的厉害,生生对付走了香缇夫人,外头闹瘟疫,闹叛乱,又是海禁又是暴雪。
可她们家的酒坊一切如常,航船还能拉煤去前线,特丽农花园眼看着就一天天修的气派体面。
据说那位不常露面的米勒小姐过完圣诞才十五六岁。
送走布料商人之后,伊莎贝拉进房间里找安妮。
安妮拿着鹅毛笔,这种鹅毛笔很廉价,一个铜币能买上一把,蘸墨水在羊皮纸上书写之后,即便是过几十年上百年都不会改变色迹。
“忙完了没有?我订的一批黄铜器皿才送来,你要不要瞧瞧。”
“不用了,这个你定吧。酒坊刚收到男爵府的信,让晚上送几桶酒去,我待会儿亲自去挑一挑。”
伯爵被授勋后就把兵团安置在丁戈城外,王储也还没有回王都,他们都住在伯罗萨的男爵府中,兴许是新任伯罗萨男爵为了宴请王储和伯爵,所以才特意写信让酒坊送最好的酒吧。
这种上场面的生意可马虎不得。
抵达酒坊后,安妮去仓库清点酒的数目,亚丁牵着她的马来了马厩,喂一些豆饼和干草,它的皮毛光滑漂亮,安妮喜欢策马,这批枣红马被养的肌肉线条很是健壮。
安妮选好了要送去的酒,她回到马厩边,见亚丁在喂马,就与他闲聊几句。
“角斗场里最近有许多商人在办赌马赛,若是让它上场,恐怕能得个头名。”亚丁平时爱好不多,也就花几个铜币去赌赌马,看看戏剧,他说笑道:“酒坊里的小伙子们一发了工钱,总成群结队的去下注。”
赌马场的老板一般都会在角斗场附近设一个下注点,然后组织季度比赛的时间,租赁角斗场的场地,邀请骑手和马匹,邀请贵族或商人观看,营造趋势。
主要收入靠赌马奖池抽成,以及门票费。
安妮如今忙的抽不开身,否则她还真想试一试。
小小一个丁戈,因为地理优势而商业发达,带动吃喝玩乐,拉动内需和就业岗位,稍微一有喘息,就能繁荣无比。
更莫说是布尔堡城,那里又该是怎样的繁荣盛况呢?
几日后,安妮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伯罗萨男爵准备把乔治召回去,封为,采邑就设在新港附近的村子里,打完仗,的空缺太多。
可并不是好做的,必须得有钱买马匹和盔甲武器,还得有钱管理采邑,招募士兵。
普通士兵连马都买不起,即便职务升上去了也用处不大,伯罗萨男爵挠破了头,才想起来乔治这号人物。
是他父亲曾经的书侍,年龄还小,其实还够不上的资格,但谁让他姓米勒,不缺钱,还有过侍奉贵族的履历。
乔治激动又忐忑,他自打见了男爵府里的命案之后,对这些贵族避之不及,每天看工人搓煤球已经是他如今最大的娱乐。
“我真的要去受封吗?”乔治在试穿安妮临时给他买来的盔甲。
“乔治,这对咱们家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既然男爵能记得你,证明你还算有些本事。况且今后咱们家就不算是商人,而是贵族了。”安妮隔着头盔拍了拍乔治,他刚比安妮高半个脑袋。
她看得出来,男爵并不是想让他这乳臭未干的孩子去上阵杀敌,而仅仅是贪图米勒家可以提供的好处罢了。
在人家的地盘上求生存,就是得让人家能利用上,有好处可图,否则还怎么长长久久的做生意。
解释明白这一点,乔治的心情好了不少。
“放心吧,我一定谨慎,有什么不懂的,捎口信回来问你就是。”
成为的乔治再不能穿锁子甲了,他现在穿戴的像个锡兵人,从头到脚都有铁盔束缚,头盔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
骑上马,配好剑,倒有了几分初级贵族的威严气儿。
的受封办的简朴,在男爵府的花园里请一位神父做见证就好,乔治领取了认命文书,独自带着行李往任上去。
他将获得一块九十亩的采邑封地,和土地上的农奴,以及一个村子的治安管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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