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尺锦书
只是这时陆婉柔跑上来了,大声喊道:“杀人了!快救人啊!”
她喊了一句,见多福还在用木棍打着自己儿子,于是冲他骂道:“小畜生,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今日我就把你剁了!”
多福一听这话,哼笑了一声,然后重重朝谢轩脑袋上敲了一下。
“一次两次,我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那好啊,看今儿谁不饶谁!”
“我杀了你!”
陆婉柔要朝多福扑上去,陆轻染挡在儿子跟前,同时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你打我,你纵容你儿子杀人!”
“我便纵容他了,如何?”
“你!我跟你拼了!”
陆婉柔挽起袖子就要和陆轻染打,白氏忙让身边的婢女架住了她。
“娘,您快救救轩儿啊!”陆婉柔冲白氏哭喊着。
白氏沉了口气,走到多福跟前,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木棍。
“外祖母!”
多福气得要夺回来,白氏仍到了远处。
“外祖母怎么教你的,做事需有轻有重,要掌握好这个度!”
多福噘嘴,“我只是教训他一下,又没有要害他的命。”
“这个度,你没拿捏好。”
“外祖母……”
多福还要说什么,白氏瞪了他一眼,小家伙便不敢说了。白氏让家中仆人下去,将那谢轩和他的婢女从池塘里捞了出来。
陆婉柔忙冲过去抱住儿子,接着母子俩一起大哭起来。
“娘,他欺负我,他要杀了我,你快帮我报仇啊!”
“儿啊,娘没用啊,让人这么欺负你。放心,这次娘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陆婉柔说着看向白氏:“娘,您亲眼看到了吧,他们母子这是想要我们母子俩的命啊!求您主持公道,一定要他们,要他们跟我们磕头赔罪!”
“行了!”白氏喝了一声,“多福是我带大的,他什么脾性,我最清楚。他从不无辜欺负人,除非这个人先惹到他了。”
“娘,您这是偏袒他!”
“什么偏袒不偏袒,我说多福做得对,他就是做得对。再说这是他家,岂容你们欺负他。”
陆婉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眼泪一滴滴落下,她大概不会想到白氏会当着她的面偏袒别人。
陆轻染站在一旁,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白氏的偏护,虽然护的是她儿子。
“多福,你来说怎么回事。”陆轻染看向儿子道。
她虽然信儿子,但话还是要摆明了说。
多福撇了一下嘴,“我在池塘边玩,他过来了,非说这是他家,还要赶我走。他先动手的,我当然要还手,然后他叫来他身边那小婢女,他俩偷袭我,将我推进了池塘里。我能让他们欺负了?当然不成,我爬上来后就将他们都扔了进去。”
陆婉柔听到这儿,气愤道:“我儿子是跟你闹着玩,可你是想要他们的命!”
第180章 决绝
陆轻染听到这话脸沉了一沉,上前一把将陆婉柔推到了池塘里。
“如你所说,我也是跟你闹着玩而已。”
陆婉柔在池塘里打了几个滑,这才狼狈的站起身来,她指着陆轻染:“你凭什么,这又不是你家,这是……”
她想说这是我家,可完全没有底气,于是看向白氏:“娘,您看到了吧,这么多年她就是这样欺负我的,她……”
“我眼瞎过,现在不瞎了。”白氏冷哼一声,“我来盛京能帮你一把已经仁至义尽,我们母女之情也可做个了断了。这房子租了一年,这一年里你们母子不会流落街头,但你也要想办法自食其力了,别妄想我再帮你。”
说罢,白氏看都不看陆婉柔,拉上多福往外走。
“外祖母,我饿了。”
“外祖母给你做肉包子吃。”
“好。”
陆轻染看着离开的二人,心里也挺复杂的。她在白氏那儿没有得到过母爱,但她儿子得到了,也弥补了一部分她对儿子的亏欠。
“娘!您不能这么对我啊,我们才是真正的母女!娘,您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吗?娘!”陆婉柔一边往池塘外面爬一边冲白氏的背影大喊,可惜自始至终白氏都没有回过头。
“陆轻染,都是因为你,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得不到白氏的回应,陆婉柔冲陆轻染大吼。
陆轻染冷嗤了一声,“你所谓的一切我却不稀罕。”
说完,陆轻染转身往外走。
她来到院门口的时候,白氏已经带着多福乘马车离开了。
“姑娘,夫人带着小公子回白府了。”秋禾道。
陆轻染点点头,正要带着秋禾离开这院子的时候,有两个狱差急匆匆的朝这边跑来了。一到门口,其中一个便高声问道:“这里可是谢家?”
谢家?
陆轻染心思转了一转,“你们有什么事吗?”
“谢绪死了,我们大人特宽恩谢家人去牢中收尸。”
陆轻染微微叹了口气,那日在狱中见到谢绪,便知他活不长了。
“我不是谢家人。”她道。
那两狱差也不再多说,便朝院里面走去了。很快后院便传来了陆婉柔的哭声,她是真的爱谢绪的,但欺骗换来的爱,终究不会有好下场。
从阴暗的胡同里出来,阳光终于洒到了身上。陆轻染再回头看向那胡同,那么深幽,那么逼仄,她一步一步艰难走来,终于走到了阳光下。
往事不堪回首。
回白家的路上,陆轻染在街上见到了白景川,他骑着马,身后还抬着轿子。见到她,他冲她招了招手。
陆轻染小跑过去,见他停的地方是一户人家门口,而这户人家门口挂着白绫,显然是家里有人去世了。
陆轻染正不解怎么回事,又见轿子落下,裴安被扶了出来。他身上的伤还很重,实在不适宜下床,更不该出门。
“长宁王在里面。”白景川道。
“他回来。”陆轻染一喜,有觉不对,“他在人家家里做什么?”
白景川下了马,将缰绳给一旁的属下,在裴安过来之前,解释了一句:“他走到半路,接到咱们的传信,正好又遇到从鲁州送丧回京的韩家人,便帮顾他们一起回来了。”
“韩家?”
“故世的这位是鲁州下面一个县丞,名叫韩明心,这位可是为民做主的好官,因帮百姓打击当地恶霸而被下黑手,哎,而过而立就这么没了。”
白景川唏嘘,陆轻染也跟着唏嘘。
这时裴安过来了,他原先伤得太重了,此刻虽康复了几日,但仍站立不住需两个人搀扶着,同时脸色苍白,又因悲伤,眸子剧烈颤动着。
“七殿下,人已死,你也当节哀。”白景川安慰了裴安一句,而后让手下搀扶他进去。
“七殿下和这位县丞认识?”
“嗯,七殿下在鲁州时曾在这位韩县丞手下做过文书,同时二人也是志同道合的好友。”
二人说话的时候,裴九思自里面出来。
多日不见,裴九思在见到陆轻染时,三两步跑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
陆轻染忙要抽回去,毕竟白景川还在对面。
“你们先回家,我进去祭拜祭拜。”白景川笑了一笑便进去了。
裴九思拉住陆轻染,迫切的带她进了旁边的胡同,在一棵大树后面抱住她。紧紧地,仿佛怕她消失一般。
察觉裴九思情绪不太对,陆轻染拍了拍他肩膀。
“怎么了?”
裴九思摇摇头,“累。”
“那我们回家。”
“先让我抱一会儿。”
陆轻染知道途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但他不说,她就先不问。好一会儿过后,他才放开她,但又趁着左右无人,偷偷亲了她一下。
陆轻染看他满脸疲态,心疼不已,“你不用赶这么急回京的。”
裴九思握住陆轻染的手,“你和儿子在京中,我不放心。”
裴九思让陆轻染坐上他的马,他亲自牵着缰绳往长宁王府走。
街上一切如常,店铺林立,百姓三五成群,这样的寻常和平静确实最最让人心醉的风景。
“韩县丞,你知他是怎么死的吗?”他问。
“表哥说他是为给百姓做主而被当地恶霸暗害了。”
“不是暗害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杀。”
“啊?”
“鲁州一恶霸强抢民女,韩县丞为这民女做主,带数十官差闯进恶霸家将这女子解救,同时将恶霸关押到牢中。可这恶霸在鲁州府有人,于是逼韩县丞将案子上交州府。上交州府后,没几日那恶霸就被无罪释放了。韩县丞告也告不赢,又怕那恶霸继续骚扰这女子,于是亲自为她和她的未婚夫证婚。可就在大婚当日,众目睽睽之下,韩县丞被倒下来的梁柱活活砸死了。”
陆轻染大惊,“那梁柱被人做了手脚?”
“嗯,事先已被人割断,在韩县丞为新人祝词的时候,只要有人刻意用力推一把就会倒下。”
陆轻染听到这些,只觉脊背发凉。强抢民女,谋杀官员,这鲁州得黑成什么样?
“这鲁州知府不是没有被弹劾过,可皇上不管,这也就助长了他的气焰。”
“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意外,而就在新婚当晚,一对新人双双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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